空間裡。
三個小傢伙們哭腫了雙眼,臉上掛着淚,坐在座位上歪着脖子沉沉的睡了。
雲杉看着孩子們這模樣,心疼的不行,鼻腔酸澀得很是難受。
飛快的翻找出母親給她傳過來的棉衣和保暖褲穿上,又拿了一套乾淨的衣褲閃身出了空間:“娘,你趕緊換上。”
“好。”陳氏伸手接了過去。
“娘,孩子們已經睡着了,我去看看他們的尿布要不要換。”
“快去吧。”陳氏忙不迭的狂點頭。
雲杉再次進了空間後。
打開孩子們的尿布一看,看着三孩子都弄了一屁屁的臭臭,尿不溼也脹鼓鼓的裝滿了尿,想起今兒孩子們早上吃過奶後就一直餓到了現在,眼淚頓時就吧嗒吧嗒的直流。
用手背飛快的擦了擦眼淚,最先把晨萱身上的膠帶解開,然後雙手提起她的雙腿,用溼巾紙給孩子擦拭沾染在小屁股上的臭臭,把尿,道周圍仔細擦拭乾淨後,這纔給孩子包上新的尿不溼。
就在這時。
餓了兩頓的晨萱本就睡得不踏實,被孃親這麼一動,頓時就醒了,一醒來便扯開嗓門兒哇哇大哭。
“乖,娘這就給你吃的。”雲杉一手輕拍着閨女的小身子,一手把奶瓶拿了過來。
晨萱一看到奶瓶,小手就急忙的去抓,小腦袋急不可耐的擡了起來,同時嘴巴張得大大的,一看就餓狠了。
雲杉趕緊把奶瓶嘴放進她張大的嘴裡。
咕咚~
咕咚~
晨萱雙手死死抱住奶瓶,大口大口的吸吮着,吞嚥着。
雲杉哭得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當孃的最看不得自己的孩子餓了,冷了,熱了,哭了,病了。
一想到孩子們遭了這麼大的罪,雲杉心臟就好似被一把冰冷的鐵爪給捏緊了一般的疼痛。
讓閨女側躺着喝奶,雲杉坐在閨女的身旁,然後趕緊又替灝灝清理。
灝灝也餓得不行了,孃親一動他,頓時就醒了,扯開嗓門兒委屈不已的哇哇大哭,雲杉趕緊把奶瓶遞給他讓他喝,同時給他清理小屁股。
還沒給灝灝清理完。
雲瑾又醒來了。
雲杉只得趕緊把奶瓶又遞給雲瑾去安撫他。
有了吃的,三孩子也不哭了,一個個狼吞虎嚥的大力吸吮着。
等雲杉剛剛給灝灝清理完。
晨萱就把一瓶奶給喝完了,似乎還未吃夠,晨萱看向孃親咿咿呀呀的說着,似乎想說還要喝奶奶的表情。
“乖~萱萱餓了這麼久,可不能一下子喝太多,過一會兒孃親再給你喝好不好?”雲杉看着孩子,心酸不已,伸手摸摸孩子的腦袋笑說安撫着。
見討要不到吃的,萱萱的胖手就緊緊攥住孃親的衣服,似乎怕孃親突然又不見了似的。
等灝灝和雲瑾也喝完後。
雲杉把他們的弄髒的小屁股也清理乾淨了,並換上了乾淨的尿布,把孩子哄睡後,這纔出了拿了一些吃的出空間。
“孩子們怎麼樣了?”陳氏忙問。
“喝完奶,現在已經被我給哄睡下了。”雲杉紅着眼看向婆婆,擠出一抹笑說着。
雲杉手裡提着一個大大的黑色塑料袋,裡面裝着的全都是孩子們用過的尿不溼,用了兩層塑料袋密封裝着,這纔沒有臭味泄出來。
遞給婆婆一張溼巾紙:“娘,擦擦手後吃些東西吧。”
“嗯。”陳氏伸手接了過去,擦完手後,和雲杉啃着麪包,喝着熱水,陳氏看向這被堵住的石頭和泥土,看向雲杉道:“……你說,那個巫啓翔的人會不會還在外面?”
雲杉搖搖頭:“應該不會,他若是僥倖沒死,也很有可能會受傷,即便是沒受傷,這一次他折損的人肯定也會很多,這裡山體垮塌這麼嚴重,就他存活下來的幾個人或者是十多個人,又沒有相應的工具,想要把這裡的泥土刨開,怎麼也得花上八九天的時間,而且經過今日的山體大面積滑坡,他不敢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久留的,而且,我們被埋了這麼久,外面半點動靜都沒,他肯定早就逃命走了。”
聽到兒媳婦頭頭是道的給她分析後,陳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咬牙恨恨道:“希望那姓巫的被山體滑坡的泥土活埋,亦或者是被山上的滾石給砸死除掉他這禍害。”
……
望山跑死馬。
直線距離明明只有三十多里路。
但這路卻是沿着山腳下彎彎繞繞而建的。
秦熠知快馬加鞭的跑了約三刻鐘後,這才抵達了第一個塌方的地方。
此處山勢險峻,而且兩邊的大山相距的很近,一旦山體再次滑坡,便逃無可逃,秦濤的馬兒一路疾馳的奔跑,此刻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秦濤翻身下馬急忙走到秦熠知的身邊。
“主子?”
秦熠知下馬後,一邊走,一邊仔細查看地上的腳印。
地上最新的這些腳印顯示,那些人在這一段路並未折返回來,而山體滑坡被掩埋的下面並沒有人,而這裡也只有一條道路,左側邊就是滾滾的河水,下方連個河灘都沒,那些人肯定是順着這條路一直前行的。
思及此。
秦熠知急忙起身:“趕緊跟上來。”
“是。”
下雨的天。
天黑得要早些。
此時。
中雨轉爲牛毛細雨,但暮色也降臨了。
秦熠知的人舉起火把一路前行。
沒多一會兒。
秦熠知等人便抵達了第二個山體滑坡之處,這裡的腳印同樣顯示,此處是沒有人被掩埋的。
看到沒有人折返回來的凌亂就腳步。
秦熠知和衆人皆是在心裡祈禱,祈禱那刺客在今日山體滑坡之時,早已就帶着老夫人和夫人離開了滑坡的範圍。
只可惜。
越是怕什麼?
就越是會來什麼……
剛剛越過第二個山體滑坡點走出沒多久,衆人就發現了地面的異常。
折返回來的凌亂腳印,還有未被雨水徹底沖刷掉的血跡。
秦熠知目赤欲裂的看着地上的血跡,緊攥着火把手,那力道大得“咔嚓”一聲,就把火把下方的竹筒給捏破了。
“嗷嗚~嗷嗚~”小蠢貨在地面有血跡的地方不斷繞圈的嗅了嗅,嘴裡發出恐慌的悲傷叫聲。
一聽小蠢貨這叫聲,所有人都心裡一沉。
秦熠知瞬間就如墮冰窟,渾身冷寒得不住的顫抖。
“主子?”秦濤紅着眼擔憂的看着自家主人。
“……”秦熠知沒說話,眼神空洞,就好似失了魂兒一般,片刻後,秦熠知抖動得極其厲害的脣終於發出了聲音:“派人下到下面去看看,看看下方有沒有河灘?看看下方有沒有什麼發現?”
秦濤急忙抱拳領命:“是。”
小蠢貨在滿是血漬的其中一塊地方轉圈了好一會兒後,便一邊嗅着,一邊朝着前方前行。
秦熠知急忙舉起火把跟了上去。
後方的幾十個侍衛也舉起火把疾步衝到了秦熠知的左右兩旁。
一刻鐘後。
衆人看到了第三處山體滑坡的地方。
這個地方的山體滑坡,比前面兩處都還要厲害得多,道路被掩埋了約十多丈寬,而且道路上的石頭和泥土壘得很高。
這裡的血漬更多了,掉頭折返的腳印也更多了。
秦熠知的雙手緊緊的攥着,佈滿血絲的猩紅眸子盈滿了閃爍的水霧。
好一陣後。
這才發出聲音來:“帶兩百人前去繼續追……”
話還未說完。
爬在那滑坡泥土堆上方的小蠢貨,在靠近山壁的泥土堆上一邊焦急的狼嚎,一邊用爪子使勁兒刨着泥土。
秦熠知一看小蠢貨這反應,心都涼了。
他不敢相信……
他完全不敢相信……
“嗷嗚~嗷嗚嗚~”小蠢貨一邊刨土,一邊擡頭看向男主子,見男主子還未過來,急得跳腳,隨後便從泥土上衝了下來,衝到秦熠知的身邊,咬住秦熠知的褲腿就用力朝土堆的方向拽。
看到這兒。
衆人什麼都明白了。
老夫人和夫人必定就被埋在了那下面。
估計凶多吉少了。
秦熠知含淚顫聲急忙吼道:“快,快快把這些弄開。”
“是。”士兵們哽咽的齊聲領命。
秦熠知安排了二十人騎馬前去追蹤逃離的巫啓翔,剩下的七百八十人從小蠢貨剛剛發現的土堆周圍開始清理。
“大家小心一點,注意別讓石頭坍塌了。”秦熠知顫聲命令。
士兵們急忙應聲並點頭。
媳婦有空間,肯定能在危險到來時躲藏到空間裡去了。
娘她……她也許就在幾塊大石頭之間的縫隙下方呢?
秦熠知站在小蠢貨發現的側邊,一邊搬開石頭,一邊急切的顫聲呼喊:“娘?娘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小蠢貨也在不住的用爪子刨着。
……。
陳氏坐靠在石壁處剛剛睡過去。
忽的。
石壁外的傳來了些聲響,以及極其熟悉的隱約呼喊聲,刷一下就睜開了眼睛,拿起手電筒,便衝到了過去,屏住呼吸,豎耳傾聽在外面的動靜。
聽了一小會兒後。
陳氏頓時就激動得無以復加了。
不放心的又仔細聽了好一會兒,確定外面那個聲音就是兒子後,頓時就喜極而泣了。
兒子來了。
兒子來救她和媳婦了。
陳氏激動得一張臉通紅,大聲的呼喊着:“熠知,娘在這兒,娘還活着,熠知……”
只可惜。
外面的聲音太嘈雜了,秦熠知壓根就沒聽到母親的聲音。
“熠知?熠知你聽到娘說話了嗎?”陳氏聲音都喊啞了,依舊不放棄的喊着。
雲杉在空間把孩子哄睡後,把手機設定好了鬧鈴,睡了一個半小時後,便被鬧鈴叫醒,孩子們還在呼呼的睡着,雲杉不放心外面的婆婆,便閃身出了空間。
剛一出來。
便聽到婆婆站在那兒神色激動的呼喊,聲音都啞了。
“娘?”雲杉擔心的看向婆婆,並疾步走了過去:娘該不會是睡迷糊了吧?
一聽身後兒媳婦的聲音,陳氏急忙回頭,激動的抓住雲杉的手:“媳婦,熠知來了,熠知來救我們了,你聽,你快聽,外面有熠知在喊我的聲音,外面還有在搬運石頭的聲音。”
雲杉頓時眸光一喜,用力回握住婆婆的手,隨後屏住呼吸豎耳傾聽。
“真的是熠知的聲音,熠知來了,而且小蠢貨也來了……”雲杉瞬間就喜極而泣了,擦了擦眼淚,看向婆婆:“娘,你別站在這兒,萬一垮塌了容易被砸到,我這就想辦法通知熠知,我們在這下面。”
“好,你也小心點兒。”陳氏擔憂的提醒。
接下來。
陳氏手裡拿着手電筒替雲杉照明,雲杉則把握住插在石縫中的長劍,上下滑動着,製造聲音想要引起丈夫的注意,同時,若是丈夫發現了她的長劍,就能知道她和婆婆的準確位置,營救就能更快,也能讓丈夫多加註意搬運石頭時,謹防垮塌後石頭泥土把她和婆婆埋在這凹陷的石壁裡。
“娘,你快撿起一塊石頭,重重的敲擊石壁。”
“好。”
咚咚咚——
富有節奏的敲擊聲在石壁上響起,正在搬運石頭的秦熠知身子一僵。
是他的錯覺嗎?
咚咚咚——
秦熠知把手裡的石頭朝懸崖邊一丟,耳朵貼在了石壁上屏住呼吸傾聽。
這一次。
秦熠知聽得更加清楚了,真的是石壁下方傳來的敲擊聲,猩紅的雙眸頓時一喜:“快,加快速度,下方傳來了敲擊聲。”
衆人一聽這話,全都打了雞血似的歡呼出聲,手中的動作越發的快了。
當兩個侍衛把小蠢貨身旁的那一塊磨盤大的石頭挪開時,當看到那不斷上下滑動的長劍時,臉色一變:“主子,這裡有兩把長劍。”
該不會是下方根本就不是老夫人吧?
老夫人在那種情況下,怎麼可能會弄到長劍?
難不成……
下方的人是刺客?
秦熠知聽到侍衛的話,頓時心裡一沉,急忙衝了過去。
就在這時。
下方傳來了陳氏激動的喊聲:“熠知……熠知,娘在這兒……”
這一次。
秦熠知聽得很清楚了,是他孃的聲音,急忙對衆人下令:“快,老夫人就在這下面,趕緊的把石頭搬開。”
三刻鐘後。
當秦熠知看到滿身泥漿的母親和妻子,站在那凹陷的石壁處激動的笑望着他,頓時熱淚盈眶,一下子就跳了下去,雙手把母親和媳婦緊緊摟緊了懷裡,哽咽顫聲道:“娘,夫人,我可算是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