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學氣得在一旁大罵,“你個蠢婦,一看那陳大爺就是衝着梅子來的,還用你在這裡插一腳。”
“那陳大爺咋可能看得上梅子?當家的說笑話咧。”小衛氏嗤笑着說,“梅子是個寡婦,年紀那麼大了,還帶了個拖油瓶。咱家棗子年歲小,又是黃花大閨女。兩個一對比,凡是長了眼睛的男人誰都會看上咱家棗子的。”
江又棗滿臉通紅地衝進來對着小衛氏說,“娘,求求你就別再說了,就給我留點臉面吧。”說完捂着臉哭着跑回了東廂房。
李氏先前一直在廚房忙碌,纔出來聽了個尾巴,氣得衝進來說,“你個不要臉的死婆娘,你說棗子好我不說你,畢竟誰都看着自家閨女好。但你咋能那麼說梅子?”
“難道我說錯了?梅子本來就是寡婦嘛,還帶了個念小子,幹嘛還要跟我們棗子爭?”小衛氏先是很無辜地說道,接着又得意地抿了抿嘴角,“就是爭也爭不過,條件都明擺在那兒。弟妹,你還是勸勸梅子,她已經壞掉我們棗子一段好姻緣了,不能再來搶我們棗子的這個貴婿,……”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大學返扭着胳膊往東廂拖,小衛氏慘叫着,“哎喲,哎喲,胳膊扭斷了。公爹,婆婆,管管你大兒啊。”
“哼,你就是歉打,打死都活該。”衛氏氣得說道。
江老爺子也沒阻止大兒子,這蠢婆娘就是歉收拾。
李氏氣得本來還要上去撕打小衛氏,但看到江大學動手了,就冷笑着在一邊看熱鬧。
一會兒,東廂就傳來小衛氏的慘叫聲和江大學的咒罵聲。好脾氣的江大學打婆娘,也的確是被逼狠了。
小衛氏哭嚎了半天,江家沒有一個人去勸解。
陳之航不知道有人因爲自己捱了胖揍,他看到江又梅家的麥子時都驚呆了,他搓了把麥穗,償了償,比其它麥子要香些,就跟老譚頭笑着說,等這麥子脫粒進倉後,他要第一時間來吃一吃這麥子的味道。陳之航是糧商,對糧食的敏感度要高得多,在他看來,這麥子絕對是精品中的精品。
此時,小包子、小胖墩、三柱子和二春幾個小子也在田邊地頭撿麥穗,幾個小子時而彎腰撿麥穗,時而勾肩搭背地鬧成一團。小包子的身高明顯跟小胖墩和三柱子縮短了差距,二春現在也比他矮了,小屁孩美得不行。決定回去繼續再接再厲,吃好喝好鍛鍊好。
江又梅回去後,和周氏一起又蒸了兩鍋蛋糕,明天要給陳老爺子帶回去。又把給小胖墩做的夏衫收了尾,還給他專門做了一個書包。因爲晌午吃的席,所以晚上用清泉熬的粥,又做了幾個小菜,再撈盤辣白菜就夠了。
晚飯依然是小包子陪着陳之航父子和林黑壯吃的。陳之航喝着清粥,吃着小菜和蛋糕,覺得這個小日子真是從來沒有過的愜意和滿足,不自覺地臉上就帶了些美滋滋的表情出來。
林黑壯很是看不慣這陳姓商人的嘴臉,是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林家娘子的企圖。江家居然還把他當貴賓,他連給自己的世子爺提鞋的資格都不夠。想想世子爺還掂着這個林家小娘子,真爲自己的主子不平。
最最可氣的還是林念這個傻小子,還極其熱情地款待着這個人,他是在引狼入室知不知道。
陳之航正美滋滋的,看到林黑壯不知爲何對自己橫眉冷對,心道真是粗人一個,連最起碼的禮貌都不懂。也不理他,樂滋滋地吃完飯,領着兒子和小包子玩了一會兒,就回了江家休息。
第二天一早,馬車來接陳之航父子,連帶着拉魚。他們先在江家把陳之航接到,又來到南山居把魚裝進車,小胖墩照例跟小包子及兩個小崽難分難捨。最後被陳之航強抱上了車,江又梅也把送他們的東西裝上車。
陳之航一走,江老爺子就讓江大學把小衛氏送回孃家住幾天,不一定要休了她,至少得讓她長長記性,這麼不聽招呼又蠢笨的媳婦不好好治治,將來可要給這個家惹事。現在他們江家也是官老爺家出身了,有個惹禍精在家豈不是會壞了有子的前程?
小衛氏不走,兩人在院子裡扭打着。小衛氏哭叫不已,跪在上房門口求江老爺子和衛氏饒過她。老夫婦沒露面,別人也不去勸,甚至連江又棗都躲在房裡不出來。最後,王氏挨不過了,大着肚子出來勸小衛氏先回孃家住幾天,她馬上寫信讓書子回來勸勸江大學。小衛氏想到兒子回來肯定還有迴轉的餘地,就痛哭流涕地點點頭收拾了幾件衣服回了孃家。
小包子在林黑壯的教導下每天上學前半個時辰、放學後一個時辰學拳腳,當然二春也跟着一起學。兩個小屁孩身體更加強壯了些。本來江又梅捨不得小包子早上練功的,本來就起得早,再多練半個時辰不是起得更早嗎?可林黑壯說這是林將軍訂的時間表,他必須執行。
林黑壯雖然吃住在江又梅家,但他的金主仍然是林昌祁,工錢林昌祁發,連飯錢都是提前預交了一年的。所以江又梅拿他還真沒折。
幾天後,譚家把那五畝麥子曬好脫粒後一稱,一畝竟有五石之多。在這裡,一般人家能收三石半就是好收成了。
這個麥子磨成白麪,蒸出的饅頭及包子竟比別的白麪蒸出的白些也更香些,江大富吃着這些饅頭也很是納悶,他種了這麼多年的莊稼就沒種出過這麼好吃的麥子。
江又梅告訴他,這些麥種是她精心挑選的,這次她家的水稻種也是精心挑選育苗的,到時他家插秧就用她家的好了。
陳之航算着時間的,在江又梅家麥子進倉的第二天便趕來了。
今天小包子上學,江又山去鎮上會友了,江大富也去了鎮上,江又梅就請林黑壯陪着陳之航吃飯,宋望纔在一邊侍候着。既然人家就是爲吃新麪粉來的,中午的吃食就都是用新麪粉做的。蒸了饅頭和包子,做了紹子面,還炒了幾個小菜。
林黑壯看到陳之航來得這麼勤又不高興了,他趁着宋望纔出去的時候低聲對陳之航說道,“你說你個大老爺們,沒事咋盡往人小寡婦家鑽?你不給你自家兒子留臉面,總得給別家兒子留些臉面呀,別家兒子還要做人不是?”
一句話說得陳之航臉漲得通紅,緩了口氣才強壓住心裡的怒火,說道,“說得好聽些你是念小子的拳腳師傅,說得不好聽你也只是人家的一個奴才,以什麼身份在這裡大放厥詞?真真好生無理。我陳某堂堂正正來談生意,咋就沒給自家兒子、給別家兒子留臉面?再說,我們清清白白做人,行得正走得端,還沒有你心思那麼齷蹉。”
“老子是奴才又怎麼了?宰相門前七品官,老子是鎮北侯府的奴才,就是縣太爺見着我了也得給三分面子。”林黑壯嗤笑道,“還說我心思齷蹉!你敢說你到林家來就是隻爲了談生意,而不是對林家娘子有別的歪心思?”
陳之航還真不敢說他對江又梅沒有別的心思,愣了一下說道,“我陳某做任何事都正大光明,說得過一個理字的。”又沉下臉說道,“你在這個家也只是一個外人,還沒有資格跟我指手劃腳、說三道四。對你這種無理取鬧的人我也不會再理會了。”說完把頭轉向了一邊喝着茶,不去理林黑壯。
林黑壯可不是那種你不理我我就不理你的人,軍營裡呆久了的糙漢子臉皮超厚,陰一句陽一句說着擠兌人的話,直指陳之航就是打着小寡婦的歪主意。氣得陳之航臉色鐵青,又不能反駁他沒打主意。他想說我就是打她的主意又如何了,我還要正大光明娶她爲妻,誰也管不着!但跟這種不講道理的糙漢子講這種話還真沒必要。
陳之航剛想起身走開,宋望纔回來了,江又梅領着小夏也端着吃食進來了,林黑壯才住了嘴。
吃了她家的新白麪,陳之航立刻被這種麥香味吸引到了,大呼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白麪,並馬上表示以高於市價兩倍的價格買進。江又梅說,“這些麥子我要留種,其餘的要自家吃些,再送些,就沒有了。不過大灣村那一百畝的麥子倒是要賣給你,那麥子不是精品就按市價賣吧。”
又說,夏季她家那一百多田都會種水稻,這水稻種也是經過挑選和處理過的,收了後就都賣給他們。
陳之航點頭同意並約定好,她家田裡以後種的所有精品糧食都由他以高於市價的價格買進。走時,江又梅又送給他家一百斤精品麥子。
林黑壯看見江又梅讓宋大春背了兩大袋麥子給陳之航,那兩人又是談笑風生,心裡很是爲自己主子不值。這小寡婦有什麼好的,長得又不是什麼絕世美女,年歲也不小了,還這麼不守婦道,跟別的男人也能說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