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的馬車果然奢華,車廂內幾十平米,比前世許多人的蝸居還大。落腳處鋪上了厚實的西域毛毯,踏上去軟軟的。中間放了一張小茶几,上面有一個金制薰爐。縷縷丁香花煙升起,緩解了人鬱結的心緒。
楊勇臉上欣喜道:“三郎,現在好了,你也和我一起進學,總算不用天天對着二郎那張高傲的臉。哼,只知道討好父王和母妃,仗着自己有雁門公的爵位在身,沒有把我這個世子大哥放在眼裡。而四弟則是一門心思學武,惹事,不太理我。不過還好有你把我當大哥尊重。”
楊俊心裡想到道:“如果不是怕將來楊廣當皇帝,我們會死無全屍,誰會巴結你這個命中註定會被廢的前太子。”心中雖不屑但臉上還是笑着說:“您是兄長,將來會繼承父王的爵位,我是弟弟,長幼尊卑有序,我怎麼能不尊敬您。再說弟弟也不待見二哥那種姿態,弟弟自然要站在兄長這邊。”
楊勇大笑道:“好,這纔是我的好兄弟。”
楊俊心中不屑:如果不是我站在你那邊,你怎麼會說我是你好兄弟,不然我在你心中就是楊廣之流了吧。
馬車行駛的很穩健,在車內的人沒有感覺到一點點動盪感。過了幾十分鐘,馬車停了,馬伕在外道:“世子,三公子到了國子學了。”
楊俊跟着楊勇在書童的幫襯下下了馬車。看着眼前硃紅的大門,心中一陣感慨,過了一世,自己又要讀書了。
國子學爲一國之最高學府,非貴族子弟或有才之人不得進學。高大的紅牆,黑色的石瓦,顯得莊嚴肅穆。門口的喧囂又給莊嚴地氣氛平添了一絲生氣與活力。
國子學門口停滿了馬車,那些馬車自覺地停在兩旁留出一條僅能四人並排走過的道路。這時,楊廣也走了過來。兄弟四人並排向前走去,楊勇稍前,楊俊在右,楊廣在左,楊秀在楊俊左首。兄弟四人皆是帥氣又風度之人,並排而行的氣場頓時壓倒在場所有人。
不得不說楊廣這個人確實會作秀,從這時就能看出。不管在家楊廣多麼不給楊勇面子可是在外人面前,他該給楊勇的都給了。
楊俊走在路上聽着兩旁的人指着三人左右交談。一人道:“看,那幾人就是當今大丞相隨王的公子。”有一人道:“耶,奇怪呀,在太學讀書的不是隻有隨王的三位公子嗎,那在隨王世子右首的是何人?”一人道:“聽說隨王府的三公子本來早就該到國子學讀書的,但由於自幼體弱多病,沒有來。難道是隨王府的五公子?”有一人道:“肯定不是,五公子年歲未到,不可能來國子學進學,看來一定是三公子了,沒想到那三公子的病好了。”又有人道:“快看,譙王府、冀王府、紀王府、酆王府、宋王府、漢王府、秦王府的幾位宗室世子來了。”
楊勇等人聽到了下人的話,沒有停下腳步,接着往前走。楊俊怪道:“大兄,不用停下讓他們嗎?”沒等楊勇回答,身後就傳來一個年輕憤怒的聲音:“楊勇,你們好大的膽子,明知我等要從這裡經過居然沒有停下,反而擋道,難道你沒有把我等皇族放在眼中。”
旁人一陣寂靜,靜觀其變。楊勇停下腳步轉身不急不慢道:“宇文豪,我爲何要停下等你們,要知道,你們父親的爵位與我父的爵位相同,都是親王爵。論職我父是實權親王,當朝丞相,你父是閒散親王。論功,我父爲大周立下赫赫功勳,而你父可立過寸功?”
在楊俊面前站着六七位身穿皇族世子服的翩翩風流少年,其中最大不過十八九,最小不過十多許。幾人隱約一中間那身穿紫色蟒服的十六七的少年爲首。紫色蟒服旁一黑色蟒服年約十八九少年道:“楊勇你這是狡辯。”聽聲音他就是那宇文豪。
楊勇笑道:“我這叫狡辯嗎?只不過是事實罷了。”
宇文豪又要說些什麼,被他身旁的紫衣少年拉了拉袖子,沒有說出。紫衣少年道:“楊勇,雖說你父爲我大周立下赫赫功勳,可不要忘了,這大周是姓宇文,而不是你楊姓。今日就看在隨王的功績上,讓你們先走又如何。”
楊俊心中暗贊:高呀,一句話就把楊堅的功勳抹去,還告知楊勇,這江山是宇文家的,宇文氏是君,你父親楊堅是臣,更何況是你楊勇了。怪不得衆人中以那個十六七的少年爲主而不是年紀最大的。
就在楊勇極怒不知如何回答,楊廣突然反詰道:“那敢問你宇文盛,不知你說的宇文氏是哪個宇文氏?”說完便對楊勇、楊俊道:“大兄,三郎我們走。”這時
楊俊心中又道:高,是呀,你說江山是宇文氏的,可不是你這個宇文,若答是宇文盛德那個宇文,那麼你宇文盛就有意篡位,若不是你宇文盛的宇文,而是是楊家外孫宇文。說我隨王府衆人是臣,難道你等宗室世子不就是臣嗎?大家不過彼此彼此罷了。不愧是將來被稱爲功過雙有的隋煬帝,難怪能在殘酷的競爭中奪得皇位,楊勇被他從裡皇位一步之遙的太子位上拉下。他能當上皇帝雖說是弒父上位,但肚子裡沒有墨水值得被手下人追隨嗎?那幫他上位的楊素等人可不是傻子。不過話說回來,你楊廣優秀,我楊俊也不差,楊勇有我的輔佐還對抗不了你嗎?
楊勇對於楊廣的搶答並不生氣,畢竟兄弟間的鬥爭只存在於家族內部,當遇到外人是自然要聯合起來抵抗外來的挑戰。這是所有大家族不可變更的準則,如果家族內部的鬥爭,你把外人引進來,那麼就算你勝利了也會被世人所不齒。
宇文盛無法回答,唯有一甩袖子,怒看楊廣等人離去。宇文豪怒道:“盛弟,難道我們就任他們在我們面前囂張,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宇文盛道:“豪哥莫要生氣,他們是囂張不了多久的。我們走吧。”
楊俊在幾人對峙中沒有答話,他對幾隻秋後螞蚱實在產生不了說話的興趣。
走進大門,遠離衆宇文氏的人,楊勇對楊俊道:“三郎,你今後也要到國子學進學,我和二郎不會時常和你在一起,當你一個人遇到宇文家的那些人時,莫要害怕,若他們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或你二兄。記住在大周最有權勢的家族不是皇家而是我們楊家,不要墮了我楊家的威風。當然有時該有的禮遇也要給他們,他們畢竟在道義上佔有優勢。”
楊俊笑道:“大兄,剛纔發生的事已經告訴我,我們楊家是如何勢大,小弟自然不會在他們面前墮了楊家的氣勢。”
楊勇笑道:“你明白就好,”又對楊廣和楊秀道:“二郎,四郎,你們先去上學,我帶三郎去辦理入學之事。”楊廣、楊秀道:“是”,向二人點了點頭後走了。
“三郎,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祭酒大人。”楊勇邊走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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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勇領着楊俊到了一間大屋前,沒有讓手下書童敲門,而是自己親自前去。
“咚咚咚,祭酒大人,隨王府楊勇攜弟楊俊求見。”楊勇恭敬道。
不久裡面傳來一個雖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原來是隨王世子,進來吧。”
“是。”楊勇打開門和楊俊進去,讓僕人在外等候。
入目而見的是一位身穿官袍的老人正站在書桌前大肆徽墨,老人看了一眼二人道:“請世子與小公子稍等,老朽現下突發靈感,不忍就此斷筆。”言語中沒有其他官員聽見隨王府世子後的阿諛奉承,說完也不等二人回答,專心致志的寫字。
楊勇無奈對楊俊一笑道:“三郎,莫要見怪,祭酒何大人就是這樣。我們就等着吧,希望不用等多久。”
楊俊對此無可無不可,他知道一般有才之人都是如此,露出一副理解的摸樣。閒着無聊,楊俊在屋內轉着圈觀察起來。
房間四壁掛着前朝名家名畫,或是名家書法。按照楊俊看來這些皆是真品,若說價值幾何,只能說連城。牆角的書架上擺滿了書,楊俊隨便從中拿出一本,一看手抄本的酈道元《水經注》,書中夾着一些宣紙,其上寫了一些看書者心得,看字跡隸屬行書,隱約有王羲之字體的神韻。再隨便翻了幾本,皆是如此。若說四壁的名畫名帖不能表示主人的涵養,那麼書架中書本里的小夾就可證明主人的真材實料,不是附庸風雅而是深諳文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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