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城的北城樓由於靠沂城防軍的軍營,所以人煙罕牽。刪根起。方圓數裡都是一馬平川的開闊平地,爲了方便抵禦敵軍,京城築城之時便用城牆四面圍攏起來,並且四扇城門的箭樓與正樓之間用圍牆連接,中間空出來的地方便叫甕城。用以屯兵和練兵。
此刻,數萬城防軍士兵便密密麻麻集中在甕城中間,神色或驚或懼或怒的盯着城樓上按劍而立的方大將軍。
他們的反應早在方錚的預料之中,畢竟同才被抓的那個幾名高級將領在城防軍中經營多年,手下肯定有一大批忠心於他們的將士。在一支軍隊裡,將領們培植親信是件很正常的事兒,打仗是要死人的,作爲一名合格的將領,若無手段駕駐下屬,若無親信爲其幫勢,很難想象這名將領上了戰場後,會不會被不服他的士兵們推出去擋刀擋箭。
不過現在對方錚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將領們的親信再多,可他們的頭兒卻在他手上,擒賊先擒王。古人的智慧,一針見血的指出了處理這種事情最正確的方法。
方錚現在很慶幸,看來這個方法他是用對了。
站在城樓上,俯視着甕城中間表情各異的士兵們,方錚不由升起一股志得意滿的風光感覺。
今兒這事待會一定得讓溫森一字一句記下來,將來在方家的族譜後面加一本附件,上面記載着方大將軍的赫赫功勳,以供方家後人逢年過節膜拜憧憬,憶苦思甜。
想到就做,這是個好習慣。
“哎,哎哎!老溫。”方錚面向衆將士,平板着臉。輕聲喚道。
溫森正爲自己今日協助方大人爲朝廷立了一功而沾沾自喜,站在方錚的身旁正掰着手指算計着皇上和方大人會給他什麼賞賜,聞言立馬湊過腦袋,露出討好的笑容道:“大人有何吩咐?”
方錚沉吟了一下,然後道:“你待會兒拿紙筆,把本官今日的豐功偉績記下來,記住,筆跡要工整。不但要有時間人物地點,還要在情節上多潤色。先描述一下敵人是多麼的兇殘難鬥,然後重在本官今日是如何將這些兇殘難斗的敵人一個個給收拾了,兵不血刃,不戰而屈人之兵,哎呀!老子真是今天才!”楞着幹嘛?快去寫啊!”
溫森兩眼發直,楞楞道:“寫”寫什麼呀?怎麼寫?”
方錚不悅道:“這還用我教?你平時的馬屁不是拍得挺利索的嗎?把那些掛在嘴邊的馬屁變成文字就可以了,,咳,好象也不好,你的馬屁拍得華而不實,雖撓着癢處,但是力道不夠”你就這樣寫:方錚方大人爲控制這些將領,不使他們領兵作亂,特意孤身犯險,深入敵穴,然後赤八百多斤小,最後使出一招江湖失傳已久的“萬佛朝宗”終於把敵人全乾趴下了,爲朝廷立了功,爲皇上解了憂,偉哉,方大人!壯哉,方大人!,行了,下去寫吧。”
溫森哆嗦着嘴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轉,無比可憐的望着方錚,訥訥道:“那,,那,我們呢?”
方錚一楞:“什麼你們?”
溫森抹了把眼淚,哭喪着臉道:“大人,您一斤。人打八百多個,還“萬佛朝宗”敵人您都收拾了,我們幹嘛去了?”
方錚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敢情他以爲老子把他們的功勞全都搶了,媽的,老子現在最怕皇上再升我的官兒,怎會跟你們搶功勞?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方錚對溫森的小肚雞腸嗤之以鼻:“這是我的回憶錄,給自己留着的,將來要供在我方家的祠堂裡,給子孫後代們吹牛皮時用的,有你們什麼事兒?你們的名字出現在我家祠堂的祖宗牌個邊算怎麼回事?”
溫森聞言這才化悲爲喜,樂滋滋的轉身記錄方大人一個打八百多斤。的豐功偉績去了。
臨走仍不放心的回過頭小心的道:“方大人,您真的只是留給自己?不會乾脆傘它當奏摺,直接遞給皇上報功吧?”
“滾!滾遠點兒!”方錚勃然大怒。
沒腦子的東西,老子一個人打八百多個,皇上看見了非但不會記我的功,反而會治我個欺君之罪,牛皮吹得太沒譜兒了,我敢給皇上看麼?
再回過頭,方錚望着甕城內數萬神情各異的將士們,心頭不由又沉了一下。
這些人能否爲我所用?他們還會不會譁變?城防軍若不穩,這場爭鬥的變數就太大了。
運了運氣,方錚站在高高的城牆垛上,揚聲道:“將士們,你們也看見,我剛纔將這十幾名將領拿下了,因爲”他們意圖謀反!”
此言一出,衆將士又是一陣譁然。有不信的,有憤怒的,也有大
的。
將士們的反應落在方錚眼裡。他不由皺了皺眉,然後接着大聲道:“我知道,他們是你們的上司,是你們願意效忠的將軍,只要他們有所命。你們願意赴湯蹈火,甚至豁出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頓了頓,方錚繼續道:“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你們爲什麼要給他們效忠?就因爲他們是你們的將軍嗎?還是他們對你們恩重如山?他們給你們的恩惠從哪裡來的?我不跟你們講大道理,什麼爲國爲民,爲朝廷爲社稷那全都是扯淡!我就問你們一句:你們每天吃的飯,每月領的餉銀,是誰給你們的?”
指了指被綁得結結實實,臉色灰敗的十幾名將領,方錚大聲道:“是他們嗎?”
衆將士默然不語,神色間的怨憤之色卻少了許多。
“我不說你們也知道,你們吃的飯菜酒肉,你們領的軍餉,全都是皇上親筆下旨,從國庫裡調撥出來。發到你們手上的!換句話說,將士們,每月每年供養着你們的人,是皇上啊!不是你們所效忠的這些狗屁將領!可你們知道他們要你們幹什麼嗎?他們要你們拿起手中的刀槍,去對付皇上,你們的君父,供你們吃。供你們穿,給你們發銀子的人!”
緩緩掃視着將士們,方錚眼中露出暴烈的兇光,指着將士們惡狠狠的道:“養條狗還可以看家護主,皇上養你們做什麼用的?掉轉槍頭對付他自己的嗎?皇上難道養了五萬多條白眼狼?你們拍着胸脯問問自己。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們幹得出這事嗎?早知如此,皇上還不如去養五萬條狗!因爲狗比你們更懂得忠心爲主,刊肝出泣種忘恩負義的事們難當連狗都不如
此言一出,將士們又是一陣譁然。臉上的怨憤之色全都不見,剩下的只有不忿和愧疚。
是啊,皇上這麼多年拿着國庫的銀子養着他們,難道現在我們卻要因爲效忠這些意圖謀反的將領,而舉起手中的刀槍對付皇上嗎?這樣做跟畜生有什麼區別?方將軍說得對。皇上養條狗都比養咱們強啊!
衆將士面色皆若有所悟,神情終於漸漸平靜。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都是一條條血性的漢子,忘恩負義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幹的。
方錚冷眼旁觀,接着道:“本將軍是皇上下旨,兵部發文任命的城防軍主將,今日我便當着你們的面。將這十幾名將領就地斬首!你們誰若不服。誰若還想跟着他們一條道走到黑的,儘管放馬過來!本將軍就站在這裡,看你們怎麼幹出連畜生都不如的事情!來人!”
身後的侍衛站出數十人,抱拳應聲。
方錚冷冷掃了這些垂叉喪氣的將領們一眼,然後大喝道:“把他們綁到下面,當着將士們的面,全都斬了!禍國殃民,忘恩負義的東西,死了也罷!”
衆侍衛大聲領命,然後每兩人挾着一名板軍將領,半拖半拉的綁縛到甕城中間的廣場上,將他們按跪在地上,面向着城防軍的數萬將士,然後靜待方錚的命令。
此時一陣狂風吹過廣場,帶起漫天塵土,整個廣場霎時被塵土籠罩。蕭蕭風聲無形之中憑添一股沖天的肅殺之氣,令數萬將士不由心生敬畏。
“斬!”
方錚眼中兇光一閃,大聲下令。
雪亮的刀光掠過,眨眼間,十幾顆頭顱落入塵土,睹目裂眥的滾落在將士們面前。十幾條脖頸處噴着鮮血的身軀不甘的抽搐了幾下,終於軟軟栽倒在滿是塵土的廣場上。鮮血。漸漸在屍體周圍蔓延,又很快被吸入了土壤之中,行刑之處的土的頓時變成令人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本將軍今日斬這十幾名叛將,爲的就是告訴將士們,何爲國法,何爲軍法,軍法森嚴,國法亦森嚴,欲圖謀不軌,擁從篡個者,他們就是下場!”
“現在,本將軍再下一道軍令,四城城門馬上關閉,任何人不得進出。按戰時律令,全城戒嚴,士兵披甲執戈開始巡城,協助京城府尹維護城內治安。所有守城用的器械,包括火油,箭矢,擂木擂石。沙袋等等,全都搬上城牆就像,隨時準備戰鬥!”
冷眼掃視着衆將士,方錚大喝道:“都聽明白了嗎?”
將士們在底下彼此互望,最後終於齊聲道:“遵令!”
至此,城防軍的五萬將士,終於徹底的牢牢的抓在了方錚的手裡。
方錚冷眼膘了膘身旁垂頭不語的秦重,又極快的轉過頭,凜然大喝道:“走,回正樓!”
說完便朝城牆的正樓走去。
衆侍衛簇擁着方錚,衆人網走進正樓,只見方錚兩腿一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溫森眼疾手快,趕忙一把扶住他,方錚再一擡頭,卻見衆侍衛嚇了一跳,只見他面色慘白。冷汗直冒,渾身止不住的哆嗦,連嘴脣都變得開始發青,狀若彌留。
溫森大驚,急忙叫道:“大人!你怎麼了?中毒了?”
方錚沒搭理他,嘴裡不住的喃喃自語:“太可怕了,媽的,老子當着五萬人的面殺了他們的頭兒”太可怕了!下次不幹這麼危險的事了,生命如此可貴,我怎能這麼不珍惜呢”
”
“溫森,記下。本官橫眉冷對千夫指,在數萬人敵視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一人斬殺幾百名叛軍將領。王霸之氣散得一塌糊塗,數萬將士盡皆深深匍匐在老子的腳板下
…是
神烈山下。
戰事已呈一面倒的趨勢,勝利的天平完全倒向了皇上這邊。
太子在軍帳中,面色已變得蒼白,不停來回踱步,不過他的面容卻仍是鎮定冷靜,絲毫沒有因這失利的戰事而焦慮。
範瑞掀開軍帳走進來,太子急忙迎上前,問道:“有消息了嗎?柴夢山的邊軍怎麼還沒到?”
範瑞搖搖頭,嘆道:“派出去十幾批探子了,都是有去無回,沒有任何消息傳回
太子神情陰沉,嘆氣道:“柴夢山所部,恐怕父皇亦針對他有所佈置了,先生,我軍目前傷亡如何?”
範瑞道:“殿下的五萬私軍,如今已不足三萬,傷亡業已過半,而且”
“而且什麼?”
範瑞擡頭,望着軍帳外灰濛濛的天氣,沉聲道:“而且不出意外的話,皇上馬上會對咱們發起反攻,天色快黑,我軍將士浴血奮戰一天,正是懈怠之時,此時若對咱們發起進攻,我軍恐怕抵擋不了多久,殿下。早作打算纔是 …”
太子面色更加蒼白,聞言落寞一笑:“打算?孤已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有何打算?投降,還是逃跑?”
範瑞躬身道:“殿下,今日之戰,其實早已落入了皇上的算計之中。以有心算無心,還未開戰我等已落入下風,更別說龍武龍襄兩軍一共十萬多人,兵力是我們的一倍,而且他們居高臨下,佔據地利,天降大雨,山路泥濘,不利我軍攻山。我們又失了天時,柴夢山的邊軍遲遲不到,必是有了什麼變故”殿下。此戰對我們來說已然非常不利,若殿下此刻收手,領大軍過長江,往北方柴夢山所經營多年的幽州而去,然後厲兵秣馬,他年再圖天下
“別說了!先生,孤想那個皇帝的個子想了十幾年,這十幾年孤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之中度過,孤不會再在煎熬中又度過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孤不想這麼做!此戰孤若兵敗。情願一死!”太子揮舞着手臂,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打斷了範瑞的話。
範瑞臉色一白,嘆息了一聲。終於沒再開口。
太子歉然望了範瑞一眼,忽又笑道:“先生儘管放心,我們還有機會,而且
太子緩緩擡頭,目光注視着軍帳內剛剛點亮的火把,火光跳動,太子的神色也變得諱莫如深。
“而且”這是個一刀便能致敵於死地的絕好機會”
思思坐在軍帳的角落,嬌弱的身軀忽然輕輕抖了一下。
軍帳之外,忽然傳來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
太子與範瑞相視而望,眼中皆有些慌亂和懼怕。
皇上的反攻,終於開始了。
神烈山的山腰處。
這裡已成了雙方士兵爭奪的一個重要陣地,因爲山腰處有一塊相對開闊的空地,有利於進攻或防守的緩衝,所以這個陣地對雙方來說,至關重要。由於是山林作戰,雙方皆是步兵,手執着制式長矛和刀劍。來往激烈的拼殺着,鮮血和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離山腰不遠處的茂密樹林中,不時還射出一支冷箭,不帶一絲憐憫,瞬間便奪走敵人的生命。
殺人盈野,血流成河。數十丈方圓的山腰上,破敗的軍旗。殘缺的屍體,令人聞之慾嘔的血腥之氣,種種景象結合起來,便如人間地獄一般,恐怖悽慘之極。
馮仇刀滿身是血,鋥亮的鎧甲已盡是刀劍劃痕,破損得不成樣子。他的臉也是一片血糊糊的,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敵人身上的血。
手臂翻轉,已快捲刃的長劍刺進一名敵軍士兵的腹部,緊接着他立馬撒手,一個翻滾後,又從地上拾起一把制式長刀,刀光夾雜着鮮血迸發。又一名敵軍士兵的頭顱離開了身體。
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馮仇刀退後幾步,喘着粗氣朝身旁寸步不離的親兵問道:“山上令旗可有揮動?皇上下令何時進攻了嗎?”
親兵機靈的一閃身,避過了敵人刺來的一支長矛,隨即身形一轉。大刀毫不留情的砍入敵人的脖子。也許是氣力快耗盡了,刀只入了脖頸一半,鮮血順着刀身流淌出來。豔紅刺目。
親兵喘了口氣,大聲道:“將軍,山上並無指令,要不要派人上止。去請示皇上?”
馮仇刀側身又劈到一名敵軍。搖頭喘息道:“算了,皇上不發令。自有他的道理在,咱們再加把勁,把這塊空地奪到手裡!”
說完馮仇刀朝身後的袍澤軍士們大喝道:“弟兄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日便是你我奮勇殺敵,報效朝廷之時!奪回山腰,將敵人趕到山下,以報皇恩!”
身後數千士兵頓時激動的大喊着:“趕到山下,以報皇恩!趕到讓。下。以報皇恩!”
然後士兵們便像網出籠的老虎一般,飛快而迅猛的撲向了已露疲色的太子私軍,刀光翻轉閃現之處,敵人的頭顱和鮮血頓時漫天飛舞,令這如同修羅場一般的陣地上又多了無數具死狀悽慘的屍體。
馮仇刀看着士氣高昂的軍士們,又擡頭看了看天色,神色間不由浮出幾分焦慮。
山腰畢竟還是太過狹窄,兩軍對敵卻展不開隊列,兵書上的各種陣法也無法佈置,雙方只能以一種膠着的態勢你來我往的硬拼刀槍,己方兵力佔多的優勢根本無法體現出來。只有待皇上下令反攻,將太子的叛軍趕到山下的平原地上,那時。此戰便能十拿九穩的大獲全勝了。
咬了咬牙,馮仇刀又從地上拾起一把錚亮的長刀,急促的喘息幾次。緩和了一下情緒,大喝一聲便待衝上前去身先士卒,奮勇殺敵。
正在這時,只聽得山頂處傳來一陣沉悶而震耳的鼓聲,緊接着,工。腰另一側的韓大石所部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聲音高亢激昂,直衝雲宵。
馮仇刀不由楞了一下,一名親兵跑到他身邊,興奮的叫道:“將軍。山上的令旗揮動了,揮動了!”
馮仇刀扭頭凝目一望,頓時大喜,高聲喝道:“弟兄們,反攻的時刻到了!咱們一鼓作氣殺下山去,剿滅叛軍,立功報國!”
士兵們神情興奮,一整天的征戰此刻卻絲毫不見疲態,高舉着刀槍大叫道:“剿滅叛軍,立功報國!”
如山崩海嘯的喊殺聲中,龍武和龍襄兩軍像兩條不可阻擋的巨大長龍。在山路上翻滾直闖,向下蜿蜒前行,飛快推進。沿途所遇叛軍皆魂飛魄散的逃避,或在這兩條灰色巨龍的衝擊下灰飛煙滅,化爲正義之師前行路上的一捧塵土。
山頂的天壇上,皇上被曹公公小心的攙扶着,冷目望着山腰處兩支軍隊如洪流一般撲往山下,叛軍節節敗退,眼看就快全軍崩潰。
皇上面上卻並無半分喜色,皺眉沉吟道:“難道太子的實力僅止於此?”
兵部尚書魏承德彷彿也陷入了困惑,搖頭道:“太子籌劃經營多年,按說應該不止這點實力呀,山下這些叛軍,以老臣看來,兵力也就五萬左右
皇上搖頭:“魏愛卿,你還不知道吧,太子已私下勾結了幽州柴夢山所部的邊軍,一共五萬兵力,現在正向神烈山行進”
魏承德聞言大驚失色:“竟有這事?皇上!您得趕緊下旨令軍隊回防呀,否則那支邊軍渡過長江。向此山的北面進攻,我等就置於危險境地了!”
皇上緩緩搖頭,笑道:“魏愛卿勿需擔憂,聯既已知道,又怎會不作安排?放心吧,方錚已將這支邊軍處理得妥妥當當 ”
魏承德愕然:“方錚?他”他不是在守京城嗎?邊軍離他如此遠。他怎麼處理?”
皇上笑而不語,隨即神色又浮上幾分疑惑:“太子的全部實力便是這十萬人馬?僅憑這十萬人馬便行那謀逆之事,不嫌太過草率了嗎?以太子的心計,他應該不像是如此衝動之人啊”
皇上的眼神又投向了京城方向,眼中又充滿了焦慮:“不知方錚是否已控制住了城防軍,若城防軍的五萬餘人跟隨太子謀反,聯的處境就很被動了
山風拂來,略帶幾分沁人的寒意。
曹公公低聲道:“皇上,快入夜了,您還是迴天壇的圓樓內歇息吧。莫要着涼了
皇上捂嘴低咳了兩聲,緩緩點了點頭。
回首再望山下,龍武龍襄兩軍已經合兵一處,如同決堤的黃河之水一般,滾滾撲向太子叛軍的營地,氣勢宏偉確礴,不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