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草屋就看到嫦秀還在低聲啜泣,司徒紅見我們回來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誰都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嫦秀才止住啜泣,擡頭看着我們幾個人,緩緩的站起身哽咽的說道:“我去給畢公子做飯!”說完轉身就走。
“嫦秀姑娘!”我喊住她。
“畢公子……!”嫦秀站定,但沒轉身。
“我……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我鄭重的說。
“多謝畢公子!”嫦秀依然沒轉身,說完便跑出了草屋。
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我悠悠的嘆了口氣,“唉,這可咋整啊?”
……
剩下幾天的時間我們四個人都是陪在嫦秀身邊度過的,因爲狼眼當上了村長的緣故,能見到他的次數很少,就連給白老頭喪葬的時候也只是匆匆的出現了一面就離開了。桃花村裡都是些隱世的江湖俠士,久居江湖看慣了生生死死,所以白老頭的逝去也沒對他們產生多大的影響,也許在他們看來,只有死去了纔是真正的隱世吧!
當嫦秀完完整整的將白老頭的喪葬弄好的時候,已經到了除夕了。
除夕夜,我們五個人坐在點着油燈的草屋裡守歲。
看着眼前豆大的油燈映着我們的影子落在牆上,我突然心生感慨,往常我都是跟老爸老媽守在家裡看着那一年勝似一年無聊的春晚的,然後包餃子放鞭炮,別提多熱鬧了,可如今居然身處異處在這村子裡跟我這輩子的老婆一起過除夕,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呢!我轉過頭去看司徒紅,卻見她也是一副呆呆的模樣,想來也是第一次離開爹孃在外面過年吧!
我一把就摟住了司徒紅。
“老公……!”司徒紅在我懷裡擡頭望着我喃喃自語。
“老婆乖哦,有老公陪着呢,乖哦!”我輕聲哄着她。
“老公,我想我爹和我娘了!”司徒紅繼續說道,語氣中都要帶着哭腔了。
我摟得更緊了,這樣不行,要是這樣下去司徒紅會哭的,司徒紅一哭那嫦秀也得哭,那這個除夕成什麼了。我擡頭去看王五,提議道:“那啥王哥,要不你給我們弄一頓烤肉大餐吧!”
“烤肉大餐?”王五看我。
“對,反正咱們都在這守歲,還不如一起吃吃烤肉喝喝酒來得痛快!”
王五一聽喝酒,臉上頓時顯現出了興奮,站起身說道:“好啊,那俺現在就去打個野物回來!”
嫦秀看他,“王大哥,不用去打,我這草屋的地窖裡就有。”
王五一聽地窖裡有野味,一個翻身就下了地窖,片刻就大叫起來,“哇,這裡居然還有好酒啊,今晚俺可要喝個痛快!”
莫陸二話沒說也進了地窖,片刻兩個人就擡了一頭野物走出了出來,居然是一頭野豬。
王五和莫陸將野豬擡到了院子裡,沒用多大工夫就收拾了乾淨,接着兩個人又找來了燒柴,瞬間就支起了一個火堆,王五也不含糊,幾刀下去就把野豬砍成了幾塊,接着架在火堆上就烤起來。
嫦秀這草屋裡調味的佐料也不少,油鹽醬醋一樣不差全被王五搬了出來。
該抹的抹該撒的撒,沒過多一會兒空氣中就瀰漫出了誘人的肉香。
“王哥,好了沒?”我盯住火堆上已經溢出了金黃色油漬的烤肉,着急的問。
“還差點兒火候!”王五沒停住手中的動作,繼續翻烤。
我忍不住的又咽了一口口水,唉,我發現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我都快要跟着變成一個吃貨了。
片刻之後王五將火堆上的烤肉拿下來遞到我面前,“畢公子,可以吃了!”
“嘿嘿……!”我一把抓過烤肉,遞到司徒紅和嫦秀面前,“來,一起吃!”說着就撕下了一塊遞給了司徒紅。
司徒紅也不含糊,接過塞進嘴裡就輕輕的嚼了起來。
我有心再撕下一塊遞給嫦秀,不過鑑於這麼做太曖昧了我到底還是沒撕!
莫陸伸手拿過了一塊已經烤好的肉,自顧自的吃起來。
“怎麼樣?我這手藝還行吧?”王五抹了一下額頭上沁出的汗,朝着我們憨憨一笑。
“那是!”我讚不絕口,“王哥的手藝我一直都很贊,正宗的王氏烤肉!”我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烤肉,轉頭看着嫦秀,“你說是吧嫦秀姑娘!”
“嗯!”嫦秀小口的吃着烤肉,輕點了一下頭。
這丫頭明顯還是沒放下心中的悲傷啊!我朝莫陸和司徒紅使眼色。
司徒紅靠近嫦秀,小口的嚼着烤肉輕聲安慰:“嫦秀妹子,今天可是除夕夜,有我們陪在身邊就別去想傷心的事了,好不好?”
嫦秀擡起頭看着司徒紅,有心點頭說好,可是還是沒忍住眼淚又溢出了眼角,流了下來。
本來挺和諧的氣氛,讓嫦秀這麼一哭瞬間又低落下來。
王五烤好了所有的肉,一屁股坐在莫陸身邊,接着叫嚷道:“有餚無酒算什麼啊,不是有酒嗎?來來來,跟俺一起喝酒!”
讓他這麼一起鬨,我和司徒紅莫陸瞬間就醒悟過來,吵嚷着就將地窖中搬出來的酒缸給打開了,片刻那濃厚的酒香就瀰漫在了空氣中,與這烤肉的香氣一混合,還真有點兒過年的那種意味了。
王五從草屋裡搬出大碗,每個人面前都倒滿了,然後伸手端起一杯環視着我們幾人,“今天可是大年夜,俺是個粗人,無親無故的,有幸跟着畢公子相識,別的話俺也不多說了,來,幹!”說着一揚,仰頭就將碗中的就喝盡了。
看着王五的豪氣,我也被感染了,揚起手也跟着把碗裡的酒灌進了口中,這酒跟我上輩子喝的啤酒可不一樣,酒一進口我才發現這酒的酒勁極其猛烈,就好像是一團火一樣順着脖子就進到了胃裡,頓時難忍,不過也只是瞬間的事兒,接着透上來的竟然是舒坦,一股說不出的舒坦。
我二話沒說擡手就咬下了一塊烤肉嚼在嘴裡,頓時便感到了神清氣爽。
“好酒……!”王五放下酒碗豪氣的說道,接着擡手就將空碗倒滿,一仰頭又喝了下去。
我看着他豪邁的神情,額滴神啊,這是在客串武二郎三碗不過崗嗎?
我的腦子裡突然想起一句廣告詞:好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喲!
又咬下一塊烤肉嚼在嘴裡,轉頭去看嫦秀,只見嫦秀這丫頭已經滿臉通紅了,面前擺着一隻空碗,我嘞個去,這丫頭把一碗酒都喝下去了啊!
“老婆……!”我忙轉頭去看一旁的司徒紅,這丫頭也是一副滿臉緋紅的模樣,情況不比嫦秀好多少!
頓時我就一個頭兩個大了,有沒有人她們說過,女孩子是不能喝酒滴!
這一頓烤肉吃得真是讓我心力憔悴啊,那邊兩個大男人已經開始勾肩搭背豪氣沖天的邊喝邊聊了,這邊的兩個小丫頭也已經是醉眼朦朧面色緋紅了,只有我一個人老老實實的坐在火堆旁邊小口的吃着烤肉,腦袋裡還在幻想着以往看過的那些該死的春晚,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春晚也不是一無是處,比如說老趙的小品就特別值得回味。
我們五個人就在這麼安靜的夜裡度過了大年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