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的中隊又被中國人趕了回來,鬆井懊惱的將手中的望遠鏡摔的稀巴爛。看樣子,今天他算是碰上硬骨頭了。別的陣地,帝國的部隊至少還能衝上去,與中國守軍展開白刃戰。可這正面的陣地,卻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坎,別說衝上去,就算是靠近一點,似乎也是一件不可完成任務。鬆井有些懷疑,是不是中國人把自動武器都集中到這段陣地上了啊。
2次進攻,他的中隊傷亡近90人了,他暫時無力發動新的進攻,對於戰鬥的失利,他知道自己難辭其咎,不過他還是如實的上報戰況。
聯隊長濱本喜三郎大佐接到了第一天的戰報,皺了一下眉頭。今天中國人就像是吃了鴉片煙一樣亢奮,在每處陣地上與我大日本皇軍死磕,給帝國軍隊造成了重大傷亡。特別是看到第33中隊的戰鬥報告,更是讓他感到氣不打一處來。真不知道這個第33中隊的鬆井是搞什麼鬼,傷亡了近半個中隊了,連中國人的陣地都沒能靠近。濱本喜真是一怒之下想要下令讓鬆井切腹,向天皇謝罪。
可接着看後面的戰報,他改變了主意。戰報上稱,中國人在正面33中隊進攻的道路上,至少集中了一個營以上的機槍和其他自動武器,並配有5門以上的迫擊炮、野戰炮,以阻擋帝國軍隊的進攻。如果當真是這樣,嘿嘿!
濱本喜眼睛一閉,心裡有了主意……
……
篤篤篤。
半夜,有人輕輕的敲敲範宇的房門,李小鳳把範宇搖醒。
“什麼事情?”範宇一開門,原來是老2,他睡眼惺忪的問。今天一天,範宇都跟着前線的士兵一起緊張。從凌晨一直到旁晚。這不,一放鬆下來,馬上感覺身心疲憊,這才跑到牀上睡了幾個小時。
“長官,前線緊急通訊!”老2輕聲的說。
“哦?!”範宇一聽一陣緊張,睡意全無。難道前線又出了什麼狀況?
可當通訊器那邊的龐龍說完情況,範宇卻爲難了。
原來,在黃昏時分,按照計劃,範宇的“空中列車”運輸大隊開始飛向齊齊哈爾。近10架運輸機於凌晨1點,飛抵齊齊哈爾。飛機裝載了1個步兵排和大量的彈藥,預計從前線撤回受傷人員,和收集的破銅爛鐵。
當飛機降落在齊齊哈爾郊外一處臨時野戰機場時,震驚了當地的守軍,甚至馬占山也聞訊趕來。要知道,在中國戰場上一次性出現這麼多的“大型運輸機”進行補給,是聞所未聞的。這事雖然發生在半夜,可依舊足以驚動當地的最高長官了。
馬占山馬不停蹄的從指揮部趕到機場,遠遠看到的是讓他震驚的一幕。每3架“大型運輸機”圍着1處大火堆,呈三角型排列。數一數,總共有3堆。每架飛機都有許多士兵在忙碌,有的飛機上卸下彈藥,有的飛機則跳下來士兵,有的士兵正在裝載傷員。接着火光,可以看到飛機機身上有個大大的紅圈圈。
“日本人的飛機?”馬占山奇怪道。
“不是,是獨立團的。這個已經確認了。”一旁的副官回答道。
雖然黑夜北方呼嘯,雪花飛舞,可機場上卻是熱火朝天。馬占山一行正想繼續上前。突然,嘩的一聲,路旁雪堆裡蹦出個人來,端槍對準馬占山一行人,大喝:“別動,口令!”
“抗日!”副官急忙答道。
對方一聽,收起了槍問:“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我們是長官部的。”副官答道:“你是哪個部分的?”
“獨立團的!”那士兵自豪的回答。
“哦?那些飛機是你們獨立團的?”馬占山問到。
“報告長官,是的!”那士兵看清說話的是個軍官,連忙立正。
“你們獨立團怎麼會有飛機?”馬占山很是奇怪。
“報告長官,這個問題涉及本部軍事機密,無可奉告。”士兵很認真的說。
“哎,我說,你知道他是誰嗎?”副官不滿意的說道。
“抱歉長官,無論是誰,這個問題我都只能回答無可奉告,我也是在執行任務,請長官原諒。”士兵一點也不讓步。
“你……”副官剛想發火,卻被馬占山打斷了。
“好了,我們可以過去了麼?”馬占山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獨立團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士兵素質都很高。瞧瞧人家的兵,哪怕是一個普通士兵,你想從他嘴裡套點軍事機密也是不可能的,簡直是守口如瓶。如果某個軍官能達到這樣的素質一點也不奇怪,可下面普通的士兵也是這樣,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看來,過去自己是太小看這支部隊了。
白天接到戰報,說獨立團那個連擊潰了日軍的一箇中隊,自己才傷亡10幾個人,他一直不相信,認爲是下面的人誇大其詞。要知道,自己的部隊那支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日軍的戰鬥力,他已經見識了。要說獨立團擊退日軍中隊的進攻,他信;要說獨立團重大傷亡,他也信。可要說獨立團才傷亡10幾人,那他真不敢相信了。
現如今見了獨立團這個普通士兵,讓他有點相信戰報的真實性了。
“抱歉長官,我已經將剛纔的情況報告了我們連長。他正在趕來,請你稍等。”士兵爽朗的回答。
“你……”副官似乎按耐不住了。
“閉嘴!”馬占山喝道。副官馬上沒了聲響。
馬占山覺得很有趣,試探的問:“小戰士,你現在只有1個人,我可有8個,而且都在馬上。如果我下令衝過去,你還攔的住我嗎?”
“呵呵。”小戰士似乎逗樂了:“長官,你衝不過去的。現在至少有好幾把槍對着你們,無論是你衝向前面還是逃跑,我們都有2次開槍的機會。”一邊說着,士兵一邊握緊了手中的槍,做出了警戒的姿勢。
“呵呵,看來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等你們連長吧。”馬占山一邊笑着說,一邊制止了身邊的衛士掏槍的動作。如果獨立團真的能以那麼小的代價擊退日本人的話,那麼自己身邊的幾個衛士是不足以對抗的。再說了,人家是友軍,又不會對自己不利,看人家的士兵那麼鎮定,反倒覺得自己的衛士太過於緊張了。
正說着話,遠處2個亮點向這邊靠近。強烈的光,晃得衆人有點睜不開眼睛。嘎——一輛汽車剎住了,停在馬占山前面。
“原來是馬長官!”車上跳下一人,跑步到車前,衝着馬占山敬禮。
馬占山看不清對面是誰,但是聽聲音,看身形,他知道,對面的那個是獨立團的龐龍上尉。
“龐龍上尉吧!”馬占山說到:“白天你們打的很不錯啊,晚上又在忙活什麼呢?”
“報告,本團的增援部隊和補給到了,現在我連正在接收。”龐龍朗聲回答。
“哦,這就是你所說的增援部隊啊。我想去看看,可以嗎?”馬占山真怕龐龍又以軍事機密的理由拒絕,他商量着問道。
“可以長官!請!”龐龍這次一點也不含糊,爽快的接受了。
來到飛機前,馬占山看到士兵們正在將傷員擡上飛機,將一些裝滿破銅爛鐵的木箱子擡上飛機。
馬占山很是奇怪,用飛機裝這些破銅爛鐵幹嘛?不過這次他沒有問,經過幾次交道,他也摸到了獨立團的一些門道,越是你覺得奇怪的事情,越不會告訴你。都是軍事機密,問了也白問。
“這是你們的飛機?”馬占山指着飛機上大大的紅圈圈問道。
“是的長官!您看。”龐龍一邊說,一邊把手伸到紅圈圈那去,輕輕一扯,露出了下面的青天白日徽章。原來那個紅圈圈只是臨時貼上去的。
“這個是我們長官的意思,我們用這個方法麻痹日本人,這樣才能保證我們飛機的安全。”龐龍解釋到。
“恩。”馬占山點點頭,這個可以理解。現在東北已經丟了一大半了,飛機從關內飛到齊齊哈爾要經過敵佔區,不換身馬甲確實過不來。兵者詭道也!
“你們這些都是彈藥嗎?”馬占山指着這一堆堆的彈藥箱——明知故問。
“是的,長官。”龐龍還是簡答的回答,他不會有多少心思去向馬占山爲什麼要這麼問。
“那這些彈藥可以分配一些給我嗎?”馬占山說出了他的目的。眼見這些彈藥並不多,可是子彈總有一天會打光的,自己沒有少帥的後勤支援,再多的彈藥都只能是越打越少。如果獨立團能給自己一些補給,哪怕是一丁點,也總比沒有強。大不了,獨立團開個價,我給錢就是。
“可以,長官!”龐龍的回答確讓馬占山很意外:“我們這些彈藥將免費分配給馬長官一些,不過我們的運力有限,數量上不可能很多的,還請長官諒解。”
“啊,不會,不會。”馬占山很是感動:“有獨立團的鼎力支持,馬某真是感激不盡。”這可真是馬占山的肺腑之言。
“呵呵!”龐龍不知道怎麼說纔好,只好憨厚的一笑。
“另外,還有一個事情。”馬占山話鋒一轉:“不知道貴部能不能接受?”
“長官您說。”
馬占山指着正在被擡上飛機的傷員說:“這些傷員都是隨飛機撤回關內的吧。”
“是的,長官。”
“那,你們能幫忙帶走我的傷員嗎?”馬占山說這話時候,眼睛裡閃着淚花。他不知道仗要打多久,省城能不能守住,他真得給自己手下的兵找個出路。
“這……”龐龍立即露出了難色。
“當然,我手下的每個兵都付給相應的治療費和生活費。”馬占山急忙補充到。
“不是這個意思,長官。我們沒有這項任務!”龐龍實話說到。他是克隆兵,只會執行範宇下達的任務,對別人的要求,還真爲難他了。
“那,可否跟貴團團長髮個電報吧,我想給我們的抗日英雄找個出路啊。”馬占山不放棄,他相信,獨立團那個團長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那您稍等,我這就聯繫。”龐龍說到。
當龐龍將馬占山的要求如實報告給範宇的時候,範宇那邊沉默了很久。
傷員,絕對是一個大包袱。如果是範宇自己手下的士兵,那他絕對不含糊。可這是別人的兵,卻要自己來養。範宇起初實在不想答應,可再怎麼說,這些傷兵是跟日本人作戰受傷的。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他們都是抗擊侵略者的民族英雄。哦,這抗日戰爭還沒正式開始,咱們就讓這些英雄心寒了,範宇實在覺得對不起觀衆啊。
思前想後,範宇心一橫,接!老子就是砸鍋賣鐵,也不能對不起這些抗日前輩們!大不了老子再賣幾次汽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