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回到房間,讓劉楠在外守着不讓任何進來,自己進入內室盤膝坐在牀上,拿出懷中的《我經》。這本書的封面上寫着兩個字,似乎是梵文,楊俊從未學過梵文,但想來應該是我經二字。書有些許破損,角上的枯黃揭示此書的存在悠久。撫摸着書頁能感覺到很是光滑,不知是用何種材料製成,似紙非紙,用力撕也撕不破,怪不得能作爲一宗之主的證明。打開封面,隨手翻了書頁,上面的字看似不是拓印上而是由人手寫的。楊俊本想看看書中內容,可由於不會梵文只好作罷,將書放入懷中牢牢藏好。楊俊躺在牀上,心中想着剛剛發生的事情。真是沒有想到,在中原大大有名得禪宗大家曇崇實際上卻是是學聲聞佛教,還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宗教的宗主。而且他還收自己爲弟子,並將宗主之位傳給了自己,真不知他爲何要將宗主之位傳給自己這個身爲一朝皇子的人,難道是希望憑着自己皇子的身份好爲他們發揚我宗嗎?
就在楊俊苦苦思考原因的時候,在清禪寺的另一個房間內,無色和曇崇也在交談。無色雙手合十,道聲佛號:“阿彌陀佛,師叔,不知您爲何要收秦王殿下爲徒?”曇崇沒有睜眼,淡然道:“本宗是見他與我宗有緣才收他爲徒。”無色不解道:“可是秦王殿下還當朝皇子,您收他爲徒,若將來他長大後與太子爭奪皇位,將我宗捲入鬥爭中又如何是好?”曇崇臉色依舊肅穆,淡淡道:“那有如何,若他將來真的登上了皇位,我宗不正好就能發揚光大,這難道不是我宗的心願嗎?”無色一陣大悟,片刻臉上又是一陣擔憂:“師叔,若他失敗了呢?”曇崇淡然道:“當今太子寬厚,他登基後定然不會殘殺兄弟手足,有何足慮。”
無色當即不語,曇崇睜開眼,雙眼如電般地看着無色,言中淡然道:“無色,你着相了。若在這樣下去你如何能使精進我佛道。”無色臉中帶愧低着頭歉聲道:“師叔,弟子天資拙笨,一直不能精進我佛道。弟子有愧於師傅師叔的多年教誨。”曇崇言中帶歷:“無色,你是我宗第十四代大弟子,須擁有與大弟子相符的境界,我看你還是慢慢將手中雜務交予有窮負責,一心參悟我佛吧。”無色遲疑道:“可是師叔,我宗不是提倡我是萬物嗎?我管理寺中雜事,正好能更好的體悟我宗真意嗎?何況師叔您收下也執掌着數宗生意。”無色的意思是師叔您現在都沒有放下手中的生意,如何叫我放下手中的雜事。真是怪哉,曇崇一個方外和尚居然也會從事那士農工商中最下層的商事,難道這是我宗的宗義所要求的嗎?曇崇言語之中有不容他人辯駁之意,道:“可是你已經深入萬物中,若還不脫離,就再難捨棄了,那麼你將永不能精進我佛道。”低着頭的無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你能,我就不能,你是眼紅我的清禪寺進項頗多吧。心中雖如此想,然臉色不變,言語愈發恭敬道:“師叔,弟子知道了,弟子出去後就會立即將手中雜事逐步交予有窮,一心參研我佛道。”曇崇點點頭,閉上雙眼不再言語。無色也知趣的道聲佛號,告退。當無色即將要出內室時,曇崇的一句話,讓他身子一震。曇崇的話是:“我已將宗主之位傳予秦王,而且明日我將出遊半月後纔會回來參加陛下的壽禮,這半月內你就用心教他梵語吧,想來他也不會。”無色臉上無了在外人面前一直保持的慈容,面無表情的轉過身,雙手合十,恭敬道:“是師叔,弟子告退。”
走出內室的無色,雙手緊握,似要將指甲扣進肉中。方纔一直沒有表情的他,臉上一片怨色。心中無聲怒吼道:曇崇,我可是大弟子,比那小兒進宗要早數十年,你居然將宗主之位傳給了一個黃口孺子。在曇崇和楊俊兩人呆在內室時,無色也曾想過要偷聽他們在說些什麼,可是曇崇確實佛道通神,自己一點都沒有什麼重要的內容。收徒一事知曉,,卻沒有聽到傳位一事,顯然曇崇是想要以此探我心思,不過我心思深沉將他的探查避過了。不過曇崇的佛力確實要比自己高上許多,自己還得忍讓許久,不過這何事是個頭呀。
在房中一心想着自己事的楊俊,對無色和曇崇之間的事一點都不曉得。期間他又從懷中拿出我經,不過經上的文字如蝌蚪般,看得他是頭昏眼花,只想睡覺。
第二日,楊俊做完每日必做的事後,帶着劉楠來到了無色的房間。一進門就看見無色正對有窮交付些什麼東西,看像是賬本之類的。楊俊疑惑問道:“方丈,您和有窮大師這是?”無色雙手合十,道聲佛號,頗有些看破紅塵道:“殿下,老衲發覺寺中雜事若盡由老衲處理,實在太影響參悟佛道,因此老衲今日纔要將寺中雜事交付給劣徒有窮。老衲也好從俗務中脫身,盡心參悟佛道。”楊俊聞言,感慨道:“方丈大師不愧是長安名僧,一心參道,孤就在此祝願大師早日佛道大成。”無色古波不驚道:“老衲就借殿下吉言了,不過佛道浩瀚,老衲也不一定能參悟成功。”楊俊打了個哈哈,對身後的劉楠道:“方丈大師,孤這半月來一直抄寫佛經,心中有所感悟,想要和大師交流一番,不知大師可否給孤一個機會。”無色嘆道:“殿下,能心向佛道,老衲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楊俊聽此,便對身後的劉楠道:“劉將軍,孤和方丈大師探討佛道,想必你定會聽得不耐,不如乘着這時在寺中逛逛如何?”劉楠心中翻了個白眼,在清禪寺呆了半個多月,還有什麼地方沒有逛過,不過知道楊俊一點是有話要和無色說,便配合的同意了。無色也對有窮道:“既然如此,有窮你就帶着劉將軍去逛逛本寺。”有窮雙手合十,應聲諾。楊俊自是謝道:“有老有窮大師了。”
待劉楠和有窮走後,楊俊輕聲向無色問道:“師兄,不知師父在哪?我有些事要向他請教。”無色回道:“師弟,師叔今早已經走了,不過臨走前還讓我教你梵文。”楊俊聞言感慨道:“師父雖然沒空教導我,但還是時時將我放在心中的。”無色也讚道:“師叔一向便是如此,嘴上雖不說什麼,其實心中還是一直掛念宗內之人。”二人感慨片刻,無色便開始教導楊俊學習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