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喏,你的定情信物(月票在哪裡
“什麼叫我膽子小?要不是你不聲不響地突然從後面冒出來,而且還是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怎麼可能會被嚇到?要不然換成你試試?說不定你嚇得比我還厲害……”
想起那時候的場景,白司顏還是覺得毛骨悚然,全身上下冷颼颼的一陣發寒。
一個人,荒郊野外,同伴不知去向,天色漸黑,薄霧漫漫,鳥聲稀疏……突然!有個渾身泥淖血水的東西從你背後冒出來,冷幽幽地叫着你的名字……那種感覺,簡直比拍恐怖片還要身臨其境!
就是到了現在,看着眼前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白司顏仍然覺得心有餘悸,總覺得下一秒他就會變成噁心驚悚的樣子,然後撲上來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你都嚇暈過去了,”淡淡地嗤了一聲,白倚竹的重點卻是從來不跟她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還能怎麼比你厲害?”
見白倚竹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白司顏難免有些不悅。
“你不知道嗎?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難道你還真想把我嚇死了,或者嚇傻了,纔會滿意嗎?”
聽出白司顏口吻裡的怨念,白倚竹立刻否認。
“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你幹嘛冷不丁地爬上來拍我的肩膀,連吭都不帶吭一聲的……”
“不是,我真的沒有想要嚇你的意思……”見她怨氣深重,一臉不開心的表情,看起來確實是被嚇得不輕,偏生白倚竹從來不屑同別人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來二去,卻是把自己弄急了,嘴裡反反覆覆就是那麼幾個字,“我真的沒想嚇你,真的沒有……”
“好吧,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擡手拍了拍白倚竹的肩頭,白司顏微擡眉梢,輕哂着安撫了一句,“怪我咯,膽子小,禁不起嚇,被嚇死也是活該,反正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一邊說着,白司顏便要從草地上起來,不打算再跟他爭論誰對誰錯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也不再指望白倚竹能站在別人的角度,意識到自己言行的不妥之處。
畢竟,在這種強者爲尊的世界裡,但凡是強者,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就可以了,不需要考慮到其他人的感受,他們不會有任何失誤,甚至可以打破常規重新設立新的遊戲規則,所以他們可以一意孤行,爲所欲爲。
而弱者者永遠只能被碾壓,被唾棄,被掌控……無法反抗,無法翻身。
當然,白司顏並不是同情弱者,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個人如果連自己都看輕了自己,那也確實沒什麼值得憐憫的,她獨獨討厭的是白倚竹這種自以爲是,乃至唯我獨尊的姿態。
在白倚竹的眼裡,只要他隨心所欲就是皆大歡喜,而別人……則什麼都不是。
所以他可以理所當然地把自己的理念強行灌輸給她,可以理所當然地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可以理所當然地把她重視的東西隨手打落——
咳,好吧……白司顏承認,她其實並不怎麼重視聞人海棠的那根“定情信物”,鬼才會重視那麼一截破樹枝啦!
但!那根“簪子”重不重要並不是關鍵,關鍵的是白倚竹同學的態度!
就像剛纔,他都把她嚇暈過去了,結果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連一句安慰都沒有,甚至連一句關心都沒有,反而還一口咬定是她自己“膽子太小”!
呵呵……就算白司顏真的被嚇死了,聽到這話恐怕也會笑活過來!
這事兒,還真不是她小心眼兒喜歡斤斤計較,連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揪着不放,實在是白倚竹同學的態度過於惡劣,存在着極大的問題!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細微之處見真知,在這種小事情上面,白倚竹都沒法體諒她作爲一個受害者的心情,從而表達應有的歉意和反省,那她還能指望他在別的事情上面有多麼的善解人意,體貼入微嗎?
更可恨的是,在白倚竹那種所謂的強者理念之下,他覺得自己很無辜啊,完全沒有什麼不對啊……哪怕嚇死人了,也只是你膽小你活該,跟他完全沒有關係,那都不是他的錯!
撫着胸口站起身,白司顏擡眸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覺得好心累……連三觀都不同的人,怎麼做朋友?!
她還是不要跟他說話好了,要不然不是他扭曲了她的世界,就是她玷污了他的“純潔”,而且按照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前者的可能性貌似比較大,畢竟小竹子的智商妥妥地甩了她幾條街,丫要是正兒八經地存了心想要算計她……白司顏不得不承認,她不是丫的對手,肯定會被吃得死死的!
所以,對於這種時時刻刻散發着危險氣息的生物,最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
珍愛情商,遠離小竹子!
“阿言!”見白司顏起身就要走,白倚竹卻是很敏感,隱隱察覺到了不妙的氣氛,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她,連認錯都是那麼地理直氣壯,擲地有聲,“是我錯了!”
白司顏腳步一頓,怏怏地回過頭,頗爲心累地哼了一聲。
“錯哪兒了?”
“嚇到你,是我不對。”
“還有呢?”
“還有?!”
對上白倚竹詫異的視線,白司顏就知道他沒意識到自己最根本的問題,便就輕輕地抖了一下手臂,甩開了他的爪子,什麼話都沒說,自顧自轉身朝湖邊走了過去。
身後,白倚竹還在苦苦思索……還有?他還做錯什麼了嗎?
哦對!想起來了!
眸光輕爍,白倚竹頓時恍然大悟,匆匆加快步子追了上去,繼而抓起白司顏的手,獻寶似的將一截樹枝塞到了她的手心。
“還有就是……這個,我幫你撿回來了,還給你。”
垂眸,看到那截溼漉漉的樹枝,白司顏不由抖了兩下眼睫毛,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就很想哭!
簡直了……他居然把那截樹枝撿回來了!
果然是因爲“定情信物”的緣故嗎?不過是一截隨地就能撿到的樹枝,陪了她一路不說,竟然掉了都能失而復得,這緣分……她都不好意思再扔掉它了好嗎?!
擡起頭,一臉震驚地對上白倚竹的視線,卻見對方眉眼帶笑,一派純情,深深地覺得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並不認爲有什麼不妥當。
所以說……他這是在賣萌嗎?呆到深處自然萌的節奏嗎?!
遇上一個如此認真而執着,並且心無雜物毫無雜念,純潔得像是冰天雪地裡的一朵小白蓮的傢伙,一心一意做自己認爲是正確的事情,不顧別人的心情,不理會世俗的眼光……白司顏覺得有必要改變對他的評價了,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說,白倚竹確實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又或許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登上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峰。
但是!不管他是奇葩還是奇才,白司顏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接觸了!
因爲這傢伙的偏執,簡直稱得上?...
可怕有沒有?!
一旦被這種傢伙瞄上,成爲了他的獵物,白司顏覺得她這輩子都要玩完了。
只不過,好像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已經太晚了……
走上前兩步,看着白司顏震驚到呆滯的表情,白倚竹忽而扯起嘴角,於俊秀的頰邊勾起幾分淡淡的微笑,朦朧如夜色,而純白如月華。
擡手輕輕勾了一下白司顏的鼻子,白倚竹淺笑盈盈,目光乾淨而清澈,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散發着一種蠱惑人心的美。
“現在開心了嗎?不生我的氣了吧?”
震撼之下,白司顏一下子沒能緩過神,表示不敢相信。
“你真的下去把、把這個撿回來了?!”
“是啊,你不是說它對你來說很重要嗎?雖然我不知道這截樹枝有什麼好,隨手從樹上折一根都比它長得像簪子,但既然你說它是聞人海棠送你的定情信物,那它對你來說,應該跟別的樹枝不一樣吧……”
“所以……”沒想到白倚竹會這麼認真,白司顏抖抖着嘴脣,都不敢隨隨便便說話了,“那個時候在沼澤林裡,你把自己搞成那幅鬼樣子,就是爲了……撿這個?!”
“嗯。”
白倚竹十分自然地應了一聲,完全不覺得他的行爲有什麼問題,只微微頓了一頓,怕白司顏誤會什麼,才又開口解釋了一句。
“本來它如果只是掉下去的話,我不用下水也能撿回來,但是在我不注意的時候,一隻鱷魚游過來把它吞下去了……你知道,要從鱷魚嘴裡把這東西弄出來可不容易,所以花了我不少時間,但幸好……這簪子沒被折斷,還好好的,你看,我還把它洗乾淨了,一點損傷都沒有。”
看着白倚竹邀功似的地將那截樹枝翻來覆去地展示給她看,白司顏表示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他。
“這樹枝長得不都差、差不多嗎?你隨便折一根,我又認不出來。”
“那不一樣的,”白倚竹總是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理由,來充分地論證他自己的觀點,“就像天字閣裡不止一個男人,選誰都很出色,但你之前偏偏就只喜歡南宮芷胤一個,不是嗎?”
“……”
這麼說來,好像也有那麼一點兒道理。
但是,等等……這一截俯拾皆是的樹枝,特麼能跟南宮芷胤比嗎?!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了,做人要優雅體面,要講究儀表整潔乾淨,爲人君子者更要近琴瑟,遠污濁……這些不都是你自己說的嗎?看你的樣子應該就是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不像是會爲了什麼東西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的傢伙……更何況,還是簪、簪子這種微不足道的玩意兒?”
“簪子當然微不足道,”白倚竹微彎着眉眼,頰帶淺笑,口吻是一如既往的清淡,眸光也是一如既往的認真,“我只是,不想你討厭我。”
夜風拂過,抖落樹枝上層層疊疊的花瓣,在靜謐的夜色中輕盈的落下,緩緩地飄落到少年長及腰際的青絲上,肩膀上,手背上……那一幕場景,美好得就像是油畫一般。
而在樹梢之上,繁星璀璨,皓月當空,碧空如洗而銀河如練。
默了一會兒,見白司顏沒有吭聲,白倚竹以爲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又補充了幾句。
“我其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就像你說的,我活着不是爲了給別人看,不論我怎麼做,做得怎麼樣,總會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好……所以,從小到大,我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可能是因爲做得太好了,很多人討厭我,甚至恨我,把我喜歡的東西打碎,把我看的書撕破,甚至在我的牀上放毒蛇蠍子……”
沒想到白倚竹小時候還有這種受人圍攻遭人孤立的悲慘經歷,白司顏不由眸光微動,生出了幾分唏噓之情。
雖然她知道那是小竹子自作自受,沒有花心思跟小夥伴們打好關係纔會引來招來這樣的欺負,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也不在乎別人怎對他。
但不管怎麼樣,只要一腦補一個軟綿綿的乖寶寶孤零零地站在心愛的玩具屍體面前,看着自己愛不釋手的東西摔得四分五裂,或者站在憂桑地站在池塘邊,看着昨天才翻過的書被撕成碎片鋪天蓋地地散在湖面上,又或者嚇得臉色發白地站在牀邊,驚恐地看着被窩裡派來派去的毒蛇蠍子……
身爲一枚心底善良,博愛蒼生的軟妹紙,白司顏還是莫名地覺得有點兒……心疼。
跟前,白倚竹卻是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彷彿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勾不起他一絲一毫的波瀾,語調還是柔柔的,淡淡的,如清風,似明月。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們討厭我,知道大哥他恨我,但我不在乎,因爲我也不喜歡他們,所以沒必要刻意爲了跟他們拉近關係而討好他們……但是,阿言……”
忽然被點到名字,白司顏忍不住脊背一挺,站直了身子,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有!”
沒曾想白司顏的反應會這麼激烈,白倚竹不禁嚇了一跳,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
“有什麼?”
“咳,沒什麼……剛纔腦子抽筋了,你不要管我,繼續說……”
“哦……”頓了頓,白倚竹忽然被打斷,一下子續不上思路,“等一下,剛纔說到哪裡了?”
“說到你不喜歡你大哥他們,所以覺得沒必要討好他們,然後你就叫了我的名字……話說你突然之間叫我幹什麼?”
聞言,白倚竹的表情跟着就認真了起來,繼而擡起手捧起白司顏的臉,在某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一字一頓,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霸道口吻,拔高了聲音強調。
“但是,阿言……你要記住,只有你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討厭我。”
聞言,白司顏的心頭不禁咯噔了一下……如果她說她現在就蠻討厭他的,怎麼辦?他會不會一個手抖,直接就滑到她的脖子上,然後咔嚓一擰,掐死她?
“爲什麼?”
“因爲……你只能喜歡我。”
“……”
居然是這種理由,但這又是——
“爲什麼?爲什麼我只能喜歡你,不能討厭你?喜歡誰討厭誰那是我的權利,你不能綁架我的個人情感,剝奪我的人生自由!噢……我知道了,你已經心理變態了,走火入魔了,見我不聽你的話,就強迫症發作,非要把我變成跟你一樣一樣的,纔會甘心,纔會罷手!”
對,一定是這樣的!前面鋪墊了那麼多悲慘經歷情感大戲,都是爲了博取她的同情,然後趁她沒有防備,在潛移默化之中給她洗腦,默默地將她拉下水!
艾瑪……這心機,簡直叫人防不勝防啊有沒有!
太危險了,幸虧她反應及時,要不然就中了他的詭計了……她早說了,在天字閣後山的竹林裡第一眼見到這妖孽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小妖精很會蠱惑人心的!
想到這裡?...
,白司顏又是一陣冷顫,手腳冰涼,渾身發冷。
感覺到白司顏在發抖,白倚竹不由跨前一步,關切道。
“阿言,你是不是覺得冷?要不要多加件衣服?”
“不,你給我站住,別過來……”連連往後退了兩步,忽然脊背一痛,猛地撞到了樹幹上,白司顏退無可退,只能信誓旦旦地強調,“你趁早死心吧,我是不會喜歡你的,我也絕對不會受你蠱惑,變成跟你一樣的奇葩!”
還沒把話說完呢,就被白司顏這麼幹脆利落地拒絕了,白倚竹有點小受傷,不免心頭一急,迎上去兩步。
“阿言,你聽我把話說完……”
“別過來!”
白司顏立刻喝住他,見他雖然及時剎住了腳,但還是有蠢蠢欲動的趨勢,即便左右轉了一圈,爾後跑到大樹的一側,抓起一根斜着橫出來的樹枝就踮起腳尖挑了上去,威脅道。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上吊給你看!”
結果話音才一落地,白司顏匆忙之下不小心撞上了樹幹,頓時震得手肘發麻,一下子失力滑了下去,卻正好不偏不倚地把下巴掛在了樹枝上。
“靠——”
要不要這麼衰,她英明睿智的光輝形象啊,感覺要毀於一旦了……簡直被自己蠢哭!
果然在小竹子無情地碾壓之下,她的智商都退化了嗎?
掙扎着想要下去,但無奈被撞到的那條手臂整個人像是過了一道電流,一時半會兒根本使不上力氣,白司顏只能拿左手抓着樹幹,才勉強支撐起了身體的重力,沒有當場把自己吊死。
只是還來不及穩住身子,身後的白倚竹估計是看不下去了,立刻就快步奔了上去,抱着她的小蠻腰將她從樹枝上解脫了下來。
“咳,”站穩身子,白司顏默默地退開半步,頗爲尷尬地側過臉,“不好意思,讓您賤笑了……你看我這麼蠢,已經無藥可救了,連我自己都已經放棄治療了,所以你也就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吧,我覺得天岐山上隨便哪個傢伙,都比我資質好,比我容易調教……”
這一回,白倚竹牽着她的手腕,沒有放開。
“我對別人沒有興趣,我只要你。”
一聽到這話,白司顏只覺得腦子了“轟”的一下,有種世界末日到來的感覺!完了,她果然被盯上了!
“爲什麼?我跟別人……不都一樣嗎?沒你厲害,什麼都比不上你,你想要排解無聊,想要得到成就感,找誰不行?幹嘛偏要找我?”
“因爲你跟他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我是比他們多條腿了還是比他們多個角了?我真想不明白,我到底有什麼好,值得白竹公子您老人家這麼心心念念,糾纏不休的……唔!”
“嘩啦啦——”
棲息在水邊的一羣鳥雀忽然騰空飛了起來,一條水蛇幽幽地從湖面上探出腦袋,東張西望。
而在岸邊的草地上,聒噪的聲音戛然而止,被封印在了兩片柔軟的脣瓣之間。
完全沒想到小竹子會來這一出,白司顏頓時就怔住了!
像他那樣飄然世外,淡然如水的傢伙,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出如此這般,帶着幾分“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風格的……舉動好嗎!
可事實上,小竹子做了,他就是做了。
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微微閉着眼睛,濃密纖長的睫毛在月光之下看得並不真切,朦朦朧朧的,像是他的心思一樣,無從猜測,不可捉摸。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幕天席地……
沒來由的,白司顏的腦子裡忽然一個接着一個蹦出了這樣的詞語,爾後被她猛地一揮手甩了開……呸呸呸,什麼幕天席地乾柴烈火,孤男寡女什麼的果然很危險,尤其對方還是那種秀色可餐的美少年,這麼主動的投懷送抱,還真的讓人有些把持不住……不對,呸呸呸呸呸!她要矜持!對,矜持!
伸手一把推開白倚竹,白司顏佯裝惱火,臉頰上卻是不受控制地燃起了一片緋紅。
“白、白倚竹,你幹……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你……你瘋了嗎你?”
對上白司顏氣勢洶洶的質問,白倚竹一下子也有些慌了,到底還是情商低,又沒什麼經驗,衝動之下佔了便宜,難免有些心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微垂眼瞼,白皙細膩的皮膚上,緩緩浮現了兩個紅暈,“我只是忍不住……”
“忍不住也要忍住!”
“哦。”
看着白倚竹半低着腦袋,一副犯了錯的小媳婦模樣,嬌滴滴,羞答答,青澀之餘又有些誘人,羞赧之餘又有些熱切……白司顏只覺得心頭猛地一跳,立刻扭開了腦袋,轉身就衝到湖邊,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聽到“噗通”的落水聲,白倚竹不由一驚,跟着跳了下去。
“阿言,你別想不開……”
“……”
她纔沒有想不開呢,像她這麼積極樂觀天天向上的人,是像那種會一條道鑽進死衚衕裡想不通投湖自殺的傢伙嗎?
白司顏纔不會說,她跳下來只不過是想要……熄火……而已。
快速游到白司顏身邊,白倚竹一把架住她的胳膊,拉着她浮出水面,緊張道。
“阿言你別這樣,嚇死我了……我知道剛纔是我不對,但是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聽到這話,白司顏不禁微微變了臉色,擡起頭仰天長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他這麼說,她才真的要想不開了好嗎!
一落水,兩個人的衣服瞬間都溼透了,加之夜寒露重,很容易染上風寒,不得已之下……兩人終於暫時性地偃旗息鼓握手言和,不再作孽。
搭起火堆,白司顏大半天沒有吃東西,不免覺得肚子有點餓,便就抓了幾條魚插在竿子上,一邊烤魚,一邊烤自己,等正面的衣服烘乾了,就換個姿勢烘背面,直到三百六十度旋轉了一遍,魚也差不多烤熟了。
“阿言……”
憋了好一陣子,兩人都沒有吭聲,見白司顏啃了一口魚肉,露出了眉飛色舞十分滿足的表情,白倚竹纔開口喚了她一聲,欲言又止。
聞聲,白司顏立刻塞了一條魚過去,堵住了他的話頭。
“吃魚,不要說話!”
“可是……”
“沒有可是,有什麼事吃完了再說,”白司顏義正言辭,不給他絲毫開口的機會,“你今天已經嚴重地影響了我的心情,所以請不要再影響我的食慾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