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攜妹妹走過來,穆梓潼主動起身向她們行禮,兩位公主好似沒有看到她一般,一直爲出聲讓她起身。穆梓潼氣得牙根癢癢,還跟她玩這一套,真是幼稚得很。
方欣彤想要上前幫她卻被母親拉住,朝她搖頭示意,“不要多事,金小姐不是好欺負的。”方欣彤咬着脣,不甘心地低下頭。
穆梓潼沒等她們放話便站起來,二話不說就坐下,當剛剛的事從未發生過。
昌平公主瞬間黑下臉來,不曾想一個商女如此大膽,拔出腰間別的鞭子向穆梓潼甩過去。穆梓潼手端着茶杯紋絲未動,鞭子快要打在她的身上時她才躲開。
酒杯裡的酒水沒有出來一點,她一把將酒杯扔出去,直直的打在昌平公主的身上。“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我金婉婷沒有犯任何的過錯,可兩位公主卻咄咄逼人。民婦純屬正當防衛。”
昌平公主被潑了酒啊的一聲大叫,她這一喊將人都引了過來。侯夫人上來就給穆梓潼一個嘴巴,穆梓潼一揮手將她推開,猩紅的雙眼瞪着她。
侯夫人站穩向公主道歉,“兩位公主,小婦人不懂事,還請公主恕罪。”
“恕罪?本宮要她跪地求饒。”
侯夫人恨鐵不成鋼,一個勁給穆梓潼遞眼色。穆梓潼瀟灑的一站,對於周圍的聲音自動屏蔽。
她又沒有錯爲何要道歉,她不是安若水,更不是金婉婷。她是魔教少主穆梓潼,讓她下跪的人還沒出現呢。嗯,皇上算個例外,畢竟人家是九五之尊。
“婉婷,頂撞了公主還不認錯。”侯夫人聲嘶力竭向穆梓潼喊。
穆梓潼轉頭看她一眼,將她嚇個半死。此時的穆梓潼邪氣十足,大有一點就燃的架勢。“我沒錯,不需要道歉。就算是聖上在此,我依舊這句話。”
昌平公主被氣得臉色發青,一揮手一羣侍衛出現,指着她道:“把她抓起來。”
穆梓潼冷笑,就這幾個烏合之衆還要抓她?天方夜譚。
幾個人將她圍在中間,其他的貴婦都退得遠遠。正當他們要動手時,一道尖細的太監聲音傳來。“皇上駕到,太后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到。”
衆人大驚紛紛下跪,穆梓潼一轉頭就看到明晃晃的顏色,不情不願地跪下。
“參見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都起來吧。”皇上道,“這是怎麼了?爲何在太后的壽宴上爭吵。”
昌平仗着皇上的寵愛哭起來,“父皇要爲皇兒做主呀!有人藐視皇威。”
“哦?”皇上的視線在人羣中掃過,唯有穆梓潼不以爲意,皇上一看到她的身影瞳孔一縮,道:“你,擡起頭來。”
穆梓潼眼珠轉轉,皇上叫的自己?她無奈的擡頭。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穆梓潼在皇上的眼中看到了驚訝。皇上情緒波動很大,聲音都帶着些顫動。“你,你是?”
“民婦金婉婷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父皇,就是她藐視皇威。”安平不甘落後,穆梓潼瞥她一眼低下頭。“皇上,民婦從未藐視皇威,請皇上明鑑。”皇上沒有再多說,扶着太后在上座坐下。“母后請上座。”
他又看了穆梓潼一眼才走上高位,穆梓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爲何皇上沒有責怪她反而一臉震驚的樣子,難道皇上見過安若水?不可能的,在有限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關於皇城的事,這件事還真是很蹊蹺。
宴會的流程很模式化,皇族子弟給太后獻禮,接着是文武百官慶賀。穆梓潼這類的小蝦米不值一提。
太后保養得當很年輕,坐在位置上巧笑嫣然。她正在和皇上交談,可皇上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太后拍拍他的手,皇上湊到她的耳邊。
“母后,朕發現一個人,很像樂妍。”
太后心跳加速,“在哪裡?帶來給哀家看看。”
“母后,此事不急,朕還要再確認一件事。朕知道您思念樂妍,可貿然打亂一個丫頭的生活不太好。”
太后思量片刻道:“哀家心急了,皇上說的對。”
歌舞昇平的宴會不乏才人輩出,榮貴妃坐在皇上一側,吩咐連翹注意身邊的情況。
皇上舉杯羣臣共飲,他的眼神始終在下面的穆梓潼身上。穆梓潼自然有所感應,別人不願與她多說她也不會主動湊上去討無趣。
穆梓潼向四周一望,遠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她手中的酒杯沒有拿住掉在桌上,酒水灑了一身。
“大哥,大哥竟然……”
安景澤手捧着一個匣子走近,在太后的面前跪下。“皇祖母,孫兒獻上玉觀音一尊,恭祝皇祖母年年有今歲,歲歲有今朝。”
“好,澤兒有心了。這次回京可要好好陪陪哀家,你也不小了該成家了。”
“孫兒之幸。”李景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齊陌宸看着這虛僞的一幕嗤笑,朝遠處的穆梓潼舉杯。穆梓潼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嘴角勾出笑容。
宴會繼續,似乎一切都是很正常,獨獨一件事不正常。穆梓潼敏銳的發現貌似自己成了槍靶子呢。
太子妃上前給太后祝壽。“皇祖母,聽說方家小姐善舞,不如讓方小姐舞一段祝壽如何。”
太后喜笑顏開,今日大壽還找到樂妍自然歡喜。“準了。”
方欣彤被推到風口浪尖,榮貴妃暗暗看皇后一眼,心中忍不住冷笑。皇后也隱晦一笑,好戲纔開始呢。
“金小姐,您的衣裙染了酒,貴妃娘娘請您去榮華宮換一換。”一個綠色宮裝的宮女走到她的面前。
“貴妃娘娘?”穆梓潼不敢置信,她早就聽說今晚的宴會是貴妃娘娘所辦。自己的衣服髒了去換也正常。可爲何她心裡七上八下,這其中必有隱情。
“走吧,多謝娘娘好意。”
穆梓潼起身向遠處的齊陌宸揮手示意,齊陌宸眼神一冷。穆梓潼在宮中沒有熟人爲何會突然離開。他剛要起身就被方元拉了回去,醉醺醺的道:“去哪?陪我喝酒。”
齊陌宸看着穆梓潼的身影遠去,坐下來繼續飲酒。倒是安王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嚇了一跳。
“你剛看的人是誰?”
方元不懷好意的笑笑,“表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當然是金婉婷了。”
齊陌宸沒有在意他們的對話,心裡還在盤算穆梓潼之事。安王幽深的眼睛有莫名的情緒在積聚。
穆梓潼隨着宮女向外走,越走越不安。她知道應該有人要算計自己,至於是誰還要看看接下去的戲碼。
小宮女領着她走進一所宮殿,穆梓潼時刻警惕,突然面前出現一個人。她就說嘛,貴妃娘娘怎麼會認識自己。
“安平公主,你以貴妃娘娘的名義找我前來,不是單獨敘舊的吧。”
安平身邊有幾名侍衛,一看就是練家子。穆梓潼倒不害怕,就算沒有逍遙劍在手她也可以以一當十。她冷笑兩聲,蔑視的看着安平公主。“就憑他們想要教訓我?可笑。”
安平本就怨氣鬱結,被穆梓潼一句話激怒。“你這個賤人,竟敢和本公主作對,看本公主怎麼教訓你。你們好好陪她玩玩。”
穆梓潼也不客氣,一直隱藏的魔性瞬間爆發。幾掌就把幾名侍衛打倒在地,她沒有用力否則這些就都是屍體。
“公主,我的原則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你非要來招惹我,可怪不得我無情。”
“別動手,我知錯了,我,我只是氣不過而已,你要是殺了我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穆梓潼也不想將事情鬧大,收回手轉身離開。剛剛帶路的小宮女哆哆嗦嗦躲在牆角。穆梓潼斜她一眼揚長而去,沒走出多遠她就看到了齊陌宸。
“你怎麼會在這?”
齊陌宸抱着她,仔細檢查沒有傷才放心。“我感覺你突然離開很奇怪,跟過來瞧瞧。”
“是很奇怪,應該是有人要利用我對付某些人。安平被人利用把我引到此處,事情的真相如何很快就知道了。”
“我們先回去吧。”兩人手牽手向前走,帶他們離開後宮殿裡出現一名黑衣人。
“我們能夠參加宮宴是因爲貴妃娘娘的原因吧。”
齊陌宸道:“請帖是安王所賜。”
“難怪,皇后與貴妃是死對頭,我成了最倒黴的一個。”
“別多想。”
穆梓潼的屁股還沒有坐熱,是非又黏上了她。昌平公主見她安全回來很是不解,想到剛剛被潑了酒,心想這次一定要她出醜。
“父皇,還有人沒有爲皇祖母準備賀禮呢。”
“昌平所說的是?”
穆梓潼忍不住嘆息,皇宮和她犯衝,一進來就沒好事。這些公主簡直是閒的慌。既然有人給她出頭的機會,她纔不會輕易錯過,你們就等着後悔吧。
“皇上民婦能夠參加太后娘娘的壽宴倍感榮耀,願撫琴一首爲太后娘娘祝壽,宮主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好,來人,上琴。”
穆梓潼坐在琴前,拂袖撫上琴絃,姿態優雅,萬千榮華於一身。很快優美的琴音流出,似清泉石上流,又似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