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攻城之戰難打,但因爲秦熠知所帶領的秦家軍備受天下百姓們的擁戴和支持,還有云杉屢屢暗中製造“天罰”爲秦熠知造勢,再加上秦家軍的士兵們,都被戰神狠狠操練過,以及那些地方勢力與朝中諸多大臣,將領們帶兵叛變了皇帝,投靠了秦熠知。
在裡應外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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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軍勢如破竹,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時間裡,便把剩下的三個縣城逐個攻破。
距離從郿縣出兵至今,短短四個多月的時間,秦熠知便帶領秦家軍兵臨京城的城門之外。
“停,就地紮營。”秦熠知高聲下令。
“是,戰神大人。”
杜大河,雲祁齊齊領命,隨後便下去安排。
京城的城牆之上。
皇帝那一方駐守京城的將領們,看着下方足有四五十萬的秦家軍,看着那諸多振臂高揮,齊聲高吼秦家軍必勝的無數災民們,守城的那些將軍們,有人臉色煞白,有人暗中竊喜不已。
城內靠近四個城門口的京中百姓們,在得知秦家軍終於攻來了京城,皆是暗地裡喜極而泣。
這腐朽的齊乾皇朝,終將被秦取代之。
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
帳篷裡。
秦熠知夫妻以及雲祁,正在初步商議接下來的作戰方案。
“熠知,下一步你想怎麼走?”雲祁看向好友詢問。
“先勸降守城的將領,能不動武就不動武,若是對方不識趣,再裡應外合,明日夜裡開戰。”秦熠知淡淡說道。
聽聞此言。
雲祁也頗爲贊同的點點頭。
即便是那狗皇帝放低了身段歸降,到時候想要處死齊泰那狗東西,也是名正言順輕而易舉之事。
畢竟。
那狗皇帝暗地裡擄走了那麼多世家門閥,還有朝臣官員,以及百姓們家中的那麼多童男童女,就憑這一點,就能讓那狗皇帝名正言順的被處死。
雲杉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可以摺疊的簡易竹製小桌子,還拿出六個自制壽司,一盤滷肉,三碗涼皮放看向兩人道:“邊吃邊說吧,距離開飯還要好一陣呢。”
“謝謝嫂子。”雲祁頓時眸子一亮,左手抓着壽司卷,右手抓着筷子,道謝一聲後便迫不及待的開吃了。
秦熠知的動作也不慢,狼吞虎嚥的大口吃着。
雲杉從空間裡拿出裝在水壺裡的涼涼綠豆湯,倒在三個碗裡。
“媳婦,夠了夠了,你也快吃。”秦熠知用筷子挑起一筷子偏瘦的滷肉遞向妻子的脣邊。
雲杉笑眯眯的看向自個丈夫,張嘴吃了下去。
雲祁面對好友和嫂子兩口子時不時的親暱舉動,表示早就吃狗糧吃習慣了,於是埋頭飛快的吃着。
這接近四個多月的時間裡。
秦家軍頂着烈日行軍兩千多裡,還一路攻打下了五個縣城,將士們一個個曬得都不知道臉上,脖子上,手上脫了多少層皮,將士們每個人的臉都曬成了黑炭似的,並且還消瘦了很多。
不過。
雖然秦家軍的將士們曬得又黑又瘦,但精神頭和士氣卻越來越好,那一雙雙眸子也是充滿了精氣神與濃濃的蕭殺之氣。
即便是雲杉天天都會開小竈給秦熠知和雲祁,這兩人也同樣瘦了很多。
畢竟。
兩人不僅體力消耗大,腦力消耗也同樣大,不瘦纔怪。
儲存了滿滿一空間的吃食,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了。
接下來的幾天,搞不好即將又會是一番苦戰。
雲杉也就不再節約了,乾脆多拿出來一些,大家一起好好吃個痛快。
反正不出十天,京城必定會被攻打下來。
到時候。
她空間裡還有米麪,想吃什麼再做就是。
“現在這個時候,西川的西瓜肯定已經成熟了,今年這鬼天氣真是太熱了……”雲祁一邊喝着綠豆湯,一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行了,知足常樂,有綠豆湯和這些吃食,你就知足吧。”秦熠知看向好友,翻了一抹白眼。
西瓜放在井水裡,或者是山泉水裡浸泡上一兩個時辰拿出來吃,那可真是太解暑解渴了,又甜又涼爽。
今年少雨。
尤其是出了西川后,郿縣至少京城這一路這幾個月還真是甚少下雨,每次就下一會兒毛毛雨,或者是下一會兒陣雨,雨一停,立馬又是烈日當頭,那烈日一曬,人在溼潤的路上行走,真真是暑氣蒸人,就跟置身於蒸籠之中一般難受。
一聽雲祁提起西川。
雲杉和秦熠知也很是想念西川的親人。
尤其是那五個孩子。
他們夫妻兩人這一走就又是大半年,下一次見到孩子們時,估計孩子們都又記不得他們這個爹孃了。
三人吃完後。
又商議了大半個時辰,伙頭兵便做好了飯,三人又多少吃了一些後,雲杉拿了兩個自制的壽司卷,讓雲祁給安寧帶回去。
待衆多將士們用完飯。
秦熠知便召集下面的諸多將領一起在帳篷裡議事。
皇宮裡。
“母后……秦熠知的大軍已經把京城給圍困起來了。”太子臉色煞白,跌跌撞撞的疾步走進了鳳棲宮,面若死灰的看向皇后,壓低了音量,顫聲低啞的艱難說着他的眼線剛剛得來的最新消息。
皇后坐在椅子上,雙手死死攥住椅子的扶手,眼底並未有任何意外之色,很顯然這個消息她應該比太子還要提前知道。
此時此刻。
聽到這個令人絕望的消息,皇后的內心也慌得不行。
不能亂。
不能慌。
皇后在心底不斷的說服着自己,隨後猛的咬住舌尖,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舌尖傳來,伴隨着嘴裡濃郁的血腥味,皇后把嘴裡混着血沫的唾液嚥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身旁同樣臉色難看至極的奶孃:“裘嬤嬤,控制好你的情緒,派人去把二皇子,三皇子,三公子給帶來,等會兒過來與本宮一起用膳。”
平日裡。
皇后一般都是把幾個兒女叫過來在她的鳳棲宮一起用膳,所以,此刻叫人去把幾個兒女叫來,也不會太過於惹人懷疑。
今日是皇子公主們的休沐之日,幾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此時正在御花園裡玩兒呢。
“……”裘嬤嬤一張滿是褶子的臉,還有那朝下耷拉着的脣角不住的顫抖,張了張了張嘴,點了點頭:“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小竹,去門外守着。”
“是,娘娘。”小竹咬住下脣,點頭急忙領命。
裘嬤嬤和小竹兩人,作爲貼身伺候皇后的奴婢,主子活不成,逃不掉,她們也就只有死路一條,而且,這個時候叛軍圍城,她們即便是想逃也插翅難飛。
畢竟。
如今京城被秦家軍層層包圍,皇宮的宮門封鎖,她們又能逃去哪兒呢?
此時。
皇帝渾身猶如一灘爛泥似的癱坐在龍椅之上,面若金紙,脣角絲絲血跡不斷涌出,金黃色的龍袍之上,胸前染上了一大片刺目的猩紅。
來順站在皇帝龍椅右側的下方位置,握住佛塵的手力道之大,指關節都泛白了,緊抿着脣,眸子裡一片認命的死灰之色。
御書房裡。
此時一片死寂。
寂靜且壓抑沉悶得令人窒息。
半刻鐘過去了。
一刻鐘過去了。
龍椅之上的皇帝擡眸緩緩轉動着幽深不見底的雙目,看向一旁的太監,語氣極其反常,輕飄飄的淡淡道:“來順。”
“皇上,奴才在。”來順立即跪在地上。
“去給朕拿一套乾淨的龍袍來。”
“……是,皇上。”此時此刻,來順心底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待來順離開後。
皇帝目光有些空洞的看向御書房門外,片刻後,幽幽的開口命令:“如風。”
“屬下在。”
“多帶一些人,去把朕的皇后,四妃,還有朕的兒女們……都給朕帶來。”
“是,皇上。”
正假裝不知秦家軍已經兵臨城下的皇后,太子,以及皇后的貼身服侍的宮人們,在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帶着近身保護皇帝的御前侍衛長,以及二十多個帶刀侍衛闖入鳳棲宮,皆是臉色大變。
皇帝這是要幹嘛?
要在破城之前殺了她們娘幾個殉國?
還是說……
還是說皇上會派人護送她們娘幾個暗中離開?
皇后又驚又怕又怒又帶着些許期盼,渾身不住的顫抖,太子也滿眼驚恐的看向闖入的這些人。
“屬下參見皇后娘娘,下屬奉皇上口諭,前來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三公主前去御書房一趟。”
“姜大人,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爲什麼皇上突然……”皇后揣着明白裝糊塗,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問。
話還未說完。
便被侍衛長打斷:“回稟皇后娘娘,屬下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娘娘,太子殿下等人立刻隨屬下走一趟。”
“……”太子衣袖下的雙手緊攥成拳,指甲都刺破了手心。
一旁的二皇子見這陣仗,一顆心也慌亂的噗通噗通狂跳。
知曉此時什麼也問不出來的皇后,只能硬着頭皮點點頭。
“本宮這就隨你們去。”
三公主還小,還以爲父皇是想她們了,這纔派人來叫她,當即就開心的從凳子上蹦跳下來:“母后,父皇這麼忙,珍兒要把桌上最好吃的糕點給父皇送去。”
說完。
一雙小胖手便端着裝有糕點的盤子,眉眼彎彎的看着母后和哥哥們。
“公主,你還小,端着盤子不好走路,不若奴婢……”裘嬤嬤伸手過去想要幫忙。
一旁的皇后擡手製止並笑說道:“裘嬤嬤,這是三公主對她父皇的一片孝心,就讓她自己端着吧。”
跟隨了主子這麼多年的裘嬤嬤,還有小竹,瞬間秒懂並退至一旁。
皇后帶着兒女們,在二十多個侍衛的護送下,坐上步輦去了御書房。
等皇后等人抵達御書房時。
四妃已經分別帶着各自的公主跪在了御書房等候她們的到來。
當皇后看到跪着的四妃還有幾個公主之時,垂下的眸子裡,瞳孔猛的一縮,一股寒意從心口瞬間傳至四肢百骸。
“臣妾參見皇上。”
“兒臣參見父皇。”
更換了一身龍袍的皇帝坐在龍椅之上,臉上帶笑朝下方的妻兒擡手:“都起來吧。”
母子幾個謝恩起身後。
三公主便端着糕點盤子一臉笑意的噠噠走了過去:“父皇,這是女兒給你帶來的糕點。”
皇帝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起身走到女兒身前,伸手點了點女兒的鼻尖,神色和藹的問:“朕的珍兒可真孝順,這是你自己想着要給父皇帶的?還是你母后和哥哥提醒你帶來的呀?”
“是珍兒自己想給父皇帶的,因爲這個糕點是珍兒最最喜歡吃的,父皇這些天這麼累,經常都忘記吃飯,所以珍兒就想帶給父皇吃。”小姑娘臉頰紅紅的,眸子裡透着儒慕以及崇拜和心疼之色,軟糯糯的說道。
聽聞此言。
皇帝眼中的神色越發的柔和了,伸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珍兒是個乖孩子。”
下方四妃見三公主和皇帝這麼親暱,一個個也是心中又不忿,又羨慕的不行。
這四個妃子,出身低,在宮中也沒有經營起什麼人脈,所有此時還不知道一個時辰前,秦家軍已經兵臨城下的消息。
雖然四人沒收到這個消息。
但卻還是察覺到了此時皇帝叫她們過來這事兒上的反常之舉。
不過。
雖然一個個心中極其疑惑不解,但卻礙於皇帝的威嚴而不敢開口詢問。
皇后邁步走到皇帝身前,先是噓寒問暖的詢問了皇上的身體以及有無用膳後,這才進入正題。
“皇上,今日您叫我們來是……”
皇帝一手牽住珍兒的手,一手大力握住皇后的手,神色嚴肅的看了衆人一眼,隨後看向門外,語氣認真緩緩道:“逆臣賊子秦熠知,一個時辰前已經帶着大軍兵臨城下了。”
衆人一聽這話,皆是心中大駭,臉色大變。
皇帝的餘光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到身前他這幾個女人,還有兒女們的驚恐眼神:“朕叫你們來,是要帶你們一同前往京城的城牆之上,與朕一起鼓舞將士們的士氣,帶頭與亂臣賊子對抗……身爲齊乾皇朝的皇室中人,我們要與齊乾皇朝共存亡。”
皇后渾身一僵,隨後抑制不住的劇烈顫抖着“……”
太子垂下的眸子裡,閃過憋屈和不甘的狠厲之色:此時還不是時候,再忍一忍。
下面的四妃,還有幾個稍微大點,知曉死亡意味着什麼的公主們,嚇傻了,嚇懵了,隨後發出一陣陣淒厲的絕望哭嚎聲。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賢妃癱倒在地,直接就嚇尿了,哭聲震天且不斷的搖晃着腦袋。
“皇上,臣妾願意陪同皇上一起上城牆,但熙公主才三歲,她還什麼都不懂,帶上城牆了哭哭啼啼的也礙事兒,不若皇上就讓她留在皇宮裡吧?”德妃是個聰明的女人,跪直了身子,含淚望向皇帝,很快就做出了抉擇。
她來皇帝的妃子,不管是秦熠知也好,還是那些地方勢力最後攻佔了皇宮也好,她都逃不過一死。
可她唯一的女兒尚小,纔剛剛三歲,不諳世事的年齡,而且,秦熠知此人雖是竊取大乾皇朝的逆臣賊子,可秦熠知此人卻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女兒留在皇宮,還能有一線生機。
皇帝看向德妃的眸光一寒。
“譁~”一聲,皇帝伸手從侍衛腰間拔出長劍,眸光狠厲的一劍砍在了德妃的脖子上。
德妃發出一聲急促而短促的慘叫,隨後便倒在了地上,砍斷的動脈不住的朝外噴血,德妃身邊的女兒,還有另外三妃子以及幾個孩子,皆是被這一幕嚇得或崩潰的驚恐慘叫,亦或者是嚇得直接就傻了似的,還有幾個嚇得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就暈死了過去。
皇帝把手裡的長劍哐啷一下丟在了地上,眸光寒冷的看向他那些嚇得臉色慘白的妻妾兒女們:“身爲齊乾皇室的人,享受了齊乾皇室多年錦衣玉食的待遇,就得與齊乾王朝共進退,共存亡。”
“……皇上說的是。”皇后顫抖着脣,硬着頭皮跪下附和了皇帝的話。
“兒臣願與父皇,願與齊乾皇朝共存亡,死,也要死得其所,也要有骨氣,有氣節的站着死。”太子也緊跟着跪下表忠心。
其餘沒暈過去的人,在看到德妃的下場後,也紛紛開始表忠心。
皇帝不置可否的看了妻妾兒女們一眼,隨後拿着他的寶劍,讓宮中的侍衛們把暈過去的宮妃和他的兒女們一起帶上,帶着被他強行留在金鑾殿上“議事”的諸多大臣,然後在宮中禁衛軍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出宮並趕往京城的城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