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軍的士兵,每天都要出操,這是38軍軍法規定的,關福安早就發現這一點可以利用。經過幾天的觀察,他已經發現,當部隊出操的時候,就連軍部的衛隊也要參加,此時,軍部只剩下少量的哨兵和文職人員。防禦空虛!於是他命令自己的衛隊和直屬特務營悄悄的潛伏在軍部外圍,帶槍,實彈!
關福安前腳跨出軍部,立即對副官使了一個眼色。副官會意,轉身向村子外跑出去,而關福安則若無其事的沿着大路走遠了。
不一會兒,一隊穿着晉綏軍軍裝的士兵,列隊向38軍軍部進發!
“站住!”38軍軍部外圍的哨兵遠遠的就看到了這支部隊,立即上前阻擋。
關福安的副官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絲毫不理睬哨兵的警告。
哨兵見狀,直接站在了路中間,擡起肩頭的衝鋒槍,對準了來路上的晉綏軍:“站住!否則我要開槍了!”
“你敢!”副官怒目而視,不過他依舊舉起了右手,示意身後的部隊停止前進:“我們是11師的,奉命到軍部加強防務,你敢阻攔?”
“奉命?”哨兵稍有詫異,但絲毫不退讓:“抱歉,長官,我沒有接到類似命令。請出示你們的通行證,否則我不能讓你們過去。”
“笑話,你敢抗命?”副官臉拉得老長,嘴裡惡狠狠的蹦出一個字:“上!”
副官身後突然竄出幾個士兵,惡虎一般,猛的撲向哨兵,他們首先控制住了哨兵手裡的武器。哨兵毫無準備,但是,長期的軍事訓練,讓他有了自然的反應。雙手雖然被2個晉綏軍按住,但是他卻飛起一腳,將正面撲來的晉綏軍直接踹的飛了出去。然後,他雙手發力,試圖反抽手出來。但此時,副官後面那一隊晉綏軍士兵沒有給他機會,晉綏軍一擁而上,將他撲倒在地,死死的按倒在地上,嘴也被人迅速堵上了。
其他2個衛兵,也幾乎是在同時,被晉綏軍制服,甚至沒有來得及發出預警。
副官見士兵們得手,立即從腰間拔出手槍,一拉槍栓,子彈上膛,然後一揮手大喝一聲:“上!”
身後的士兵立即端起武器,衝進軍部所在的一處大院。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佔領軍部、佔領通信室,逮捕軍長,與長官部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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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副官感覺到一絲異樣。他注意到,軍部大門,居然沒有衛兵把守!他知道,以往38軍的防務是非常嚴密的。而現在,居然連衛兵也“跑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涌上了他的心頭,不過,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從他帶人控制了外面的衛兵起,他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快,快,控制通訊室!”副官大叫起來,切斷通訊聯繫是首要的事情。
嘭——!嘩啦啦!
士兵們一腳踹開了院子側面的一處房門,這裡掛了一個牌子,上面寫着:電訊室。
“報告,長官,裡面一個人也沒有!”一個士兵緊張的報告。
“什麼!”副官滿頭大汗。一個堂堂的軍部,絕對不會連一個人都沒有的:“搜——遭了,撤!”
“是!”就算一個笨蛋也能意識到,這裡是一個陷阱,一個圈套。
士兵們一窩蜂的急急忙忙的向大門衝去,但是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目瞪口呆。
副官右手舉着手槍,撥開前面當道的士兵,嘴裡着急的吼着:“衝啊,兄弟們,快衝出去!”
但是,當他從到大門的時候,也不由自主的收住了腳步。
幾輛暗灰色的裝甲車橫在大門前面,車頂上,十來挺機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嘩啦啦——!
院子裡面,另一羣身着灰色德式軍服的士兵,如同鬼魂一般,一下子冒出頭來。同時他們手中的槍口,毫不客氣的對準了副官及其他的士兵。
副官身邊的士兵起初還擡起手中的槍口,想要和對方對峙。但是當他們發現自己原來早就處在包圍之中的時候,端着槍的手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槍。傻子都知道,這個狀態下,反抗,只有死路一條。
“喲,嗯副官!”龐龍從裝甲車後面閃出身來。他從未打聽關福安的副官姓氏名誰,所以用了一個“嗯”字來代替:“來都來了,幹嘛又急着要走?”
副官無言以對,緩緩的舉起了手槍,槍口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啪——!
一聲沉悶的槍響,一發子彈準確的擊中了副官的手槍。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手無法再握住手槍,手槍猛的向後飛去,狠狠的砸在副官身後一個毫無防備的士兵臉上。這個士兵立即俯身下去,兩個鼻空鮮血狂流。副官也用左手捂住了右手,不過很奇怪,他的右手只是因爲衝擊而受內傷,並沒有流血。原來,範宇下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部隊只能使用橡皮子彈。
其他士兵見狀,紛紛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範宇在衛兵的護衛下,也從裝甲車後面走了出來,他看到對面的中國士兵都舉起了雙手,皺了皺眉,大聲說道:“兄弟們,在我們38軍,只有戰死的將軍,沒有投降的士兵!你們可以放下你們的武器,也請你們放下你的雙手!”
衆多士兵一聽,除了幾個膽小的,其他的紛紛放下了手。
副官冷冷的笑道:“哼,少在這裡裝腔作勢,老子今天算是栽你手裡了,要殺要剮,來個痛快的。”誰都清楚,這是一場兵變。對於軍隊如何處理兵變的人,不用誰指點,後果都非常清楚。
範宇也是微微一笑:“你小子,還算是有點骨氣。”然後他對身邊的老2說道:“解除他們的武裝,全部送是軍事法庭。”
老2是剛剛從前線趕回軍部的,準確的說,是範宇把他最精銳的人員全部從前線召回了。先發制人也好,後發制人也罷,他需要人手來解決這些部隊。
“是!”老2一揮手,周圍穿德式軍服的士兵一擁而上,將晉綏軍士兵武器和人分離,然後讓他們列隊,帶離了現場。唯獨這個副官,無人理睬。
副官緊張的嚥了一口口水,他以爲範宇是要就地槍決他,所以他橫下一條心,準備受死。
範宇緩緩的走到副官面前:“你貴姓?”
副官這才發現,這個範宇走路的姿勢正常,手上也沒有幾小時前纏繞的繃帶。心裡頓時明白了,原來自打進入38軍軍部起,這個範宇一直都在假裝受傷,裝瘋賣傻。
“哎——!”副官嘆了一口氣,他心裡暗自爲自己的老長官擔心,這個範宇,咱們在算計人家的時候,人家早就在算計咱們了。“在下姓龔。”龔副官無奈的說道。他沒有用卑職,也就是說,他壓根就沒把自己當成範宇的手下。
對於龔副官的回答,範宇絲毫沒有介意。他嚴肅的說:“我想,你應該不是主謀,所以,軍事法庭應該不會治你重罪。不過,你依舊是重要的參與人員,你要好好反省反省啊。”
“不,我就是主謀!”龔副官聽出了範宇的言下之意,範宇已經爲他開脫了,他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責任推到關福安的頭上,這樣可以保全他的性命。不過,他堅定的說:“我就是看你們38軍軍部的人不順眼,所以我召集我的部下想要報復你們。這事我的屬下都不知道詳情,我只想請範長官能放過他們。”
“哈哈!好,有義氣。”對於龔副官毫不領情的回答,範宇不怒反笑:“到這個時候了,都不出賣你的老長官,是有義氣。只不過,我想知道,到了最後,你的老長官是不是也要保護你呢?”範宇眯着眼睛看着對方,好像是一直抓住了老鼠的貓,正在玩着抓了放,放了又抓的遊戲。這個時候,老鼠是案板上的肉,自己想怎麼處置都可以,急什麼?“先把他也帶走吧!”範宇示意。
關福安正在一處土坡後面焦急的等待着消息,這裡是他的主力部隊——一個滿編的警衛營。他們埋伏在這裡,只等龔副官帶領的先頭部隊佔領軍部,掐斷通訊聯繫,關福安立即就會帶着部隊包圍訓練場及軍部,搜捕其餘落網人員,特別是這個範宇和龐龍,胖少校。
這場兵變的關鍵就在於抓住範宇和佔領通訊室,以關福安對38軍的瞭解,他知道,38軍的通訊系統非常完善,只要有一點什麼風吹草動,消息迅速就會傳遍整個部隊。只有切斷各部隊的聯繫,讓部隊之間得不到消息和命令,自己才能迅速取得指揮權。就算沒有能切斷聯繫,只要能抓住範宇,也能脅迫其他部隊聽命。然後,關福安都已經想好了,立即對剩餘部隊進行拆分,撤換指揮官,把自己的人安插進部隊裡。
成敗自此一舉。
呯——!
從軍部方向出來一聲槍響,關福安心裡一緊,他知道,行動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