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九,又到了江又梅生日的前一天,李氏又來了,她說想讓江又梅母子明天去他們的新家給她過個生辰,畢竟這麼多年沒過了。到時把爺奶都請來,大家一起樂呵樂呵,江又梅點頭同意了。
晚上小包子回來,跟江又梅說,“孃親,我今天專門跟先生請了天假,明天陪孃親去鎮上買手飾。”
江又梅還有些吃驚,小摳門也想着要買奢侈品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小包子忽略掉孃親的驚訝模樣繼續說,“咱們晌午再去鎮上的清河酒樓要幾個特色菜品,給娘好好過個生辰。咱們把外婆也叫上,也給她買手飾。再把二春也叫上,讓他再嚐嚐咱清河酒樓的美味,省得他天天吹噓綿城如何如何。”
原來是爲了給自己過生辰,江又梅還是比較感動。抱起小包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謝謝兒子。”
第二天,兩母子加上二春坐着宋老頭的牛車去接了李氏,往鎮上走去。這還是江又梅穿越到這裡後第一次以這種輕鬆純玩的形式去鎮上。而且,裝銀子的荷包江又梅都是讓小包子揣着的。既然是他買就由他付錢好了,並言明今天的一切都由他安排。走之前,江又梅又讓周氏領着朱氏拎兩肥魚下午去江大富家做晚飯,因爲他們可能比較晚才能回來,沒時間做飯。
路上,又碰到幾個要去鎮上趕集的人,又順便掙了十幾文車錢。
宋老頭沒跟着他們去逛街,說好中午在清河大酒樓見。兩個大人領着兩個孩子就直奔清河鎮唯一一家銀鋪周氏銀鋪。
銀鋪是兩間大屋打通的鋪面,在鎮上還算大氣。裡面金、銀飾品賣的比較少,大都賣的是木製飾品。幾人環視了一圈,就往賣金銀飾品的櫃檯前走去。
這裡的貴重物品都是由掌櫃的負責賣,小二隻負責賣木質飾品。掌櫃的一看這幾人穿着尚可,直接往金銀飾品櫃檯走,直覺大客戶來了,趕緊熱情地上前向江又梅和李氏介紹着飾品。結果底下有個聲音冒出來,“把你們店裡最好看的銀簪子、銀耳環都拿出來咱們瞧瞧。”
掌櫃的低頭一看,一個剛比櫃檯高一點的小娃把着櫃檯使勁伸長着腦袋,原來他纔是這幫人裡的金主。趕緊笑容可掬地對着他說道,“小哥,給你母親親和長輩買手飾?可真是個孝順的好娃娃。”說着就拿了幾根銀簪子和幾付銀耳環出來擺在櫃檯上。
“孃親,外婆,你們看看,喜歡哪樣咱就買哪樣。”小屁孩豪氣地說,他踮着腳尖伸長脖子才能看全手飾的模樣。
江又梅看看樣式,又問問價格,銀簪子大概都是一兩至三兩銀子不等,耳環都是二百文到八百文不等。小包子抽了一口冷氣,粗聲說道,“那麼貴,搶人咧!”
“咱們家還算便宜的,同樣的重量在縣城價格要高得多。”掌櫃的說。
在江又梅看來這價格還算公道,於是也沒客氣,幫李氏和自己一人挑了一根二兩銀子的簪子,一人一付五百文的耳環。
掌櫃的把手飾包起來說,“一共五兩銀子整。”
小包子吸着冷氣說,“再少點吧,這是一畝地的錢咧。”
掌櫃的笑着說,“小哥,不能少了,咱們這家店是明碼識價,頂多再給你們兩根木簪子做搭頭。”
小包子做夢也沒想到會這麼貴,原想着那一根簪子能有多重?加上更輕的耳環一兩銀子就頂天了。但大話已經說出去了,衆目睽睽下又不能反悔。他低頭從荷包裡掏銀子的時候,手都在打顫。
李氏可是知道自己外孫有多摳門,看到他這番模樣,就猶豫着跟江又梅商量,“要不咱不買銀的了,就買木頭的吧。我就喜歡木簪子,好打理,又不用時刻擔心怕弄丟。”
掌櫃的馬上說,“看這位大嫂說的,難得晚輩孝順,他說要買銀的,你要木頭的不是白費他一片孝心嘛。”
小屁孩緊抿雙脣,掏了一會兒終於掏了五兩銀子出來,還鴨子嘴硬,說道,“掌櫃的說的是。”
江又梅暗笑,小屁孩摳是摳了些,好在要面子,在外面也不至於太跌份兒。
又在想他的這種性格不改將來談戀愛該怎麼辦。看來以後還得讓他多花花錢,鍛鍊鍛鍊花錢的承受能力才行。
江又梅低頭看到小屁孩幾根小胖手指頭在不停地扭來扭去,雙脣抿成一條錢,實在糾結的難受。就把簪子和耳環對着鏡子戴上,又把他抱起來,說道,“娘今天真高興,不只是孃的生辰才高興,而是娘這個歲數就開始享我兒的福了。這個簪子和耳環都好看,娘回去要跟人說,這些手飾都是我兒專門買給孃的生辰禮物。兒子快幫娘看看,娘戴這簪子和耳環好看嗎?”
江又梅這麼一捧,小包子心裡纔好受些,只要孃親高興,花點錢就花點吧,大不了自己以後再節省些就是了。他仔細看了看孃親,別說,戴着閃亮閃亮的銀手飾孃親還真的好看了不少,於是由衷地誇獎道,“好看,娘戴着這銀簪子和銀耳環比我去縣城看到的那些富貴太太們戴着還好看。”
江又梅又指着已經把簪子和耳環也戴上的李氏說,“再看看外婆好不好看。”
小包子又誇獎道,“好看,外婆戴上這些銀手飾年輕了好多。”
李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哎喲,我的乖孫孫,外婆都一臉褶子了,還好看啥呀。謝謝你了乖孫孫,外婆也享了你的福了。”
小包子一聽更高興起來,又豪氣地畫起了大餅,“等我考上了狀元掙了大錢,再給外婆買金簪子戴。”
“好,好,外婆就等着那天了。”李氏大笑着說。
幾人出了周氏銀鋪,江又梅問,“兒子,咱還去清河大酒樓嗎?”
小包子本想說都花了這些錢還去啥大酒樓,可是看到二春一臉希冀地看着他,想着自己昨晚還給二春吹了牛,提了勁,說請他到清河大酒樓大吃一頓,讓他嚐嚐那裡的美味。如果自己食言了,豈不是跌份兒?
又只有咬着牙點點頭,“去,當然要去。”
幾人又往清河酒樓走,小屁孩的步履遠沒有來時那麼輕快。李氏又提出,“要不,咱去攤子上吃麪吧,今兒晚上外婆家有好些吃食咧,晌午吃多了晚上咋吃得下?”
小包子駐足猶豫起來,江又梅卻不識相地說,“我兒專門說了要請我去清河酒樓要幾個特色菜品給我過生咧。”
二春也不識相地說,“是咧,念哥兒昨晚還說要請我到清河酒樓吃飯咧。”
小包子無法,又只有咬牙往前走,邊走還邊說,“是咧,是咧。”
去了清河酒樓,宋老頭已經在門口等了。幾人進去,張氏的父親張掌櫃見他們來了,熱情地迎上前去招呼。畢竟女婿有個那樣體面的好差事,還在省城買了房可都虧江又梅幫忙,這個情他可是記得牢牢的。
幾個人找了張桌子坐下,江又梅讓小包子點菜,小包子看到菜譜價格又是一陣眼暈,一小盤魚香肉絲就要二十八文,他習慣性地又想大呼“搶人咧”,但看到慈眉善目的張太爺爺站在一邊又不好意思叫出來。
看了半天,小包子點了幾個相對便宜些的菜,魚香肉絲、溜肉段、熊掌豆腐,又要了個素菜湯。
張掌櫃讓他們慢吃,他又去招呼別的客人。
菜上來後,卻多了份罈子肉,上菜的小二說這是新菜品,每天都會送兩份讓客人品嚐。
李氏高興地說,“咱今天運氣可真好。還能吃到不要錢的肉,這罈子肉一看可是貴得緊咧。”
江又梅笑着點頭,心裡卻道怪不得能養出張氏那樣精明的女兒,這張掌櫃也是個人精咧。
吃完後付帳,小二說一共是八十五文,張掌櫃說了打八折,共收六十八文。
這個價格小包子還能接受,高興地付了錢,這次從荷包裡掏錢可是快得很。幾人同張掌櫃告別出了酒樓。
都坐在牛車上了,李氏還在說,“這頓飯可真是划算,六十多文錢,吃了那麼多好菜。上次書子請我們到清河酒樓吃飯,就比今天多要了三個菜,就用了二百多文錢。而且還沒有罈子肉這樣的大菜。”
二春也點頭說,“是咧,那罈子肉可真香。”說完還舔舔嘴巴。
看到大家都在說今天中午的菜好吃又實誠,小包子得意地抿着嘴笑。看到孃親和外婆頭上和耳朵上的飾品在陽光的照射下更是銀光閃閃,覺得有些錢花的還是值,能讓孃親和外婆這麼高興,他的這份心也沒白費。心裡也踏實不少,老早就跟娘許願買銀耳環,今天終於兌現了。
到江家以後,江老爺子和衛氏已經來了。看到李氏和江又梅頭上的銀簪子,都誇獎着念小子孝順,這麼小就知道主動陪着孃親、外婆去買手飾了。
小包子最後的一點糾結也被這些熱情的誇獎淹沒了。今兒的錢花得值!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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