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書房是我租下這宅子後讓月兒和小豆子收拾出來的,雖然叫做書房,其實也不過才擺了一張案桌,一些筆墨和一些孔孟之道的古書而已,之所以我會選在這裡當做書房,就是因爲這見屋子比較安靜,而且打開窗子正對的這就是一片不大的小竹林,坐在這屋子裡看書感覺特別有文人墨客的氣氛,可是此時卻看見一個人正站在這書房的正中央,不由得讓我嚇了一跳。
“誰?”我站定腳步隨時準備使出洪七師傅傳授給我的神行術,對着那個身影大聲喝問。
“畢公子……。”那身影也不轉身,就這麼背對着我輕聲喊道。
我一聽聲音頓時便愣住了,這分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啊,接着便忍不住的去仔細打量那身影,一身淡粉色的紗裝,烏黑的長髮宛如發瀑,兩條小腿略顯纖細,叫上更是一雙白色的繡花鞋,這副裝扮……我視乎在哪裡見過?!
正當我納悶的時候,那身影緩緩的轉了過來,一副嬉笑的模樣看着我,眉宇間似乎還有無盡的嫵媚盡顯,我頓時便呆住了,這不是陪在柳淑儀身邊的那個侍女嗎?
“畢公子……!”那女子見我發呆,忍不住輕聲呼喊道。
“啊……啊?”我立時醒悟,不解的看着她,“敢問姑娘怎麼到我書房來的?”
“剛纔聽聞畢公子說這幾日一直在寒窗苦讀,所以便想來公子的書房看看,本來是不知書房在何處的,不過誤打誤撞竟然被我找到了,所以便走了進來。”那女子含笑說道。
“呃……。”我頓時便無話可說了,誤打誤撞都能走到我的書房裡,這也太巧合了吧?!“敢問姑娘尊姓大名?”我藉此機會將我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嘻嘻嘻嘻……,柳淑儀不是說了嗎,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女而已,有幸陪在柳淑儀身邊而已,至於名諱嘛,不值一提!”那女子說着,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
我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心裡琢磨着這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侍女可以做得出來的,先不說能跟着柳淑儀一起出宮,就說陪在柳淑儀身邊居然可以該吃吃該坐坐,這一點就足以說明這個女子並非常人,可到底是哪裡非常人呢,我還真就說不出來了。
“可是……在下似乎在哪裡見過姑娘!”我試探性的說。
那女子一臉笑意,饒有興趣的看着我輕聲問道:“畢公子在哪裡見過我呢?”
“在下沒見過姑娘,不過卻見過一個與姑娘長相十分相似的人,只不過在下相識的那個人是個男兒身,不然的話我都會以爲自己看花眼了呢!”我繼續說道。
“噢?”那女子眨巴着雙眼望着我,幾分不易察覺的清純頓顯無疑。
“姑娘可有兄長,或是胞弟?”我忍不住又問道。
女子搖頭,“沒有。”
看着她一臉可愛的模樣,我在心裡自我安慰道,人長得像而已,連發哥都能找到跟自己一般無二的人做替身,這京城裡這麼大,難免會遇到長得像的人,更何況眼前這個女子不過是與文公子有幾分相似而已,算不得奇怪。
這麼一想我也就釋然了。
女子見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轉身輕輕拿起桌案上的線裝書,邊翻着邊輕聲問道:“畢公子覺得,讀這些書可有什麼好處?”
“應付科舉而已,好處卻不盡然。”我隨口說道。
“聽畢公子的語氣,是覺得讀這些書沒什麼用嘍?”女子擡頭看我。
我輕聲解釋道:“修身齊家,講求的是在實踐之中尋求最好的方法,讀書不過是將前人積累下的經驗一一牢記在心,在日後行事之中印證而已,讀書也算得上是培養自己的一種修行,讓自己能在薄薄的書本之中瞭解這茫茫的大千世界,不過要說有用,最重要的還是在實踐中根據自己所面臨的問題自己去尋找答案。”
女子聽着我的話微微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將手中的線裝書放下,又拿起了另一本,我還沒看清她拿起的是哪一本的時候,就聽到了她嬌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這首詩叫做《蒹葭》,是《詩經》裡的著名詩篇,講的是一名女子期待着自己的丈夫歸來的心態和場景,此時出自這女子之口,聽上去似乎更是有一番別的味道。
我安靜的聽着眼前這女子將詩經中的這首詩讀了出來,輕聲問道:“姑娘喜歡這首詩?”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女子說着一頓,擡起頭看着我,“畢公子以爲如何?”
我輕輕點了點頭,“這首詩的確詩一首佳作,聽姑娘吟誦這首詩的口吻,似乎是心中有事?在下不才,倒是也可以給人聊以欣慰,若是姑娘信得過在下,不妨將心中之事說出來聽聽,看看在下能否幫得上忙?”
“唉~!”女子聽我這麼一說,輕輕的嘆了口氣,兩朵愁雲浮上了臉頰。
我頓時一怔,忍不住輕聲問道:“姑娘還真有難事?”
“只是我個人的私事而已,畢公子不必過問了。”女子語氣淡淡,將手中的《詩經》又放回到了桌案上,接着緩步的走出了書房。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我也沒多說什麼了,自古以來都是‘女孩的心思你別猜’,既然這女子不肯說那我也就不能相問了,只不過對於她的身份……,我依然是很好奇!
那女子一走我便坐在了桌案的椅子上,一坐又是一個下午。
臨近日落的時候月兒引着司徒紅敲響了我書房的門,我起身將二人讓了進來,月兒識趣,還沒等我說什麼便轉身出了書房,只留下了司徒紅一個人。
司徒紅一臉關切的看着我,輕聲問道:“老公,這幾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過是在書房之中坐着看看書而已,又辛苦到哪裡去呢?”我笑着回答。
司徒紅沒再說話,緩步的走到桌案旁邊,輕輕的拿起一本線裝書,輕聲說道:“老公,從明日開始,我便在這書房中陪着你一起讀書如何?”
“甚好!”我大喜,接着蹙眉,“只不過有你陪在我身邊恐怕我就沒心思讀書了,光顧着看美女去了!”
司徒紅聽我這麼一說,雙頰上頓時便顯出了兩朵紅雲,沒再說話。
我呵呵一笑,上前一步抱住了她,“老婆,這陣子在宮中住的可好?”
“很好。”司徒紅微微點頭,“柳淑儀待我如同女兒一般。”
“那我們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我滿臉嬉笑着看着她,輕聲問道。
“老公,可以做什麼?”司徒紅不解的看着我。
我更是嬉笑,“可以……你懂的。”
司徒紅一見我臉上的邪笑,頓時便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上的緋紅頓時更盛,嬌羞的低下了頭,我哈哈一笑,將她摟在了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