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就這麼跟着敲鼓和尚一路前行。這寺廟的修建也頗爲奇特,迴廊重重宛如豪宅,也不記得彎過了幾個迴廊,只覺身後那百姓的求佛誦經聲已經消失不見了,正當我詫異之時,引路的敲鼓和尚終於在一閃看上去頗爲簡陋的門前停住了腳步。
“畢公子,這是會客室,四位現在這裡少坐片刻,貧僧去找人看茶!”敲鼓和尚儼然沒了之前那份匪氣,多了幾分出家人該有的謙卑,推開房門之後對我說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我擡腳就要往裡走,卻不料被身後的莫陸一把給拉住了,“畢公子,小心……!”
我轉過頭看着莫陸笑道:“這裡是寺廟,就算是他打算襲擊我的話也不會在這寺廟之中,無妨。”說着我便擡腳走進了這間會客室。
月兒和莫陸,曹全見我走了進去,也跟着走了進去。
不多時敲鼓和尚便返身走了回來,手中端着一副茶盤,茶盤中擺着茶杯和茶壺,看着那茶壺的壺口微微泛出一絲淡淡的白霧就知道,這壺茶定是極香。
敲鼓和尚走進會客室也不多說,自顧自的便倒滿了四杯清茶,接着在我們面前各放一杯,四杯清茶散發出淡淡的茶香氣息,倒是讓人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我端起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茶,然後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敲鼓和尚問:“假和……大師,不知邀在下來此後院所爲何事?”
“畢公子,其實並不是貧僧邀你前來,而是貧僧的師叔吩咐的。”敲鼓和尚回答的謙卑有禮。
“你師叔?”我頓時不解,說實話在這京城裡我除了認識他這麼一個和尚之外根本就不認識別的和尚了啊,他師叔又是何人?
敲鼓和尚顯然也知道我心中的疑惑,淡淡說道:“畢公子稍等片刻,貧僧的師叔馬上便會出來。”說完轉過身自顧自的走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頓感疑惑,這敲鼓和尚跟之前那個偷襲我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了啊,這簡直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的狀況啊,既然他是這樣,那他的師叔會不會也是人格分裂啊,聽說精神病犯法是可以免除刑事責任呃,這人格分裂算不算是精神病的一種呢?
我就這麼忐忑的端起茶杯輕口喝茶,等待着敲鼓和尚口中的師叔出現。
不多時門外腳步聲乍起,我一停頓時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望着會客室的門前等待着那個身影的出現,莫陸和曹全也是一樣好奇的望着門口,只有月兒膽怯的抓緊了我的衣袖,不敢卻又忍不住的朝着門口望去。
眨眼間一個身穿紅色袈裟的和尚便出現在了門前,那和尚一身素衣,外面披着紅色的袈裟,叫上的一雙僧鞋顯得風塵僕僕好像是趕了很多路一般,雙眉略長雙眼健碩,頭頂的香疤尤其引人注意,我看見這個老和尚頓時便站起身迎了上去,口中不由得輕聲喊道:“樂一大師,怎麼是你……?”
“呵呵呵呵……,正是老衲,老衲早言施主與我們有緣,今日再見乃是我佛安排。”樂一大師一如之前的神態,對着我合十說道。
莫陸和月兒之前也見過樂一大師,此時一見表忙施禮,曹全雖然沒見過樂一大師,見到我們對他如此恭敬,也知道對方是友非敵,不由得也跟着行禮。
我忙將樂一大師讓到了上座,然後我們四人才緩緩坐下,坐下後我看着樂一大師輕聲問道:“大師,您怎麼會有空來這京城呢?還有那個一則呢,他沒跟在你身邊啊?”我早就留意到了樂一大師身旁無人陪伴,所以才問。
樂一大師看着我,淡淡一笑說道:“老衲不過是走訪京城研論佛法,路過此寺順便看看師兄,老衲離開了月敬寺自然要有人主持寺內事務,老衲便將一則留在了寺中。”
“噢!”我點了點頭,“對了大師,你怎麼會是那敲鼓和尚的師叔呢?”
樂一大師看着我,輕聲回道:“多年之前,老衲的師兄遊歷四方,偶爾遇見了敲鼓師侄,見他生性頑劣便有意要磨練與他,所以便收他做了徒弟。”說着一頓,沒等我開口再說什麼便繼續說道:“老衲聽說小侄之前受歹人之託爲難過畢公子,可有此事?”
聽着樂一大師的話我頓時便知曉了爲什麼之前在街上遇到敲鼓和尚的時候他一聽到我說了樂一大師的名號會有那副表情,不過此時樂一大師問起了之前的事我也沒再隱瞞,緩緩的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唉~!”樂一大師一聽頓時便嘆了口氣。
“大師何故嘆氣?”我不解的看着他問。
“施主與所不知,”樂一大師看着我輕聲說道:“向佛之人最戒貪嗔癡,此乃人之大敵,老衲的師兄當初見到小侄的時候就是爲了磨去他身上的貪嗔癡,可誰知這麼多年過去了卻依然不改,枉師兄的一片苦心啊!”
我一聽更是疑惑,忍不住問道:“敢問大師,敲鼓和尚之前是做什麼呢?”
樂一大師看了我一眼,語氣平靜的回答:“大內侍衛!”
“啥……?”我頓時瞠目,就他這樣的還是大內侍衛?前朝的吧?一旁的莫陸和曹全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樂一大師似乎知道我們的心裡所想,輕聲說道:“老衲的師兄也是再一次偶然的機會遇到小侄的,那時他還是大內侍衛,不過卻因爲保護王公貴族身受重傷,師兄便對他悉心照料,他見師兄乃是得道高僧便拜了師,師兄也沒多做戒律便收他爲徒,傳他佛法禪理,以此來淨化他的內心,自那以後他便從大內侍衛之中脫離了出來。”
“噢,原來是這樣啊!”我們三個大老爺們一陣點頭。
月兒有些好奇的聽完了樂一大師的話,輕聲問道:“大師,那到底是什麼人讓他來爲難畢大哥的呢?”
月兒這一問便問出了我也想一直問的問題,忙不迭耳朵轉頭去看着樂一大師,莫陸和曹全也是同樣疑惑的神情看向了大師,樂一大師看着我們輕聲說道:“小侄性格耿直,別說是老衲,就是師兄來親自問怕是也問不出來。”
我一聽頓時泄氣。
莫陸和曹全在一旁忙安慰我,曹全輕聲的說:“畢公子,江湖俠士行事,講究的就是一個信用,無論成敗都不會將僱主的名字說出來的,畢公子也勿怪。”
莫陸也說道:“畢公子,既然敲鼓和尚已經不再爲難我們了,那也便算了,他也不過是受人指使而已。”
我有些無奈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點了點頭,“我知道。”
樂一大師滿臉笑意的看着我,開口問道:“施主,三月的月底便要進行科舉了,你可有把握?”
“還好。”我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隨意的回答。
“可曾拜了老師?”樂一大師又問。
“在下已拜在明王門下。”我回答。
“好啊,施主既然拜在了明王門下,那老衲便也無需多慮了。”說着樂一大師緩緩的站起了身,“施主,你好生溫習,老衲會等着你的喜訊的。”說完緩步的朝着客室的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頭也沒回的說道:“老衲觀施主眉宇間似有幾分烏氣,怕是近來會被一些事情所擾,老衲送施主一句話:船到橋頭自然直!”說着也不等我開口說話,一轉便消失在了我們眼前。
聽樂一大師的話的意思,如果我沒拜在明王的門下,他極有可能會幫我在京城之中再找一個權貴之人讓我拜在其門下,想想這也不是不可能,樂一大師可是佛門的一代大師啊,京城之中肯定有熟人,自然便會幫我引薦的,樂一大師又說我眉宇之間有晦氣,那豈不是說這些時日我要倒黴,偶買噶,那我可得小心點兒,樂一大師可是得道的高僧,自然不會隨口胡說的,還是小心點兒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