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太原附近,頓時熱鬧非凡。從太原城的西北面到西南面,各處陣地,全面開戰。讓日軍太原方面軍指揮官板垣徵四郎實在搞不清楚,對面支那軍隊究竟在搞什麼。眼看自己聲東擊西的計劃就要成功了,卻被一架掉下來的0號部隊破飛機搞得支離破碎。
進攻太原西北方向的牛頭咀,其實是板垣徵四郎的煙霧彈。他真實的目的,是集結東南方面的山地部隊,從太原東南面的山區發動攻擊,切入0號部隊的側後,奪取後方補給基地,切斷其退路。這是兵法中的——聲東擊西。他已經體會到,自己的對手有強大的偵查能力,自己部隊的調動是不可能瞞天過海的。所以只有真打,才能掩人耳目。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架0號部隊的運輸機會掉在東南山區。按理說,戰爭中,損失一架飛機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了。板垣徵四郎毫不猶豫的下令部隊,搜尋飛機殘骸,尋找倖存者。恰恰是這樣,板垣徵四郎低估了對方對士兵的重視程度。在戰場上,0號部隊連陣亡士兵的屍體都要盡最大的可能搶回去,更何況是整整一架飛機的士兵。0號部隊反應迅速,一支精銳部隊,被空降到墜機區域,從帝國部隊手中,硬生生的將戰俘搶了回去。
被激怒的板垣徵四郎嚴令部隊,必須殲滅這支小型的精銳部隊。要知道,前面的戰鬥已經讓板垣徵四郎顏面掃地,若此時再讓這個小部隊跑掉了,這如何向軍部交代?板垣徵四郎已經爲自己準備了一把切腹的軍刀,並向部下宣佈,如果戰事不利,自己將切腹謝罪。
得,指揮官都發了這樣的毒誓下面基層指揮官又怎能不賣力?原本準備用於進攻的山地部隊被抽調出來,整整2個聯隊咧,他們被要求包圍殲滅0號部隊的精銳。
增援部隊的行動卻屢次被小股部隊阻擊,不能按時到達指定位置。就在指揮部催促各支增援部隊努力邁進的時候,形勢急轉直下,讓日軍指揮官大跌眼鏡。0號部隊又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發動了全面的進攻。戰鬥不僅僅侷限於太原東南面的山區,就連太原城,0號部隊也打破常規,使用重炮向己方陣地發動攻擊。板垣徵四郎想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0號部隊的指揮官是如何進行火力配備的?部隊是如何調動的?難道這個0號部隊真的只有一個旅的兵力?按照這樣的實力,支那人至少動用了一個集團軍!
不過,現在有一點很明白了,他板垣徵四郎現在根本沒有機會從太原調兵,增援東南山區的戰場,因爲太原正面的戰鬥已經讓他自顧不暇了。聲東擊西的作戰計劃已經流產,板垣徵四郎取出了爲自己準備的戰刀。
正在這時,參謀本部一紙命令飛進了指揮部:即日起,解除板垣徵四郎太原方面軍的指揮權,由土肥原將軍接替,板垣徵四郎立即飛回東京覆命。接下來,一個更讓板垣徵四郎震驚的消息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絕密消息:東京受到不明敵機的轟炸,而且對方使用了毒氣彈……
天又冷了一點,空氣也開始變得非常的乾冷。但在夾子溝小分隊的陣地上,卻是熱火朝天的。還能動彈的士兵們,正在抓緊時間,修築簡單工事,準備着日軍的下一次進攻。但這一次,日軍的進攻前準備卻似乎太長了一點。4~5架新式的戰鬥轟炸機對日軍的出發陣地進行了輪番轟炸後,日軍好像捱了一記悶棍,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回事?”鄧光華滿頭大汗的靠了過來,狐疑的向朱躍華問道:“半天都沒動靜了,是不是小鬼子已經撤了?”剛纔他饒有興趣的觀看着飛機對地攻擊的“表演”,回想着忻口戰役中,小鬼子的飛機猖狂的對中國守軍的陣地進行狂轟濫炸,甚至是超低空掃射。如今,自己嘗的苦頭,輪到小鬼子自己也嚐嚐了,鄧光華顯得異常高興。可小鬼子捱了炸,就沒動靜了,太不尋常了。
“撤了?”朱躍華有些意外,其實無數種可能的情況都在他頭腦裡閃現了一遍,唯獨對小鬼子的撤離沒有做預料。可是,對面靜悄悄的,根本不像過去,小鬼子大張旗鼓的樣子,這似乎又應證了鄧光華的猜測。
“啊,我覺得小鬼子那邊也太安靜了點,這太反常了。”鄧光華眨巴眨巴眼睛。他真想去看看小鬼子被飛機轟炸以後的狼狽樣,可惜,山體擋住了他們的視線。在他們的陣地上,只能看到飛機轟炸後,騰起的橘黃色的煙柱。除非小鬼子主動出擊,否則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敵人。
“有可能,不過也有可能是圈套。”朱躍華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的任務是阻擊敵人,所以我們優先保證陣地不能丟失,敵人不能從我們陣地上踏過去。同樣我也不反對從敵人的側面捅他一下,另外我們也要防止小鬼子從咱們側面迂迴。”
“那我去偵查一下?”鄧光華轉頭看看周圍,似乎剩下的人都帶了傷。
“嗯,也行。”朱躍華猶豫了一下,現在還有沒掛彩的其他人嗎?帶傷的士兵,行動起來敏捷性大打折扣。更何況經過了連續戰鬥,士兵早已疲憊不堪,戰鬥力已經大大不如從前了。“我叫老馬跟你一起去!”朱躍華補充道。
老馬是狙擊手,他一直埋伏在陣地側後,爲主陣地提供遠程火力支援。如果說整個小分隊還有誰保存了體力和戰鬥力的話,那肯定就是他了。老馬也是朱躍華保留下來的最後一點攻擊力量。
“不用了吧!”鄧光華搖搖頭,擔心的說道:“陣地上已經沒有多少戰士了,多留下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萬一這個時候敵人發動攻擊的話……”
“那也是你們先碰上!”朱躍華不容置疑的說道,接着他衝着一個殘破的單兵通信器說道:“老馬,請你到我這裡來下。”
嘩啦啦……通訊器裡傳來的是噪聲。這個通信器被震壞了,只能發出,不能接收。朱躍華也不知道老馬聽到沒有,只好重複了幾次。(他尊稱馬德祥爲老馬,是因爲他知道馬德祥是老兵,而且軍銜是少尉,比自己的還高咧。照理,他應該是自己的長官纔對,整個小分隊理應由馬德祥來指揮。但搞不懂的是,指揮部居然任命他爲指揮官,理由是老馬是從其他部隊專門抽調過來協助的,只是爲了加強小分隊實力的。真是怪事連連啊,因此,他從不對老馬下命令。雖然老馬這人不愛說話,但是從他的一舉一動,甚至只是那鷹一般的眼神,朱躍華就知道老馬絕對是自己手中的王牌。朱躍華不知道的是,馬德祥是克隆兵,而範宇從一開始就希望培養更多的自然人爲指揮官,所以有這樣的安排就不奇怪了)直到馬德祥如同“鬼”一般,從陣地後面稀稀落落的草叢中,嘩的一聲,貓腰鑽了出來。
啊!
鄧光華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般的將身體向後一靠,順勢擡起了手中的槍,將槍口對準了來人的方向。朱躍華反應也很快,幾乎是同時,飛起右腳,將鄧光華的槍口擡起衝着天上。
馬德祥的反應更快,眼睛有人擡槍對着自己,右腳立即發力,向左側撲倒。嘴裡大叫:“別開槍,自己人!”於此同時,他手中的長槍也同樣對準了鄧光華。
“你幹什麼呢!”朱躍華也忍不住發怒了,漆黑的臉拉的老長。
“哎,對不起。”鄧光華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顯得很不好意思,隨即解釋道:“這位兄弟像鬼一樣,嚇死我了。”
“沒事,沒事!”馬德祥擡起頭,從地上爬了起來。
鄧光華這纔打量起來人,這人從頭到腳都用一種一尺長的“茅草”覆蓋起來,這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形了。活脫脫的一堆會走路的茅草堆!這樣一幅“地獄小鬼”一般的打扮,也真怪不得鄧光華的反應過度。
老馬捋了捋臉前的“茅草”,鄧光華感覺他如同是拉開了面前的“草簾子”。他突然覺得好笑,老馬就如同那些戲班唱戲的扮演的皇帝頭上帶的皇冠,他黑乎乎的臉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同時,他也注意到,這個朱躍華口中的老馬是一個陌生面孔。
“你好!”鄧光華像貓一樣,將槍背到背上,身體前探,一隻手撐着地,一隻手伸了過去。這是跟朱躍華他們學的,他們的習慣是,見人都伸出右手握一下。“你是……”鄧光華他拼命回想,似乎自己的記憶裡朱躍華的手下真沒有老馬這幅面孔啊。
“馬德祥!”馬德祥也同樣的姿勢,伸出右手握了一下。這個姿勢看起來好笑,但在戰場上,放低自己的腦袋,是保命的最好手段。這,老兵們都知道。
等2人見過以後,朱躍華說道:“老馬我想請你和老鄧一起探查一下日軍的陣地。”
“你纔是指揮官,請你下令吧!”馬德祥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