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和老劉在場下看得楊俊摔下馬來,趕忙上前,擔心兇性畢露的小馬王會將蹄子踏在楊俊身上。慶幸的是沒有,反而用舌頭舔楊俊的臉表示親暱,都知道小馬王認主了。楊秀恭喜道:“三兄,可喜可賀呀,這小馬王被您收服了。”說着就想如楊俊般,用手撫摸血驄的頭。
誰知血驄對楊秀怒視,口中呼呼作響,前蹄擡起,似要踢人。楊俊忙阻道:“血驄不可,這是我兄弟。”血驄看了看楊俊眼中的阻意才止,然仍不讓楊秀摸它。老劉在旁誇道:“不愧是馬王呀,能識人語懂人意。”楊秀氣道:“什麼馬王,連摸都不能摸。”老劉道:“四公子,這關乎馬王的尊嚴,除主人以外任何人要撫它,它都會生氣。”又對楊俊道:“三公子,看來今後要您自己來餵養它了。不然小老兒手下人中又會有人受傷了,而且還能培養您和馬王的感情。”
楊俊點點頭,表示明白,道:“我已爲小馬王取名爲血驄了。諸位覺得名字如何?”衆人豈會反駁,皆道好名好名。
楊秀突然驚道:“三兄,你身上好多血呀,莫不是剛剛傷着了?”
往身上一看,還真是,自己身上沾滿了紅色液體,手上也有。怪道:“我未受傷,此非血跡。”又看了血驄,它身上溼漉漉的,一直往地上滴紅色的水。方笑道:“這是血驄身上的汗液,這汗血寶馬一旦奔跑,身上就會流紅色的汗液。”衆人疑惑才解。
楊俊在草場上爲血驄洗刷身子,看着血驄一副不情不願的摸樣,有些恨得牙癢癢。他從未做過服侍人的事,不論前世還是今世。如今他卻爲一匹馬洗澡,這廝居然還不情不願,真是嬸嬸可忍叔叔不可忍。然想了想今後還得靠它打仗,泡妞,就大人不計賤馬過的放了它。也許有人會問一匹馬怎麼會幫助人泡妞,我就覺得這就和現世那些有錢人爲什麼要買名牌車是一個道理。有了好馬,就證明我有錢有勢,有利於我泡妞。當然這只是一些戲言,各位看官莫當真。
爲血驄刷好身子,就將它放養了,神駒豈可因圈養而失了它的惡性,無了惡性再有靈性又有何用?那就已經不是神駒了,神駒之所以爲神駒就是它的惡性與靈性並存。當然楊俊還告誡了血驄讓它勿要傷及平常人。楊俊和楊秀離開馬廄,在岔路口分手,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換身衣裳爲隨王和王妃請安。
回到匯俊閣,藏雨看到一身紅印的楊俊,嚇得臉色蒼白,連問出了何事。楊俊解釋了好幾遍才讓她相信這是血驄流出的汗液而不是自己的血。洗了澡,換了衣裳,趕到前廳。自己又是最後一個到,楊俊明顯見到上席獨孤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又隱去。楊堅則是保持着古井不波的肅容。
楊秀看到楊俊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楊俊道:“三兄,我將您馴服小馬王的事告知父王了,這本該是您和父王說的,我一時沒有忍住就告訴父王母妃了。”楊俊有些好笑,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誰告訴楊堅和獨孤氏也無所謂,所不定在你告訴楊堅之前,他早已知道了。楊俊不答話,待向上首的楊堅獨孤氏和下首的楊勇和楊廣行禮後,方道:“四郎,這你說了就說了吧,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楊勇忍不住插嘴道:“三郎,不知你是如何馴服那小馬的?聽四郎說過程很是驚險是否?我問他過程,他卻一直不說,硬要等你來,現在你來了,你就跟我們說說。”一臉期待外加嫉妒地眼神看着楊俊。
楊俊沒有說話,待看見上首的楊堅點頭後,方告訴楊勇等人事情的經過。楊俊講故事的水平還是不錯的,有起有浮,聽得楊勇楊諒那是如癡如醉,上首的楊堅面中含笑,獨孤氏眼中含憂,楊廣不喜不怒。
楊俊說完後,喝了一大口茶,真渴死了。說話講故事得吐唾沫,那就會缺水。年僅最幼的楊諒奶聲奶氣地道:“父王,三兄講故事講的真好,以後就讓三兄講故事哄我睡覺好不好。”
楊諒的話惹得全家集體大笑,良久,楊堅方止住笑道:“五郎,此事我可不能做主,要看你三兄答應不答應了。”楊俊見楊堅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而且楊諒大大的眼睛裡聚着水霧,只要楊俊說個“不”字,眼淚就會出來,自己肯定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他這招自己前世就經常用,果然是出來混的總要還得,無奈道:“五郎你都發話了,三兄我能不答應嗎?”
聽到楊俊答應的話,楊諒猶如變魔術般,瞬間把眼中的水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歡喜之意。獨孤氏見楊俊對楊諒百依百順,有求必應,對他的看法也有些改變。看他的眼睛也多了些柔意,終究是自己的孩子,何必要討厭他呢。
楊堅道:“三郎,既然你將那馬駒馴服,這馬就送給你了。如此一來,你若輸了,就沒有懲罰你的方法了。”
楊廣提議道:“父王,不若這般。若三郎輸了,就罰他六個月的俸銀好了。”楊堅想了想,點頭道好。
楊俊對此到沒有什麼反應,他天天在府裡,一切東西府裡都安置好了,用不了什麼錢。
而楊勇卻反對道:“父王不可,您的生辰就在六個月後,若三郎沒有俸銀如何爲您準備壽禮?”楊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楊廣的主意是打在這呀。自己若送不了一份好禮,楊堅會如何看待自己?他一定會想:連自己父親的壽禮都不好好準備,將來你還會對我盡孝心嗎?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必然變壞,勢必會影響未來的大計。幸好楊勇及時提醒,不然就糟了。以爲自己憑着知道未來發展趨勢就能小覷少年的楊廣,自己還是太嫩了,在一些事上的敏感度就比不了古人。例如這件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要引以爲戒呀。即使自己輸給了那郭敏,被罰光了俸銀,自己雖也能送出一份不需要費多少錢又有新意的壽禮,但這樣一來自己也還算是着道了。
楊堅想了想道:“嗯,罰俸的事不行,那罰什麼呢?”
楊勇突然一拍大腿道:“父王,不如就讓三郎抄孝經如何?這樣可讓三郎謹記孝道,又可讓世人知曉我等對父王的孝意。”
楊堅大讚:“如此甚好。三郎你若輸了就罰你抄寫孝經一萬遍。”
楊俊苦笑着應了。
楊堅使下人上了早餐,吃着一半時,楊秀突然問道:“父王,孩兒忘了問了,不知您爲三兄安排的馬術師是何人?”
楊堅說出了一個讓在座者驚訝的名字:“你們的族兄,楊雄。”
獨孤氏訝然道:“那羅延,怎可讓他來教導三郎?楊雄他不是在雍州嗎?難道回來了?怎麼不來這裡向我請安?”
楊勇楊廣楊秀皆不解,疑惑的看着楊堅,唯楊俊心中沒有什麼反應,管他是誰,難道他的馬術還能比自己好嗎?臉上還是要隨波逐流地露出驚訝的神色。
楊堅滿意的看着衆人的反應,道:“楊雄昨日剛剛回京述職,他原本是打算明日來想你請安的。他是我楊氏一族馬術最好之人,此次三郎比試,事關我楊氏名聲,自然得有我族馬術最好的人來教導。難道還能叫別人嗎?再說只不過是讓他每日上午巳時來武場教三郎一個時辰而已,下午未時教一個時辰。不會耽誤他的要事。”
獨孤氏等人無話可說。自己族人和他人比試馬術自然要自己的族人教導。若讓他人來教不就是承認本族沒有善馬術之人嗎?在這個盛行武風的朝代,不論是那個武將世家都不會這麼做。這就好比聖人家族的孔氏,有誰聽過他們的子弟學習儒家經典是由他姓人教導,都是自家人教授學問。
於是楊俊的馬術老師就決定了,是楊俊等人的族兄,楊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