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1207房的病人打點滴了沒有?”秦子桎問身旁的小護士。
“還沒有,”小護士微微一笑,紅着臉答到。“離昨天打針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鍾,我已經把藥配好了。”
“你看你着急的,給別人打針必須要人家排隊,現在卻返過來了。我聽說那個病人長的很帥,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看看,你臉都紅了。”另一個護士打趣她到。
“去你的,”小護士臉更紅了,是氣得,也是羞的。
“別在上班時候聊八卦,”秦子桎提醒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是,秦醫生。”小護士答道。
住在1207的病人是一個因受槍傷而住院的男人。據說他自己是一個富商,家裡很有錢,還有着一些上市公司,還是一個大家族的公子,長得很妖孽,比女的都好看,典型的鑽石王老五。
但他卻十分的與衆不同,不但要住在後樓,還要自己一人住在那裡。
一個人住一棟樓,聽起來比VIP病房還要炫酷,但事實上那一棟樓早已不用,現在是一棟廢樓,根本沒人住在那裡,而且那裡的電路老化嚴重,經常斷電,和前樓比差得太多,有時連電梯都沒法使用,還要人自己爬上去
有人疑惑不解,問他爲什麼要住在那裡,他沒有說,只是笑了笑。
當然,這還不是最怪異的,他還有一些更令人不解的行爲。
他要求在午夜輸液打針,不能多一秒
,也不能少一秒。還必須要主治醫生打,護士長都不可以。而且在他剛入住的那一天,整樓的監控都無法使用,但監控卻沒拍到是誰破壞的。那麼執意要住在那裡的他自然成了最大的懷疑對象,也讓醫院的醫生護士都知道了他的事蹟,而且越傳越離譜,簡直把他傳成了妖怪,怕是醫院還有一些大人拿他嚇自己家的猴孩紙。
不過還好今天是他住院的第十五天,他的傷好的很快,還有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其實院長也舒了一口氣,終於快把這尊大神送走了。
秦子桎乘電梯來到12樓,剛出電梯就因爲明亮的電梯和陰暗的走廊產生落差,使他處身於茫然之中,眼前漆黑一片。
黑暗間,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咚”的一聲,轉頭卻無法看到小護士模糊的輪廓。剛想伸手把燈打開,卻發現這棟樓又停電了,因爲連他身後電梯的紅色樓層標誌也消失了。
隨即身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縹緲清冽,好似從遠處傳來的叮咚泉水,卻讓秦子桎莫名的打了一個寒噤。只聽到那女人幽幽地說道:“你想死嗎?”說着秦子桎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後多了一樣十分尖銳的東西,那是……一把匕首,是一把只有十幾釐米長的匕首。
秦子桎感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威脅,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只聽身後的女人輕笑了一聲,又妖嬈地說:“乖,想活就別動哦。"說着靠近了秦子桎,輕輕舔了舔他的脖子,冰涼的舌頭引得秦子桎抖了抖,只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女人動了動手一下就劈到秦子桎脖子上,將他劈昏在地。女人看了看地上的兩個人,輕蔑地笑了笑,說了一句“傻”,轉身向着病房扭去。
女人來到病房裡,看着病牀上的男人,輕輕地坐在了牀邊,出神的望着男人。隨即拔下了男人的氧氣罩,輕輕的吻了上去,男人在這一瞬間醒來,笑着說:“瑤瑤,你終於來了。”女人驚訝的表情還未褪去,身後隨即傳來一聲槍響,子彈打中了女人的心臟。然而不出幾秒外面的殺手就被病房外埋伏的人抓住。
血從慕容兮羽的胸口蔓延,在病牀上繪出紅色的花朵,和她一樣妖嬈詭異。病牀上的男人早已在她中彈的那一刻離開,現在應該是在哪裡審那個殺手了。慕容翎希的嘴角剛勾起嘲諷的弧度,鮮血就像不要命似的向外吐,看着牀上的潔白的被單一點點的被鮮紅色的血染溼,突然回想起了自己黑與紅的一生。
在姑姑的描述中自己的母親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自己的母親未婚先孕生下了自己。
在多年前,母親爲了生計離家而去。多年後回來時隻身一人,唯有肚裡還有一個才三個月大的孩子。那時母親只剩下姑姑一個親人,姑姑不顧姑父的阻攔,收留了母親。
幾個月後,自己就出生了。在自己出生後的第二天,母親就自殺了,剛剛出生的自己就被姑姑收留。但姑父卻對此頗有怨言,兩人爲此吵過很多次,終於在一次吵架後姑父在姑姑上班時,將三歲的她賣給了人販子。
在一個又一個人販子轉手後,來到了組織。在這裡,她經歷了最殘酷的訓練。六年後,自己再從那裡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個無情無慾的殺手。
作爲一個殺手,她幾乎無所不能。
在十歲那年,自己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兒時好友。組織規定必須要殺掉自己最親近的人,自己的姑姑已經無法找到,自己只好就黑暗之手伸向了那個記憶中笑面如花的那個女孩,也是自己在組織的唯一好友。
本以爲自己就該這樣度過一生,卻沒想到命運多舛,竟讓自己遇見了他。
21歲那年的春天,櫻花樹下,他白衣翩然,在校園裡的羊腸小道上走過,捲起一片片的花瓣,粉紅的花瓣在和煦春風中飄卷。道旁的櫻花樹下,少女在樹蔭下翻着一本書,白色的書頁夾雜着花瓣,靜若處子。
那一霎間眼神的交換,交付了自己的心。三月的時間不長,自己做了他的女友,一起看電影,一起逛街,漸漸迷戀在他的溫柔中,但還心裡還是有着擔心。果然,她的任務在不久後完成,她也被召回組織,重新做回了殺手。在離開校園的那一天,她無奈地向他提出了分手。
後來,他時常和自己聯繫,儼然沒有在意那一天提出的分手。但自己卻有意疏遠,不再理會他,他也漸漸走出了她的視線,留在了那些塵封的記憶裡。
現在這麼多年了,她也不知自己是否還愛着他,他是否還愛着自己。有時無事,也會想起那個時候、那個人。想到自己的後半生,笑着安慰自己,他怕是早已娶妻生子,安家立業。自己都不是自由之人,又如何稱得上愛這個字眼。
斷了心中的雜念,一心爲組織的自己被派去做了新任boss的保鏢,終於有了一個在明面上的身份。這份在別人眼裡的光榮自己沒有多大的動心,卻在看到boss 的那一刻淚流滿面。
是他。
那個在記憶深處的人。
那個……她愛的人。
他似乎認出自己了,但又什麼沒說。他們註定要分離。但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偷偷地看向他。
再後來他背叛了組織,逃離了組織。最高級的王牌絞殺也沒有結束他的生命。 自己作爲終結者被派來殺他,卻得知他之所以背叛組織,是因爲一個女人 ,她生命中的另一個難忘之人……自己的表姐。不甘的來此卻也這樣靜靜地在這裡等待死神的來臨,這大概是就命吧。
可他竟然選擇用自己做誘餌,爲什麼?只因她是先輸的那個人嗎?難道這就是愛情?既然如此,那麼如果有來生,就做一個無情之人吧。雖負了愛我的人,卻也保護了自己。畢竟這世界太可怕了,不是嗎?
漸漸的意識已不再清醒,算了,放過自己的心吧。既人已死,就不計較那麼多了。永別了此生愛過得人,愛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