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衍昨晚和申普藝在悅聽閣喝酒聊天到很晚。申普藝很是怕他爺爺申國公,不敢在青樓留宿,但是劉衍不怕,家裡寵得很,再加上酒喝的有點多,就留在悅聽閣睡了一宿,也只是單純的睡了一宿,並沒有叫姑娘。
可是天大亮的時候,劉衍翻身碰到旁邊躺着一人,也只是以爲是哪個妓女趁他熟睡爬上了他的牀,想訛上一筆銀子。沒曾想一睜開眼看到的情形,嚇得他大叫一聲,當場嚇尿了褲子。旁邊躺的哪是什麼人啊,那明明是個死人!
只見躺着的女屍眼珠凸起,舌頭長長的伸了出來,面上一片青紫,衣衫不整的,漏出的手臂上還有許多刀傷,劉衍的枕旁剛好放了一把帶血的匕首。
衆人聽到尖叫聲,紛紛跑了進來。不知道是誰,只聽一個男聲高叫着:“劉公子殺人了!”可想而知,悅聽閣出了人命,場面應是有多麼的混亂,這種混亂的場面,直到官府來人把劉衍和女屍帶走,才安靜了下來,但是門下侍郎的孫子殺人的事情還是不脛而走了。
早上朝堂之上也並不太平,戶部郎中徐廣川彈劾廣德軍都指揮使曾冕吃空餉,本來元慶帝聽到這事覺得貪墨的不多,下旨申斥一下就算了,可是徐廣川他爹,自己的老丈人徐權中說話了,既然徐太師都認爲此事應該嚴懲了,皇上自然不能再將此事置之不管了,最後是讓廣德軍隊中的副手軍都虞候馬勇全權代理軍中事物,而曾冕則需回京受審。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元慶帝本不想嚴辦此事,卻被徐太師逼着不得不管,心中怒火無處可發,便把矛頭指向了宗臣。
宗臣的上級御史大夫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宗臣則是新上任不久,而且又年輕又沒什麼根基,也就是俗稱的軟柿子,被斥責的理由是沒有發現曾冕貪墨的事情,乃是玩忽職守,被罰俸半年。
宗臣自是不敢說一個不字,不過心中卻是頗爲疑惑。曾大人的爲人他是聽說過的,也有過一面之緣,爲人剛正不阿,怎麼會貪墨軍餉呢?而且他是門下侍郎劉大人的小舅子,家裡很多產業,也犯不上貪墨那一點點軍餉。
帶着疑惑的宗臣出得宮中,準備着手調查一番曾冕之事,卻遇到了守在御史臺門口的申普藝。
“表哥!可算看到你了,劉衍那小子攤上事了!”申普藝看到宗臣差點喜極而泣,連忙上前拉住他。
“怎麼了,你好好說話,大街上的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申普藝也知道自己有點激動的過了頭,忙鬆開宗臣,把他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申普藝也是聽劉衍的隨從說的,因爲到現在爲止他還沒見過劉衍,劉衍被押進了開封府府衙,要等待調查受審,他無官無職的自然進不去。宗臣在申普藝的心中那就是無所不能的神,得知此事之後第一時間就來御史臺找宗臣了。
“表哥!就劉衍那膽子,是絕對不可能殺人的,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此事你找我也沒用,如果劉衍真的是冤枉的,我想開封府的沈大人一定會查清此事,還劉衍一個清白的。而且劉家對此事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宗臣當然也認爲劉衍是被冤枉的,以他對劉衍爲人的瞭解,是絕對不可能殺人的。
“可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把這事傳的滿城風雨的,估計劉家也不好插手吧!表哥,全京城就你最聰明,你幫劉衍那小子想想辦法吧!那小子長這麼大還沒遭過這麼大的罪呢!”申普藝和劉衍平時雖然是一對損友,但是當對方真有了什麼事情,還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此時的劉衍確實在遭罪,只穿了件中衣就被帶走了,而且之前還尿了褲子,現在下體又溼又潮的,還有一股尿騷味,讓人去找件衣服,還說要去申請。劉衍呆在這開封府陰暗的大牢裡,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他雖然在京中的圈子裡和申普藝經常做一些丟人的事,但是像今天這樣,被人押着溼着褲子走了一路,丟臉真的是丟到姥姥家了!這幫人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知道自己是門下侍郎的孫子,還如此對待自己,等自己出去了,一定要讓這幫人好看!
宗臣答應申普藝會調查此事,坐在辦公桌前,宗臣覺得此事有些蹊蹺,劉大人的小舅子曾冕和孫子劉衍同一天出事,難到真的是巧合嗎?
此時的門下侍郎劉大人也是一臉肅容,早上在朝堂上自己並沒有爲曾冕說話,因爲他相信,只要曾冕抵京,一經調查肯定會還他清白的,因爲自己的這個小舅子根本不可能貪墨,相反,還有種視金錢爲糞土的意思。之後又聽到自己的孫子出事,便覺得是有人是要對付自己了。自己的孫子是什麼樣子的人自己最是清楚不過,好吃懶做不學無術,有可能犯小錯,但是殺人的事,他絕對是沒膽子做的。
程妙妙回到公主府後,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在悅聽閣的失態,便派人前去打聽打聽,看自己走後有沒有傳出什麼有人女扮男裝逛青樓的事情。回來的人說並沒有聽到有關自己的傳聞,但是確打聽到悅聽閣死了個妓女,人還是劉衍殺的!再想問點什麼具體的情況,回來的人卻說不知道了,殺人的事情還是聽裡面的龜公說的。程妙妙感覺此事有些蹊蹺,不過也沒放在心上,開封府尹又不是擺設,自會去調查此事。既然有了這麼一個大新聞,自然沒人會關注自己昨天女扮男裝的事情了。
傍晚時分,程妙妙正準備用晚膳,秋葵卻走了進來說宗臣來了,有事求見。程妙妙趕忙讓秋葵請他進來,昨天的事情還沒當面道謝呢。
“微臣見過平山公主。”宗臣進來躬身施一禮,一擡頭看到了桌上的吃食,忙又說道:“微臣打擾平山公主用膳,還請平山公主贖罪!”說完就要退下。
“宗大人且慢!宗大人可用過晚膳了?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吃點?”程妙妙忙攔下他,昨天晚上明明還沒大沒小的,今天卻像只鵪鶉似的。
“微臣不打擾平山公主用膳了,把東西放下就走了,這是我妹妹做的蜜餞,聽她說公主很是愛吃,我爹知道了並命我親自送來了,既然東西送到,那微臣就先告退了。”宗臣說完把東西交給了旁邊的秋葵又要走。
程妙妙有些生氣的說道:“你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麼!冬棗,去拿一雙碗筷,把我吃的東西再做一份一樣的給宗大人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