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聽着我的話一聲不吭,過了好一會兒才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木桌上擺着的劍,對我拱手說道:“多謝畢公子提點,在下受教了!”說完轉身便走,眨眼間便消失在了我和月兒眼前。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月兒怯怯的拉了拉我的衣角輕聲問道:“畢大哥,他走了嗎?”
“走了。”我感覺自己都有一種快要虛脫的感覺了,想當初看《武林外傳》裡呂秀才用三寸不爛之舌說死了姬無命的時候我還覺得好笑,現在我才知道,知識還真的就是力量呢。
董清一走我和月兒便返身回到了自己的餐桌旁開始大吃起來,說了這麼半天我們倆早就餓了。
不一會兒的工夫我們兩人面前的食盤裡就已經見底了,結了帳之後我帶着月兒起身就出了飯館。
逛了一上午的時間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京城的何處了,不過咱鼻子底下還有一張嘴,找不到地方咱就問唄,我隨便的拉住了一個行人就問他清風客棧在哪裡,清風客棧離着畢府不遠,找到了清風客棧就等於找到家了,那人對着我擺手說不知道,我不死心,又拉住了另外一個行人,只可惜的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知道,一連拉住了幾個人,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在這麼問下去,人家都以爲我是神經病呢。
我腦筋一轉計上心頭,找丐幫的弟子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嗎?我二話沒說拉着月兒便朝着街市兩旁的牆角走去,本以爲在牆角里會遇到幾個身穿破爛衣衫的丐幫弟子,可誰知道我一臉找了幾個牆角也沒看到一個丐幫的人,咦,今兒是什麼日子?難道是城管上班的第一天?
就在我滿臉鬱悶內心糾結的時候,月兒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衣角,擡手指着前方輕聲說道:“畢大哥,你看……。”
我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只見在我們前面不遠的地方一個露天的茶攤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茶攤中喝着茶,我一看頓時大喜,是莫陸。
“莫前輩……。”我一見頓時高聲叫道,拉着月兒的手急急的奔了過去。
莫陸擡頭一看是我,也跟着站起了身:“畢公子,月兒姑娘,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還說呢,”我拉着月兒的手大大咧咧坐在了桌子旁,“這幾日我一直在家矇頭苦讀,今日纔有心出來散散步,本來是打算吃了午飯就回去的,可誰知道卻迷了路,正打算找人問問呢就看見了莫前輩,對了,聽月兒說,這幾日莫前輩正與曹全在打聽我畫的那幅《江山美景圖》呢,有消息了嗎?”
莫陸一聽我問,頓時便搖了搖頭,嘆息道:“還沒找到。”
“沒找到就算了。”我無所謂的說道:“不就是一幅水墨畫嗎,要是玉瓊喜歡的話我就再去畫一幅,能不能畫成一樣的倒不一定,不過我一定能畫得更好,你說對吧月兒。”說着我故意偏過頭去問身旁的月兒。
“對!”月兒一仰頭,一張小臉顯出了幾分倔強。
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莫陸又是一嘆氣,輕聲說道:“本來我也是如此以爲的,不過前幾日聽了曹全說玉瓊小姐對他說過的話,便不由得慎重了起來……。”說着又是一嘆氣。
沒等我開口相問莫陸便一股腦的將玉瓊告訴曹全的話又說了一遍,原來玉瓊是怕那幅畫惹來禍端,自古帝王就都對那些窺覷江山的人心懷怨恨,只要是一有風吹草動便會立刻追殺,別說是王公大臣,就算是兄弟手足也是一樣,我畫的那幅《江山美景圖》雖然不過是一幅山水畫而已,可是看在帝王的眼裡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了,玉瓊是怕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追查下來,別說是我的小命難保,還有可能連累無辜的人呢,這就好比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所以莫陸纔會和曹全這幾日一直在外面打聽。
本來我還不以爲意,聽了莫陸這麼一說我也不由得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我嘞個去,這是要死啊!
“找,得趕緊找到才行,明日……呃不,今天下午……呃不,從現在開始,我跟你們一起去找,那幅畫是我畫的,我認識。”我都有些詞不達意了。
“這京城之中我與曹全已經找了十之八九,畢公子無須擔心,我們還會繼續查下去的。”莫陸說。
“那……好吧。”我有些失神的應道。
莫陸也不多說,將面前的清茶一飲而盡,起身付了帳就跟着我和月兒朝着畢府的方向走去,要說起來路也不是很遠,但卻很曲折,不多時我們三人便回到了家。
一回到家京城四傑便朝着我叫嚷,說是肚子餓了也沒有人做飯,我朝着他們四個人嘿嘿一笑,故意說道:“你們不都是江湖俠士嗎,江湖俠士連做飯都不會?”
四個人聽我這麼一說,瞬間便都低下了頭,而且看黑牡丹的模樣似乎更是慚愧,想來也是,他一個女兒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做做女紅相夫教子,非要出來跟着拋頭露面打打殺殺,這可不符合古代人的觀念。
月兒善解人意,轉身就去給他們弄吃的了,黑牡丹一見忙跟着一起奔去了廚房,剩下的三個人也是一臉的慚愧,訕訕的轉身走了。
幾個人一走廳堂中便只剩下了我和莫陸兩個人,說實話這幾日我讀書讀得也不是很安心,畢竟心裡還惦記着躲藏在皇宮裡的司徒紅和小豆子,所以便忍不住開口問莫陸,“莫前輩,這幾天有沒有司徒紅和小豆子的消息?柳淑儀沒派人送來口信嗎……?”
莫陸聽我突然問起了司徒紅他們的事,不由得微微一怔,茫然的搖了搖頭:“沒有。”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莫陸,一打眼便看到了系在他腰間的那塊不大的方形玉牌,心中不禁一動,看樣子莫陸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他心目中的如花一往情深啊,只是不知道他的如花心中是否還有同樣的感情了。
我和莫陸稍坐了片刻之後曹全也回來了,曹全走進廳堂一看見我便忙不迭的對我拱手,我微笑着讓他坐下了。
曹全本來是打算跟莫陸說說那幅畫的事的,此時見我也在,也不隱瞞開口便說,我在一旁靜靜地聽着也不插言,片刻之後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沒找到。
曹全一說完就不由得嘆了口氣,莫陸也跟着略顯失望,三個人中也只有我一個人不喜不悲,看不出有什麼好擔心的。
曹全擡頭看着我,抱拳說道:“畢公子放心,在下一定會找回那幅《江山美景圖》的。”
“好……好吧。”我胡亂的點了點頭,心裡卻在琢磨着我畫的那幅畫要真是能讓皇上動怒的話還真就值了,我一個尋常書生的一幅畫就能讓皇上心驚,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蚍蜉撼大樹,呃……不對,螳臂當車,呃……也不對,反正就是說以我這卑微的身份能讓皇上重視,也算得上是一種成功啊。
半盞茶之後,曹全和莫陸說要再出去找找看,起身走了,我也略顯無聊,便轉身回了書房繼續看書,畢竟科舉臨近,不摸摸書本總是說不過去的。
一個下午的時間我都是躲在書房裡度過的,月兒偶爾會給我端來糕點和湯品之類的,我邊讀書邊吃東西倒是也顯得十分愜意。
直到日落西山皓月當空,我才緩步的踱出了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