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楚顏的說:“他在哪裡?”
剛纔看着楚顏屋子的黑洞,那上面依稀可以看見一個圓形的痕跡,像是某種物件放了一段時間後留下來的。
那圓形的痕跡,不知怎麼,就讓我想起了“瓶子”兩個字。
莫兒說的“瓶子”,楚顏屋裡暗格中的痕跡,讓我腦子忽然如什麼閃過,頓時渾身冰冷。
楚顏沒有說話,眼底像是一片血色。
我走過去,扯住他的衣袖:“放過他,我已經在你身邊,你放過他好不好?”目光黯淡下來,“何況他已經中了纏綿至死的蠱毒,根本不記得我是誰了。”
楚顏看着我:“曾經我並不想得到什麼,可是失去的時候才知道,我可以躲在暗處看她,可是不在乎是否得到她,只希望她幸福,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幸福。
所以現在,我不能任何會傷害你的東西存在。”
我猛地搖頭:“他不會傷害我,不會。”
楚顏的眼睛眯起來:“飄飄說了,他已經失去了記憶,他的心裡只有給他下蠱毒的那兩個人,也許是翡翠仙子,也許是慕容君,他看着你殺了慕容君,也看着翡翠仙子死,飄飄覺得,他會不會恨你?”
我地心像是突然被捅了一刀。癱軟下來:“溟夜呢?天界地那些人。還有冥界地侍衛。他們在哪?”
楚顏側過臉:“他們被我暫時石化了。只要解了咒語。就會醒來。”
我笑一聲。原來真地叫“石化”。擡起頭。冷冷地看着他:“楚顏。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地目光如深水:“是他來找我。”
“溟夜知道了一切。所以你要殺他滅口?”
記得溟夜曾說過地那些當時聽起來莫名其妙地話。叫我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就算是身邊最親近地人。我告訴他楚顏不會騙我。原來我錯地太離譜。楚顏不止騙了我。也騙了大家。他到底還做了多少我不知道地事情?
曾經的那些蛛絲馬跡,像是突然串聯在了一起,我擡起頭,聲音沙啞:“那天,出現在人界地那個人影是你?”
那日巴哈與即墨瑾來到人界,巴哈被天魔星反噬的時候,曾經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像一抹淡色的雲,我曾覺得那個人很熟悉,卻又覺得不可能,現在想起來,那一定是楚顏,金鳳大人也一定感覺到了,所以跟着他而去,楚顏說金鳳大人是來天界看翡翠仙子時遇到地,其實,他們早就在一起。
楚顏的睫毛垂下來,看不出任何表情:“是,巴哈被天魔星反噬,乘兩種力量不相上下地時候,我吸收了衆魔寶典。”
我的心沉下去,剛纔溟音說得對,那真的是天魔星,是有人啓動了衆魔寶典,而那個人,是楚顏。
我一步步往後退,我看不清這個人,覺得他越來越陌生:“那個時候,你已經恢復了人形?”
他搖頭:“我根本沒有回到原形,這一切,只是爲了讓你去找錦香靈佩,瑾失去錦香靈佩,便會毒,再也不記得你。”
我已經麻木,分不清是什麼感覺,我是爲了楚顏纔去尋找錦香靈佩,爲了我,即墨瑾才把靈佩給我,可是原來這都只是楚顏的一個局,我只是一枚棋子。
我冷笑一下:“所以你就和慕容君合作?故意去天界,留下天上天的令牌,讓我們以爲你被慕容君挾持,來找你,其實,你好好的在天界,慕容君和你各取所需,但他沒想到,不,或想到了,但他自負不當一回事,所以你能在天界培養自己地力量,那些婢女也好,赤腳大仙那羣仙人也好,都聽你的話,那些婢女也許只是想過一些好地日子,而赤腳大仙的目地很明顯,想得到帝位,你一定應允了他,所以當聽到我要把玄氣傳給你時,他沒有反對,他以爲你會擁他上位,沒想到最後竟失蹤了。”我的眼睛也眯起來,“不,不是失蹤,你,是不是殺了赤腳大仙?”
所以每當我問起楚顏,翡翠仙子和慕容君會有那樣奇怪地表情,他們是在嘲笑我,嘲笑我被人利用卻還在關心那個人。
楚顏笑一下:“是他太過愚蠢,太相信我,甚至,想要挾我。”
“你到底還要傷害多少人?巴哈如果沒有你突然的難,也許能對抗天魔星,也不會被他反噬,赤腳大仙雖然可惡,但也不至於要死,還有金鳳大人,你應該知道,她對你如何,你怎麼忍心……”
“我沒有殺她。”楚顏打斷我,“我只是叫她運功幫我看守住瓶子,她卻被溟夜現了秘密,所以情緒慌亂,走火入魔而已。”
“而已?”我吸了口氣,“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太相信你,太過愚蠢?所以會成爲你的棋子?!”
楚顏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眼底掠過一抹傷痛:“你認爲這樣?”
“不是嗎?”我笑,猶如瘋癲,“也許你以前爲我做的事,不,是爲我母親做的事都是自內心的,可是我不
在天界之後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報復即墨瑾,心,你想統治天地是嗎?”
他說我不是一水清悠,可是他的承諾未變,他說會永遠陪着我,原來都是假的。
爲什麼,他們都說着最癡情的話,卻做着最殘酷的事?葉歌是,楚顏也是。
我把他當做最信任的朋友啊,就算溟夜說過什麼,我也相信他,我真的想過忘了即墨瑾,和他永遠在一起。
楚顏目光看着天邊:“飄飄,我曾經任由人擺佈,從來不想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從某一天開始,我不想再這樣,我有能力,我要得到所有我可以得到地東西。慕容君野心極大,他想統治五界,你還記得赤海之橋開通嗎?如果不是他,沒那麼容易。”
我愕然地張大嘴巴,回想起赤海之橋開通時,聽到一聲陰冷的笑,原來是慕容君,怪不得當時我覺得那麼熟悉,是因爲在我的記憶裡,有母親的回憶,對於那種笑,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毒蛇爬過的感覺。
楚顏繼續說:“慕容君幫巴哈開通赤海之橋,當然不是爲了聖界,因爲他也對赤海有所忌憚,赤海之橋一開通,他便可以自由往來了。”眼睛眯了眯,“他以爲可以利用我,其實我也在利用他。”
我冷笑:“他利用你想把五界納爲己有,而你利用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除掉自己不想看到地人。”
楚顏笑一下:“因爲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間弱肉強食,你不這麼做,就是別人嘴裡的食物。”
“所以”我脣邊滲着血,“你要把他關起來,瓶子,瓶子。”我笑起來,面容慘白,“我到現在終於知道,莫兒說的瓶子是什麼!”
我看住他:“既然這樣,你爲什麼不把莫兒也除去,她會說出來不是嗎?”
楚顏說:“她已經神志不清,不需要我費力。”
“不!”我抓住他的衣袖,“你沒有殺莫兒,沒有殺金鳳大人,你不是自己說地那麼狠,對不對?別再這樣下去,放了天界的那些人,放了即墨瑾!”
我地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即墨瑾在那個瓶子裡到底多久?是怎樣的感覺?有多寂寞,多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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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我竟在楚顏身邊,想着和他如何永遠。
我爲什麼沒有早點現?我爲什麼要那麼相信他?
我恨自己!
“楚顏,你放了他們吧,像我們原來約定的那樣,找個沒有人打擾地方,看雲捲雲舒,看日出日落……”
楚顏的眼睛像是碎了的玻璃:“飄飄。”抓過我地手放在胸口,“你能確定這樣嗎?你能確定你的心嗎?你還能像從前那樣看我嗎?”
一連串地問句,我竟無法說出話來。
我能嗎?我明明知道楚顏做過那麼多傷害別人的事,我還能和他忘掉一切,重新開始嗎?
可是,如果不這樣,那麼難道仍由那些人死去?看着楚顏再做殘忍地事?
抓着我的手緩緩放下:“剛纔你所說地一切,都是事實,只是,有一點你猜錯了。”
目光凝視我,“知道你不是她之後,我的確迷惘過,我覺得自己所執着的一切都不見了,萬念俱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可是漸漸的,我現,我沒有忘掉你,反而更想你,你知道慕容君爲什麼要叫你做王妃嗎?他是爲了威脅我,我本來不想再管這些事,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他威脅我,如果我離開,他就會毀了你。”
我渾身的顫抖的縮做一團。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在乎的,是記憶裡的那個女孩,也是在聖界陪着我的你,已經分開。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不能再失去。”
我的淚水浸溼了衣襟:“可是你不可以做那麼多傷害別人的事。”
“我沒有想過傷害誰,可是我不能容忍別人傷害我最心愛的東西。硃砂是,慕容君是,翡翠仙子是,赤腳大仙也是。”
“那麼即墨瑾和冥界的那些人呢?就算你說即墨瑾失去了記憶也許會傷害我,可是溟夜呢?他對我那麼好,他不會做一點傷害我的事,你爲什麼不放了他?”
楚顏看住我:“飄飄知道嗎?要想成爲一個不被別人傷害的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成爲一個別人都無法逾越的強。”笑一下,“我不想殺他們,冥界的人傾巢出動,妖界也來了人,人界不足爲懼,而我有衆魔寶典,足以令魔界誠服,現在,我就是天地間的王,這樣,還有誰可以傷害我?傷害你?那些人只是太吵,暫時讓他們安靜一下,如果他們誠服於我,就會安然無恙。”
妖界的人也來了?狐狸,狐狸也在嗎?我吸口氣:“如果他們不肯呢?”
楚顏目光突地閃過一絲料峭的寒意:“逆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