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開荒這活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縱橫交錯的密集草根,一鋤頭挖下去想要把泥土翻開,每一鋤都讓雲杉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兩孩子照舊乖乖的跟在她身後拾撿草根幫忙,小蠢貨在寬廣的荒地撒丫子的來回狂奔,不時嚎上幾嗓子。
三人一狗從天剛矇矇亮就一直忙碌着,這會兒弄得渾身都是泥土,疲倦且滿頭是汗。
雲杉手撐着鋤頭的手柄仰頭看看天色,對蹲在地上小手凍得通紅的兩孩子道:“寶貝兒們,已經正午了,咱們回家先熱飯吃。”
“耶~終於能休息了。”妞妞頓時歡呼出聲的蹦跳了起來。
小石頭撿草根的動作一頓,擡眸看向眼前這一大片還未開坑的荒地,心裡焦急且又無可奈何。
母子三人疲憊的回到家,把早上特地多做出來的肉粥熱了後,匆匆吃完,雲杉便一邊收撿碗筷,一邊對兩孩子道:“小石頭,你和妞妞回房間睡一會兒。”
五歲的小孩子,這個年齡段正是瘋狂長身體的時候,適當的午睡對孩子是有好處的,更何況,雲杉也捨不得讓兩個懂事的孩子太過於勞累。
小石頭點點頭,拉着正打哈欠的妹妹轉身朝着臥室走去,吃飽喝足的小蠢貨也搖晃着尾巴跟了過去。
雲杉快速的把廚房收拾一番後,不敢有任何懈怠的就又去了地裡。
剛吃過飯,她不敢劇烈勞動去翻地,只能蹲在地上拾撿草根。
吃飽喝足後,睏意也隨之而來,雲杉強撐着渾身疲軟的身體,蹲在地裡忙活着。
“嗷嗚~嗷嗚~”茅屋內的小蠢貨忽的發出警惕的聲聲狼嚎。
臥室的小石頭在聽到小蠢貨的示警叫聲後,飛快的從牀上翻身下來,還未走到房門口,便聽到門外門扣被插上的聲音。
使勁兒的試圖拉開房門,卻發現怎麼都打不開。
霎時。
小石頭眸子一凌。
妞妞坐在牀上,雙手搓揉着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門內的哥哥,低聲軟糯道:“哥哥,你,你怎麼……”
還不等妞妞說完,小石頭臉色頓變,急忙折返回到牀前捂住妞妞的嘴,壓低了聲音對妞妞嚴肅道:“妞妞,趕緊藏到牀底下去,等會兒無論發生什麼,哥哥和娘沒有叫你,你都不能出來知道嗎?”
剛纔妞妞說話的時候,虧得有小蠢貨的狼嚎聲作爲遮掩,要不然……
小石頭連拉帶拽的把妞妞從牀上塞到了牀下。
妞妞本想再說些什麼,可看着哥哥這嚴肅的神情,聽着小蠢貨對着門外從未有過的兇狠嚎叫,妞妞年紀雖小,但還是覺察到了不對勁兒和危險,淚汪汪的害怕看向哥哥。
小石頭摸摸妞妞的頭:“記住哥哥的話。”
妞妞含淚的點點頭。
一會兒看看哥哥,一會兒看看門口出仰頭狂叫的小蠢貨。
荒地裡。
雲杉心口一緊。
小蠢貨這叫聲——不對勁兒。
猛的一回頭,便看到兩個男人正站在茅屋的臥室房門外,隨後來者不善的衝她疾步而來。
兩個男人並肩前行,臉色極其難看的交頭接耳咒罵着。
高個的壯漢陳二狗咬牙切齒道:“孃的,這女人家裡怎麼會有狼?”
“……幸虧老子剛纔反應夠快,沒有推門進去就及時的把門扣給扣上,還用棍子給插好,要不然這會兒你我麻煩可就大了去了。”另一個稍微矮壯的齙牙黑臉男鄭東陽按住胸口後怕道。
“是啊!虧得你反應……等事成之後,咱們得狠狠敲上一筆,孃的,差點就害得我們入了狼口。”陳二狗咬緊後牙槽狠狠道。
兩人手持木棍,神情猙獰的很快就到了雲杉的跟前。
雲杉看這兩人手持兇器,一副來者不善的狠厲神情,嚇得渾身微顫,雙手緊緊攥住手裡的鋤柄,強撐着氣勢怒聲質問。
“你們究竟是誰?爲何擅闖民宅?”
鄭東陽和陳二狗聽聞雲杉的質問,輕蔑一笑。
並未回答雲杉的質問,反而還用極其猥瑣的下流目光把雲杉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
身材嬌小,五官精緻,臉上皮膚雖然有點黑,但那脖子上以及手腕處裸露的皮膚,卻很是白皙細膩,尤其是她此刻那緊抿着櫻桃小嘴故作兇狠的模樣,倒還真是勾起了兩人心底的征服欲。
隨後兩人對視一眼,陳二狗揮了揮手裡的木棍,邪裡邪氣威脅道:“小娘子問我們是誰?我們……當然是來讓你享受無比‘快樂’的人。”
雲杉眸子一寒。
深知此時不能露怯。
緊攥手裡的鋤柄並高高舉起,雲杉惡狠狠道:“滾出我家,要不然,今兒個我就算一鋤頭砸死你們這兩個擅闖民宅的惡人,縣太爺也不會讓我抵命。”
“呵~”鄭東陽揮了揮手裡的木棍,嘲諷的冷冷一笑:“小娘子,我看你還是乖乖從了我們的好,免得受那沒必要的皮肉之苦……你若不信,今兒個你倒是試試看,究竟是你們母子三人先死?還是我們先被官差抓走?老實些,我們兄弟還能對你溫柔……”
雲杉死死咬住後牙槽,趁對方放狠話之時,直接一鋤頭就朝着高個子的陳二狗砸了過去。
陳二狗作爲街頭混混,打架鬥毆那是家常便飯,早就打出經驗來了,哪裡會看不出雲杉對他聲東擊西的虛晃假動作?
一眼便輕易看穿,身子靈巧的迅速避開,隨即狠狠一棍子砸在了雲杉的後背,雲杉當場就痛得反射性的雙手一鬆,鋤頭掉地,整個人也因爲被砸中的慣性朝前撲倒在地。
“啊……”淒厲的痛呼聲剛剛出口,卻又被雲杉生生的忍住。
她不敢太大聲,生怕她的慘叫聲引來了兩個孩子,讓兩個孩子也置身於危險中,只要兩個孩子還在屋子裡,只要小蠢貨還在,兩個孩子暫時應該就是安全的。
喉頭溢出一股鐵鏽味兒的腥甜,雲杉咳喘着,隨後又生生的嚥了下去。
茅屋後方的山上樹叢裡,監看雲杉的探子此時猶豫不決。
不知道應該是出手?
還是應該冷眼旁觀?
兩人見雲杉痛得一口氣好一陣都緩不過來,陳二狗把雲山身前的鋤頭給丟開,隨後同鄭東陽丟了手裡的木棍,鄭東陽一個健步撲過去死死禁錮住雲杉的雙手,而陳二狗則迅速把腰帶解開,並用腰帶堵住雲杉的嘴。
一個常年營養不良的瘦弱女人。
兩個打架鬥毆的慣犯流氓。
雲杉哪裡會是兩人的對手?
“快,時間快不夠了,二狗哥先爽了再說,我先制住這小娘們兒。”鄭東陽猙獰的笑着催促着陳二狗。
陳二狗興奮得眼球都紅了,使勁兒撕扯着雲杉身上的衣物:“小蕩。婦衣服遮擋的皮膚還真水嫩,就跟那嫩豆腐似的滑嫩……”
鄭東陽贊同的猥瑣點點頭。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雲杉絕望得紅了眼眶,熱淚不斷的涌出,卻想不出任何一個脫身的辦法來。
此時此刻。
她才深刻的體會到,一個帶着孩子的婦道人家,想要活下去是多麼的艱辛和困難。
可當陳二狗撕開雲杉的外套,看到裡面的套頭毛衣時,傻眼了:“這小賤人的衣服……怎麼這麼奇怪?她究竟是怎麼能穿上去的?”
一邊說,還一邊用力撕扯,只可惜,那衣服就跟有彈性似的,怎麼都撕不爛,陳二狗急了,鄭東陽懵逼過後,也急忙出主意:“笨……直接把衣服給掀上去不就得了。”
陳二狗聞言忙不迭的就要照辦。
“唔,嗚嗚…。”此時雲杉掙扎的越發劇烈了。
鄭東陽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禁錮壓制雲杉身上,陳二狗則沉浸在即將成就好事兒的喜悅裡。
忽的。
陳二狗後腦勺一陣劇痛,倒下去時下意識的回頭一看,便看到一個剛剛到他腰間那麼高的小崽子,手裡握着一把染血的砍刀,此時又朝着鄭東陽而去。
鄭東陽見陳二狗已經受傷,而那一把砍刀也正朝他脖子而去,嚇得急忙鬆開雲杉,狼狽的一個驢打滾就險險避開,並迅速的撿起剛纔被他丟棄在一邊的木棍對準了小石頭揮去。
“活得不耐煩了的小雜種,既然你主動出來受死,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唔~”小心,剛剛翻身還未爬起來的雲杉目赤欲裂的看着這一幕,嘴裡還綁着布,含糊的給小石頭示警,同時踉蹌的爬起身朝小石頭撲了過去。
小石頭被雲杉緊緊的護在懷裡。
看着雲杉頭頂那急速即將砸下來的木棍,小石頭瞳孔猛然一縮,一陣寒意迅速擴散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