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出事了!”方汝鳳火急火燎的話語從房門口傳了進來,打破了房內的一片旖旎。
欒璟羲將乾離稍稍推開,清了一下嗓子,才用如平常一般溫潤的聲音問道:“何事慌張。”
“公子,志願隊那羣和利饒打起來了!”因爲志願隊的基地就在商行旁邊,所以方汝鳳這些年與志願隊混得不錯,也親眼見證了這支最開始連一個金丹期都沒有的雜軍,在沒有依靠任何外物的情況下,硬生生修煉出了五位金丹期修士。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不是利饒那兩千精英的對手啊!
欒璟羲對志願隊倒沒甚想法,不過這些年聽方汝鳳在耳邊唸叨多了那羣人如何如何刻苦修煉,心底還是對他們存有一絲好感的,於是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後,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乾離,盤腿坐在了牀上。
乾離看着欒璟羲凌亂的法袍下若隱若現的鮮紅吻痕,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邪念。這個利饒可真是礙事!乾離默默地將利饒划進了重點抹殺對象的行列。
欒璟羲盤腿坐下之後,將自己的神識融進了古靈大陣之中,藉着古靈大陣的能量,看到了在陣外不遠處與利饒對抗的那羣志願隊。此時志願隊已經傷亡過半,僅剩十幾人在苦苦支撐。欒璟羲見狀,趕緊用陣法加持着自己的聲音,道:“利饒,若你還沒打過癮,我們不妨再戰一場,欺負一羣低階修士算什麼本事。”
利饒聞言,立刻叫停了對志願隊的攻擊,轉而朝着古靈山的方向道:“你與我單獨戰一場,不許任何人插手如何?”
欒璟羲聞言,心下思量了一番纔開口應道:“自然可以,不過若是你輸了當如何?”
“若我輸了,便任君處置。可若是你輸了,也這般,如何?”利饒說這話時,眼底閃過一絲隱晦不明的色彩。
“自當如此。”欒璟羲答應得很快,不過隨即話鋒一轉,繼續道,“明日午時,道友記得準時到此。”
利饒聞言,眉頭一挑。這古靈山山主可真是好計策,分明是自己有傷在身今日不能應戰,卻先發制人將決鬥時間推後,而且還擅自就將地點定在了有利於自己之地。想到這,利饒不由得輕笑一聲,方纔答道:“一言爲定。”說完,便帶領着自己的人馬迅速撤走了。
欒璟羲與利饒約戰時,乾離一雙眼眸迅速變成了豎瞳,全程危險地眯着眼睛在盯着自己到處勾引人的道侶。等欒璟羲回過神來後,乾離直接一把將欒璟羲撲倒在了牀上,輕輕啃咬着欒璟羲的耳垂,道:“任君處置,嗯?”
耳垂是欒璟羲的敏感帶,自然受不了乾離這般情se的挑逗,對於乾離那充滿濃濃火藥味的問話,也只得服軟道:“放心,我不會輸的。就算輸了,不也還有你們麼。”這也是欒璟羲要將決戰地點定在古靈山的原因,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遵守與利饒的約定。
利饒此時不過分神初期,就算他的傀儡再厲害,欒璟羲也有陣法助陣,兩人若當真對戰起來,欒璟羲修爲還佔一成優勢。而且欒璟羲一開始只是打算阻止利饒殘殺志願隊而已,還真沒想到利饒會提出單挑的要求。
不過既然自己的贏面比較大,欒璟羲便答應了。只是欒璟羲今天在見識了利饒的奸詐之後,自然也不打算對他待以君子之道了,把地點定在古靈山,就算自己打不過,還可以叫乾離他們出來,古靈山一羣人單挑他利饒一個。
乾離聽到平時君子端方的道侶竟然打的是這般無賴的主意,心中怒氣立即消退,可是邪火卻迅速蔓延,故意講氣息吐在欒璟羲的脖頸間,誘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要快些將你的傷勢養好了。”
欒璟羲剛想點頭附和,卻被乾離一把剝了法袍,這時他才意識到乾離說的療傷與他所想的出入很大!
翌日午時。
欒璟羲經過一晚上的“療傷”,原本不是很重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而且如今的狀態更是達到了巔峰。
利饒很是準時地獨自一人來到了古靈大陣外,而且隨着他的到來,埋伏在周圍的暗探突然像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了起來。欒璟羲昨日是藉着古靈大陣的陣法加持與利饒定下的約定,所以有許多在古靈山周圍的修士都聽到了五行陣宗宗主與人單挑的消息。
這在修真界可算是十分轟動的一件事情了,五行陣宗仗着護山大陣的強悍,在修真界闖出了名頭。可是五行陣宗宗主的戰鬥力,在衆人的意識中不過是個只會用陣法的陣修,單人對戰時定不會佔便宜。
所以就算大家沒有聽到利饒的回答,不知那宗主的對手是何人,可也阻擋不住他們想要得知宗主戰鬥力的決心。於是乎今天埋伏在古靈山周圍的暗探比平日裡還多了十幾倍,至少有一百餘人。
而利饒的出現,更是將周圍的暗探的情緒調動到了最高。利饒可是最近修真界風頭最勁的修士,不但年紀輕輕就達到了分神期修爲,當上了盂蘭教的掌門之後,更是帶領着門派統一了修真界的人族!
如今人族的天子之驕子要和最神秘的五行陣宗宗主單挑!這個消息若是放出去,天知道這裡會涌來多少修士。
利饒剛一踏上古靈山的地界,突然神色一凜,很是古怪地看向古靈山的方向,冷冷道:“這就是古靈山的待客之道?”
周圍暗探不明所以,但隨即,從古靈山中飛出一個身着白底藍邊道袍的修士,面如冠玉,溫潤的聲音迴應道:“你可不是古靈山的客。”絲毫不給面子的話語卻能被他說得如此溫潤有禮,暗探們不禁紛紛猜測,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五行陣宗宗主?
欒璟羲此時已是分神後期的修爲,雖然勉強算得上是中高階修士,但作爲一宗之主,這個修爲卻顯得有些低了。當然,利饒也是這樣一個異類,只是利饒的手段了得,手下的人對他可都是心服口服。那這個宗主究竟有何本事?
不管暗探們作何猜想,總之欒璟羲和利饒的戰鬥從利饒一踏上古靈山的地界就已經開始了。欒璟羲一早就在周圍佈下了埋伏,就等着利饒一頭栽進來。
利饒不是傻子,立即就明白過來欒璟羲的用意,當下就顛覆了欒璟羲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原本他以爲古靈山山主是個溫潤如玉,君子端方的正直修士,沒想到自己還是太天真了,修真界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人。
雖然因爲自己一時的判斷失誤,使得自己陷入了困境,但利饒似乎絲毫沒有受挫,反而立即放出了自己的三名傀儡,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看着周圍的一片桃林。
欒璟羲這次佈下的是困心幻陣,這是他除了五行陰陽陣之外,最強勁的陣法。只要是生物,就一定會有心,只要有心,便必然會被困心幻陣所牽引。欒璟羲看着離自己不遠處的利饒,盤腿坐下後,直接祭出了伏羲古琴。
十指輕撥,利饒眼中原本一派平靜的桃林,陡然開始發生了變化,當然這個變化是什麼,除了他自己之外無人知曉,就連佈陣的欒璟羲都無法探知。那是利饒的內心世界,欒璟羲能做的,就是在利饒意識混亂之際下手!
於是乎,周圍的暗探看到的場景,就是原本一直進退有度的人族領袖,突然在方寸地方狂暴地一直朝空氣發出攻擊。而那個神秘的五行陣宗宗主則在一旁,十指撫琴,也不知在彈奏什麼,只是那副恍如謫仙的模樣,與發瘋了的利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欒璟羲一襲白衣在輕撫着古琴,而身披黑袍的利饒則像是一頭髮瘋的野獸在胡亂攻擊。有人開始紛紛猜測,莫非這個五行陣宗宗主是罕見的音攻?
外界猜測紛紛,但只有兩個當事人知道,利饒此時在經受着什麼。欒璟羲雖然看不見利饒所見的場景,但看利饒的狀態也知道,困心幻陣已經重現出了他記憶中最令他痛苦的一幕。而欒璟羲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通過古琴開始調動陣法內的殺機悄然朝利饒擊去。
毫無防備間,利饒已經被欒璟羲傷得鮮血直流,可他卻毫無所覺一般,仍舊在瘋狂攻擊空氣。即便如此,欒璟羲仍舊不敢大意,因爲他沒有忘記,現在牽住利饒全副心神的心神幻陣,在上古時期可是修士專門用於突破自己心境的輔助陣法。
雖然利饒此時看起來狼狽不堪,但不保準人家隨時會勘破心魔,突破心中的障礙,從而破心神幻陣。雖然這一結果欒璟羲不願看到,但不能不做好最壞的打算,只有現在儘可能地將利饒擊傷,到時候即使他回過神來,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
而在古靈大陣內,乾離一行人也在密切地注意着不遠處欒璟羲和利饒的打鬥。雖然欒璟羲目前看起來佔據了上風,可是那利饒詭計多端,爲人又陰險狡詐,論心機欒璟羲絕對不是利饒的對手。若是讓利饒回過神來,欒璟羲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不過周圍的暗探可不像古靈山衆人那般看得清形勢,見到利饒被欒璟羲壓着打還毫無反應,心中對這位神秘的宗主的敬仰之情紛紛冒了出來。要知道利饒能當上人族領袖,靠的不僅僅是手段,當初他一人以車輪戰的方式撂倒了天碧門的一衆長老之後,才登上的如今的這個位置。
那時利饒不過合體期,如今已經進階到了分神期之後竟然被同時分神期的人打得這般狼狽,這位宗主的戰鬥力究竟有多高?不一時,數百個紙鶴紛紛從古靈山飛向了整個修真界,將目前的戰況散播了出去。
此時與此同時,處於困心幻陣中的利饒,動作漸漸開始收斂了。不知是體力耗盡,還是即將破陣的徵兆。雖然很有可能是前者,但欒璟羲也不敢大意,十指的動作越來越快,擊到利饒身上的殺機也越來越凜冽。
只是半刻鐘後,利饒卻突然像木頭人一般定住了,一股危機感在欒璟羲的心中升起。突然,利饒身上的氣息突然一變,竟突破到了分神中期!
“真不愧是人族的領袖,竟然這樣就突破了。”欒璟羲停下了撫琴的動作,身形顯現在了利饒眼前,看似很是熟稔地道賀。
“這還得多虧了山主你啊。”利饒此時已經恢復了剛入陣的淡定模樣,即使身上的黑袍已經被自己的血液染紅,臉上也絲毫沒有痛苦的神情。
“是你自己心智堅定。”欒璟羲與利饒互相客套着,十指卻悄然動了起來。兩瞬之後,欒璟羲又消失在了利饒眼前。
利饒看着眼前的這一片似曾相識的桃花林,立即警惕了起來,連忙指使三個傀儡將自己護了起來。盂蘭教弟子修習傀儡之術者,戰鬥力皆投入在了傀儡之上。可是利饒不同,他不僅修習傀儡術,還有靈體術。
但靈體術原本只適合靈魂修煉,利饒從小便天資出衆,竟然自行將靈體術的其中一部分修改了一番,使得自己也能修習。所以利饒的單獨作戰能力比其他只修習的傀儡術的弟子要高許多,但那只是相對於毫無戰鬥力的盂蘭教弟子而言。
與其他同階修士相比,利饒的戰鬥力,僅僅是比歡喜宗和丹門這類不擅長戰鬥的宗門弟子高上一層而已。不過在利饒的估算中,欒璟羲的單獨作戰能力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所以他纔會提出單獨對戰的要求。
當利饒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時,這才發現這片並不是原先的困心幻陣所成!就在這時,漫天的桃花紛紛飄落,落在了他和傀儡身上都造成了或深或淺的傷痕。利饒最大的法寶就是傀儡,可是傀儡對於此時這種沒有固定方向的密集攻擊,根本毫無防禦之力。
此時欒璟羲先前對利饒的傷害終於發揮了作用,看着利饒動作明顯變緩,欒璟羲又加快了陣法的攻擊能量,只是體內的靈力流逝也漸漸加快。
然而,利饒豈是那種打不還手之人,心神一動,三個傀儡開始在他周圍快速地揮動手臂。一時間,傀儡手臂揮動的速度達到了一個極致,竟將桃花瓣的攻擊全部擋在了外面,再也傷不到利饒分毫。
利饒趁機吞下一枚專治外傷的丹藥,欒璟羲看着利饒身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痊癒,心中閃過一絲狠意。手中撥動琴絃的韻律一變,桃花林瞬間變了一個樣,朵朵桃花瓣變成了凜冽的寶劍。
鋪天蓋地的劍雨朝利饒和三個傀儡襲來,傀儡很快就被斬得七零八落。而欒璟羲體內的靈力也終於耗盡,連忙吞下一顆大還丹後,身形竟因爲沒有靈力支撐而顯露在了利饒眼前。欒璟羲無法,只得與孤身一人的利饒對峙了起來。利饒此時腳下是三個傀儡的殘骸,但他絲毫沒有心痛的模樣,就這般靜靜地看着欒璟羲。
利饒不動,欒璟羲自然也不會動,內裡卻在拼命地吸收大還丹的藥力。而周圍的暗探的心中卻是一片沸騰,利饒的傀儡號稱堅硬程度堪比渡劫期修士的肉身,可就這樣被那位神秘的宗主一招毀了三個!
這般恐怖的戰鬥力,難怪如此多的渡劫期修士喪命在了五行陣宗手中。而一旁正在光明正大觀戰的古靈山志願隊,則已經開始搖旗吶喊,那與有榮焉的表情生生刺激了這羣暗探。要知道在暗探中,起碼有一半是人族的勢力,利饒對於他們來說也算半個主子。
如今自己的主子被打得這般狼狽,竟然還有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可志願隊的那名金丹後期的修士,也就是志願隊的隊長,絲毫沒有感覺到暗探們的殺氣,得意洋洋地朝周圍藏有暗探的方向喊着:“看見沒有,這就是古靈山的實力,你們那什麼人族的領袖,在古靈山面前不還是一樣被打敗了!”
乾離看着那個像愣頭青一般維護欒璟羲的小子,莫名地覺得很是不爽,於是悄悄使出一道真氣擊出去,那修士當場就沒了聲音,一臉震驚地看着古靈山的方向。
哼,追隨璟羲只要我一個就夠了!乾離陰暗地想着。
欒璟羲此時自是不知道外界的暗流涌動,只是與利饒就這樣僵持了一刻鐘,大還丹的藥力被吸收了七八成之後,終於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沉默的氣氛:“如今你的傀儡已經沒了,你還要如何應戰?”
利饒聞言,嘴角一勾,笑得別樣魅惑,回答道:“誰說我傀儡沒了?”
欒璟羲聞言,心中一驚,連忙撥動琴絃將自己隱藏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利饒重新放出的三個傀儡的爪子只差一瞬就撓到了欒璟羲的臉上,只是被他險險避開了。原本欒璟羲見盂蘭教弟子控制的傀儡數量一般都在五六個,可只有利饒的一直保持在三個。
他便先入爲主地以爲利饒只有三個傀儡,這次當真是自己大意了。鬆了一口氣,欒璟羲的眼神又變得堅定了。這是自己的戰場,雖然先前與乾離說過如果自己打不贏,就讓他們出來幫忙。可是身爲男子,欒璟羲自是好勝的,特別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當然想好好的表現一番。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暗自決定,這一戰他拼盡全力也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欒璟羲手中琴絃撥動,利饒眼中的劍林又開始蠢蠢欲動。不過他知道這些不過是陣法的殺機幻化出來的影響,只要找到毫無攻擊力的那個陣眼,這場戰他就贏了!沒錯,利饒已經猜出來了自己此時身陷的是困殺幻陣。
他從小就開始了對陣法、丹藥、劍道等各個方面的學習和研究,雖然學識雜而不精,但卻能很好地掌握各種修士的特點,從而達到擊破的目的。先前在丹門大戰中,利饒之所以能迅速地找到從未在修真界出現過的八卦陣的弱點,也是因爲他的陣法造詣已經達到中等級別,即使自己無法創造陣法,但卻能佈下普通的陣法和迅速找到陣法的弱點。
利饒一邊將神識擴散開去尋找陣眼,一邊指揮着新放出來的三個傀儡抵禦陣法的殺機。欒璟羲也不知道利饒的傀儡是用何物造成的,只是以前交手時便覺得他的傀儡比一般盂蘭教弟子的還要堅硬,今日這一戰,這種感覺更甚。
先前欒璟羲之所以能將那三個傀儡一舉擊碎,不過是因爲一時情急,爆發出的威力罷了。如今他冷靜了下來,掂量着自己此時剩餘的靈力,只得控制着殺機對傀儡進行逐個擊殺。衝動的修士也有衝動的好處,像若愚和尚那般,戰鬥中的爆發力特別強勁。
但欒璟羲明顯不是那種類型,利饒也不是。所以兩人的對戰,節奏十分緩慢,更多的是兩人心理間的較量。欒璟羲相信,利饒肯定不會隨身攜帶太多的傀儡,再加上這種傀儡那麼堅硬,製作的材料和工序定會很複雜,所以利饒肯定也不會擁有很多個。
只要將這些傀儡全部擊殺,利饒可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了。想到這,欒璟羲動作突然變得迅速起來,一聲悶響過後,利饒的一隻傀儡已經陣亡。而且利饒眼中的景象再次發生了變化,從原本陰森的劍林,變成了**的熔岩。
但幻境的變化並不會影響利饒尋找陣眼的進度,修真界大部分的陣眼都是固定在某處的,所以利饒用神識以自己爲中心,逐漸向外散開的這種方法來尋找陣眼,並不會因爲幻象變化而前功盡棄。
欒璟羲自然是看出了利饒的打算,也知道自己此舉根本阻止不了他,不過欒璟羲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去阻止。困心幻陣的陣眼雖然毫無殺機,但也得你下得去手才行。欒璟羲嘴角一勾,控制着熔岩朝其中一個傀儡擊去。
五行相生相剋,修真界大多數物品都在五行中,欒璟羲打算將五行攻擊都試一遍,探一探這傀儡的弱點究竟在何處。
一旁在專心尋找陣眼的利饒並沒有意識到,此時攻擊在傀儡身上的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殺機,而是已經被欒璟羲融入了火行屬性的熔岩!
欒璟羲用熔岩攻擊了三遍,發現傀儡的損壞程度與方纔用單純的殺機造成的損傷沒太大區別。於是彈奏的旋律陡然一變,原本**的熔岩變成了洶涌的海水。對於欒璟羲的這一動作,利饒只當是欒璟羲爲了阻止他找到陣眼所使的手段。
可是當週圍幻象從海洋變成了數條巨大藤蔓之後,利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對手怎麼可能是那種明知阻止無用,還拼命做無用功的人?想明白之後,利饒迅速回過神來,一擡頭便看見藤蔓已經抽中了那個一直在被欒璟羲攻擊的那個傀儡。
欒璟羲看着這次的攻擊造成的效果比先前都要輕微之後,嘴角出現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原來是木屬性麼?手下動作一變,十指全部集中到了金色那條琴絃上,利饒眼中的場景又恢復到了先前的劍林。
只是這劍林與先前的劍林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利饒感受到了周圍金行靈氣的動盪,眼中閃過一抹危險的色彩。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就這般遺失了先機!
可是利饒並不認爲自己就因爲被欒璟羲識破傀儡的弱點就必輸無疑,這是他們的第一次交手,對方究竟還有何秘密殺招他不知道,相對的,對方也不瞭解自己的殺手鐗。既然對方已經找到了傀儡的弱點,那自己再勉強操縱傀儡躲避攻擊也只是在做被動的反抗,這可不是利饒的風格。
只要找到陣眼,自己就能佔據主動的地位!利饒目光一凜,直接放棄了傀儡,重新開始尋找起陣眼來。
欒璟羲看着利饒如此果斷,心中不禁對他有了一絲欣賞,但這並不妨礙他想要戰勝利饒的決心!欒璟羲加快了手中的力度,不過三擊,就將方纔已經被他試探時打到遍體鱗傷的傀儡擊個粉碎。
半刻鐘後,第三個傀儡也徹底報廢,然而就在欒璟羲銷燬最後一個傀儡的同時,利饒也找到陣眼。欒璟羲看着一臉迷茫的利饒,果斷地撥動琴絃,朝利饒發出了進攻。
陣外的暗探們看見利饒又傻傻地待着任由欒璟羲攻擊,各種猜想紛紛又冒了出來。而古靈大陣內的衆人,卻仍舊一副淡定的模樣,並沒有因爲欒璟羲佔據上風而欣喜。
欒璟羲更是一臉凝重,利饒沉浸在了心神幻陣對他的影響之中,可是他先前已經勘破了心神幻陣,說不好下一瞬他就會出手毀了陣法。在那之前欒璟羲必須儘可能地給利饒造成傷寒,否則接過就會是他被陣法的反噬弄得受了傷,利饒卻沒有大礙,自己的優勢就要喪失了。
當然,欒璟羲還在打着不被陣法反噬的主意,只要利饒一出現殺心,他就主動撤了陣法,那樣一來陣法就不算被破,他便不用遭受反噬。只是利饒這人心思深沉,欒璟羲猜出他的想法的可能並不大,所以得做好兩手準備。
利饒就這樣對着陣眼凝視了一刻鐘,又被欒璟羲擊得遍體鱗傷之後,身體終於開始微微動了一下。欒璟羲見他動作,心神瞬間空前凝聚,攻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只要利饒一準備出手,他就將陣法撤了!
然而欒璟羲等了半刻鐘,利饒卻絲毫沒有要攻擊陣眼的舉動,但欒璟羲不敢大意。兩人就這樣又僵持了一刻鐘後,利饒突然疲憊地開口道:“我認輸。”
欒璟羲聞言,先是一愣,猜想利饒應是想用詐輸來降低他的防備心理,於是隨即又恢復了一臉警惕。
利饒見欒璟羲反應,無奈地輕笑了一聲,道:“你贏了,我無法對這個陣眼下手。”隨即,大張懷抱,一臉調笑道,“現在,我任君處置。”
在不遠處的乾離見這場景瞬間就不淡定了,立即從古靈大陣內衝了出來,一把將欒璟羲攬入懷中,警惕地盯着利饒。
利饒見狀,也不生氣,而是繼續道:“山主,如今你要如何處置我的?”
欒璟羲沒想到勝利來得這般容易,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聽到利饒的問題,欒璟羲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用眼神詢問乾離的意見。
“不如你自盡吧。”乾離漫不經心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利饒聞言,眉頭一挑,轉而看向欒璟羲,問道:“山主,你真的要我去死?”
欒璟羲這是纔回過神來,一臉認真道:“沒錯,不過若是你能交上一件能抵得上你性命之物,那便可免一死。”
欒璟羲這句話可讓利饒傷了腦筋,在他的認知了,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就是自己的性命,還有什麼與自己的性命進行等價?
三人的僵持周圍的暗探都看在眼裡,可是因爲距離太遠,而且又不敢用神識探查,所以只能看到三人的嘴一張一合地不知道在商討什麼。
古靈山衆人見狀,也紛紛都跑了過來。
“嘖,我說你隨便給個什麼東西都成,左右你的性命在我們眼裡還不如一顆靈石。”方汝鳳對利饒的觀感並不好,而且還因爲這人和欒璟羲約戰,害得自己今日不能做生意,於是說出的話也不怎麼客氣。
“方姑娘說得對,不如你就看着給點靈石就好。”若愚和尚跟着方汝鳳久了,自然也沾染上了一些財迷的氣息。
利饒被這兩人的一唱一和差點沒有氣到吐血,但此時欒璟羲尚未將困心幻陣撤下,他也不敢太過放肆,只是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我覺得你的腦子挺好使的,不如就將你的腦袋留下吧。”雪狸在一旁幽幽地開口道,說話的彷彿不是在要利饒的腦袋,而是在說“我覺得你這衣服挺漂亮的,不如送給我吧”一般。
利饒這才意識到古靈山這羣人是怎樣奇葩的一個羣存在,就在他氣不打一處之際,終於聽到了一個比較像樣的建議。段沛儒一雙紅色眸子盯着利饒,冷冷道:“或者將人類領袖的位置讓出來。”
這個條件可比什麼靈石、腦袋要正常得多,因爲他如今所處的這個位置,修真界可不知有多少人族在覬覦。比起靈石,人族領袖的這個位置含金量要多不知多少倍。
“要那個來做什麼,麻煩。”乾離毫不留情地否決了這個提議,若是讓璟羲去當上那什麼領袖,哪裡還有時間與他親熱,所以堅決不行!
就在幾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之際,一直沒說話的雷契爾突然對利饒道:“你儲物法寶內有一物。”
衆人聞言,也終於停了下來。雷契爾在古靈山中可是除了欒璟羲和乾離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一位,既然欒璟羲和乾離沒有表態,那自然是以雷契爾的要求爲中心,方汝鳳更是頤指氣使道:“快些將你儲物法寶內的東西都拿出來,讓公子挑選。”
利饒聞言,看了欒璟羲一眼,見到欒璟羲點頭之後,纔開始從儲物法寶內掏東西。但並不是毫無保留地一股腦全掏了出來,只是將他覺得無用,或者雖然珍貴,但並不是不能捨棄之物拿了出來。
雖然此時古靈山的行徑很是侮辱人,但利饒並沒有過激反應,畢竟是自己輸了,受些侮辱也是自然的,只是下次,他一定會加倍地討回來!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爲人處世的原則。
半刻鐘後,利饒已經往外掏出了數十件珍貴的材料,看得周圍的暗探一陣眼饞。可是雷契爾的眉頭卻一直緊皺着,很明顯利饒還沒拿出他想要的那件東西。直到利饒拿出一塊十分不起眼的黑色石頭之後,雷契爾立即一把將那石頭搶了過來。
欒璟羲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利饒道:“就是這個吧,你可以走了。”說着,手一揮就將人送出了陣外。
在陣法外的利饒看着雷契爾直接將那石頭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完全沒有將石頭交給欒璟羲的意圖,而欒璟羲對雷契爾的行爲竟然沒有半點異議。雖然利饒不知道那塊石頭是何物,但能引得渡劫期修士這般重視的東西,必定十分珍貴。
利饒轉而一臉深思地看着欒璟羲,這個人竟然將自己辛苦得來的戰利品,而且可能會是很珍貴之物,就這樣送給了自己的屬下?這個古靈山山主是瞧不起他給出的東西,還是原本就是這麼一個怪人?
不過也難怪那個堂堂渡劫期魔族也肯歸順與他,這山主可真是好手段。
欒璟羲自是不知利饒此時在想什麼,其實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什麼戰利品,而要利饒自殺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纔想到要他用材料來換。原本只是抱着不賺白不賺的心態,誰知恰好雷契爾有想要的東西,這樣一來就是歪打正着了。
不過欒璟羲這次的決定,卻讓古靈山在將來可吃了個大苦頭。只是那些都是後話了,一回到古靈山,欒璟羲便耐不住好奇,連忙問道:“雷契爾,那是何物?”
雷契爾拿出那個黑不溜秋的小石頭,答道:“這是歷代魔王的心血結晶,上個紀年代之後就遺失了,沒想到竟然落在了個人族修士手上。”
衆人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欒璟羲更是驚奇,自己不過是打了一架,竟然能賺回來這般珍貴之物。
段沛儒又接着問出了在場衆人的心聲:“這個對你有何用處?”
“我只知這上面記載着魔族歷代的辛秘,至於其他的,要等我吸收完之後才能得知。”雷契爾說完,就在段沛儒臉上快速親了一下,柔聲道:“我需要閉關幾日,不要太想我。”說完,便徑直回了小宅子內的閉關室。
雷契爾此時很是心急,因爲自打上次從古靈山的那個秘境出來之後,他心中就隱隱有了些猜想。而如今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種感覺在告訴他,所有的答案都會在這顆石頭上面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