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有些生氣忘了壓低聲音,這話被太夫人和侯爺、二老爺聽見了,很是不喜,不由都有些沉了臉。他們正爲家裡出了這樣的人物高興,咋總抓住人家的村姑身份說話呀。
二夫人一看自己無心之言又惹着了林家幾位高層,便住了嘴在一旁生悶氣。嘉平則是笑得更開心了。
江又梅看到這一對都當了祖母的中年婦女如此模樣,心裡快樂噴了,這就是閒的。
林侯爺又對江又梅說道,“你既然能教別的孩子,沒理由不教咱們家的孩子。就讓行哥兒、舒姐兒也跟着你學學丹青。我們不期望他們能取得啥大的成就,但有一門才藝總是好的。”看見江又梅點頭稱是,又道,“以後,逢雙上午教導九殿下,逢單上午就教導行哥兒和舒姐吧。”
這就不用來上宅院裡的班了?江又梅又笑着點頭道好。
二爺兩口子和三爺兩口子聽了都十分高興,囑咐着行哥兒和舒姐,“要好好跟着大伯孃學習。”
行哥兒和舒姐兒懂事地起來點頭答應,還來給江又梅行了禮。
第二天早上,九殿下李世祥如期來到林府,在外院次書房內,跟着師傅南山居士認真學習丹青。
走之前,李世祥低聲跟江又梅說道,“我一點都不喜京城,不喜歡圈在那個大院子裡面。若是以後能跟着先生回南山居就好了,我喜歡那裡的自由自在。”
原來無比歡樂的小小少年也有了幾分愁緒。
江又梅也很同情他,皇子比之百姓還不容易,更別說是沒了親孃的皇子了。她輕輕摸了一下他的小臉,又把垂下來的一綹頭髮掛在他的耳後。
低聲道。“你是皇子,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很多話也不能隨便亂說。南山居再好,你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那裡,連念哥兒和思姐兒都不能。你們長大了,就會有屬於你們的天地,爲了在你們的天地中活得更好。現在就要好好學習。不光要學習學問。還要學習做人。這點,鄭老先生肯定跟你講得更多。”
李世祥點點頭走出了書房。小小少年永遠記住了那溫暖而光滑的手,和在他臉頰輕輕拂過的那絲溫暖。
江又梅回了芳芷院。剛洗漱完,就看見飯菜都擺上了桌。吳氏邊服侍她吃飯,邊跟她說,“如今府裡都在傳吶。二老爺的通房丫頭紅姑娘懷孕了,二老爺想提她當姨娘。二夫人不願意。去福臨院哭了一個晌午,說是把太夫人的頭都吵痛了。”
江又梅說道,“不願意就能不提了嗎?”
吳氏道,“當然不會。不然咋會有蘭姨娘和芳姨娘?。”又壓低了嗓門說,“其實二夫人也真的不聰明,怪不得二老爺始終不喜她。從這點來看。三奶奶就聰明得緊。”
“怎麼說?”江又梅問道。
吳氏說,“前幾年。三爺的通房丫頭華姑娘竟然買通婆子偷偷倒了避子藥。在三奶奶剛確認懷了孕的同時,華姑娘也懷上了。三爺惱怒她欺瞞主子,說是要把華姑娘的孩子打下來。但是三奶奶菩薩心腸,求情保住了華姑娘的孩子不說,還主動提了華姑娘當姨娘。因爲這件事,太夫人和侯爺、大夫人對三奶奶都另眼相看,還賞了她不少好東西。結果如何?華姨娘也是生的姐兒,庶長子沒生出來還招了三爺的恨,現在很少去她的屋裡吶。反倒是對三奶奶更加尊重。”
江又梅冷哼道,“那哪裡是尊重?真正尊重正妻了,就不會弄啥通房、姨娘的夾在兩夫妻中間礙眼了,更別說還弄出個孩子來。在你們看來,謝氏的委曲求全就是聰明。若是我,寧可不要這份聰明,更不稀罕這份尊重。”
吳氏聽了江又梅的話就不敢言語了,這些話可是善妒的話,再好強的女人都不會如此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怪不得自己那口子說大奶奶的想法異於常人,讓她不要在大奶奶面前隨便說話,省得討了大奶奶的嫌。
江又梅卻在想,這個宅院裡最聰明和最強硬的女人還是縣主大嬸。不只是她聰明,關鍵還是有強硬的背景。不然,那啥啥啥藥,她能弄到嗎?若是沒弄到那啥啥啥藥,林侯爺的通房懷孕了,不知道她會咋處理。
江又梅壞壞地想,若是林侯爺的通房懷孕就好了,也好讓她見識見識宅鬥高手縣主大嬸的手段打底是什麼。
低段數的二夫人反抗無效,最後林府大家長以林府子嗣單薄爲理由,紅姑娘還是成了紅姨娘。二老爺爲了安撫二夫人,連着兩天去了她的院子,又讓她高興地找不着北了。
初九上午,江又梅把去福郡王府作客的小丸子送走後,行哥兒和舒姐便來了芳芷院,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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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在這裡上。
他們兩個剛坐下,姑奶奶林敏就帶着他的兒子董文、董武來了。接着,姑太太林亦繡又帶着她的小孫子五歲的畢業生、孫女七歲的畢業靈來了。再接着,太夫人的侄孫媳婦王二奶奶又帶着她的小女兒六歲的王思嘉來了。
這加起來一共是七個五到七歲的孩子。還是那句話,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江又梅痛快地都收了下來。
這七個完全是小孩子,江又梅想着自己又教不了他們多久,便只教他們畫卡通畫。小鴨子、小兔子、小雞、小老虎,等等,又誇張又可愛,把孩子們逗得哈哈大笑,也都繞有興致地跟着江又梅畫了起來。
謝氏、金氏、林亦繡、林敏、王二奶奶幾人都沒走。孩子們關在西廳上課,她們便在廳屋坐着閒聊。聽着從門那邊傳來孩子們一陣又一陣的鬨笑聲,這幾人很是納悶。
王二奶奶道,“我家七叔在國子監也跟着江先生學丹青,他就說江先生教課與衆不同,很是輕鬆和歡快,學生們都愛上。”
金氏也道,“我家小叔也說特別愛上大嫂的課,說是初六那天大嫂上完了最後一節課,好些生員都流了淚。”
幾個婦人又是一陣唏噓。
接着又說起了明天勤郡王府要舉辦的賞菊宴,據說今兒就會發貼子,不知道又會成全幾對有情人。
林亦繡道,“那勤郡王妃厲害又刻薄,卻偏要裝出一副菩薩心腸樣。成全的小兩口再多,也比不上她逼死了遮子媳婦一條命。”
謝氏低聲道,“那遮子媳婦上吊,真是她逼的?”
“是真的。”王二奶奶道,“我家裡的一個下人有親戚就在勤郡王府當管事。聽說那媳婦上吊後,郡王爺就禁了郡王妃三個月的足,又把她的管家權分了一半給蔣側妃。”
林敏拍着胸口說道,“都說女肖母,好在她女兒……”
王二奶奶道,“欣榮郡主是老勤王妃帶大的,性格和善敦厚。唉,可惜了。”
……
一個時辰後,便下課了。孩子們興高采烈地出來,說好下次還要來上課。這讓幾個孃親十分高興,自己孩子好像還是第一次有如此高漲的學習熱情。
最小的畢業生同學都走出去幾步了,想起了什麼又跑回來,拉着江又梅的袖子說道,“大表嬸,你講課咋不晃腦袋呀?我家的先生一講課就揪着鬍子晃腦袋,把我的頭都晃暈了。”
大家都被逗笑了。江又梅摸着他的小丫角笑道,“你的先生晃腦袋肯定是在讀文章,對吧?讀文章晃頭是爲了增加韻律和節奏感。”
“哦,是這樣啊。”小小畢業生似乎搞懂了。
下午,江又梅又開始收拾回南山居的東西,這幾天下午她都在準備東西,想着等林昌祁一回來就可以趕緊走。
這時,有婆子拿了個貼子交給江又梅。是李世齊從遼城回來了,給林府帶來了不少遼城的土儀,還請江又梅去郡王府吃晚飯。
江又梅正想去福臨院,紅綿便來了,說是太夫人請她早些去福臨院有事相商。
江又梅笑道,“我正要去吶,偏巧姑娘就來了。”
她們來到福臨院,一進門,便看見坐了一屋子的人,林府女主子都在這裡了。
江又梅笑道,“今兒的人倒是都來得早,是老太太屋裡有什麼好事不成?”
謝氏笑道,“還真叫你猜對了一半,是勤郡王府舉辦賞菊宴,咱們家也得了貼子。
江又梅可不像這些宅子裡的女人難得出府一趟,一聽說出去作客都高興不已。她不喜歡這些女人間的應酬,笑道,“我跟那些人不熟,就不用去了吧。”
嘉平道,“他們府舉辦宴會我也不願意讓你去,但這次不去還不行,勤郡王妃點了名要見見你,不去也不好。既然這樣就去吧,有我在,那勤郡王妃也不會爲難你。”
江又梅愣了一下,她連這個勤郡王妃面都沒見過,怎麼聽起來好像她們有什麼過節似的?她看了一眼衆人,卻見她們都有默契地抿嘴低下了頭。
太夫人道,“祁兒媳婦就跟着你婆婆去吧,以後這樣的宴會不會少,總得學着出去應酬應酬。特別是你跟着祁兒去了金州府,在那裡你就是當家女主人,必須得學會跟這些貴婦們打交道。”
江又梅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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