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我幻化**。是幾千幾百年前?我已經忘了
只記得那一天,我睜開眼便看見瑾,他和我一樣,也已經修煉成形,我很高興,我想靠近他,可是他的眼睛總是那麼冷漠,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人不敢靠近。
他坐在那個女子的下手,只有當目光看向她時,纔會有微微的溫情流露。
那個女子,是天界的仙,人們都叫她翡翠仙子,對我來說,她既是師父,也是除了瑾以外,我唯一在這世間認得的人。
我很想像瑾那樣,和她說話,討她歡心,可是,我敏感的發現,她對我和瑾是不同的,她對瑾有異樣的關愛,那種笑容,只對瑾一個人。
我漸漸開始封自己,偶然間,我修煉的時候得到了琴仙墜落妖界的琴,落下的時候一分爲兩,我爲它們取名爲“青絲”、“硃砂”。
從此,我與琴相伴,很多的事,只能對它們說。
除了修煉撫琴,我無慾無求,沒有什麼是我要得到的,因爲我知道,就算我想要,也不會是我的。
直到一天,她像忽然落下的劍一樣,出現在我面前,我和瑾在樹林修煉,她就這麼出現,她穿着一襲粉色的衣裙,在林間緩緩飛舞,手中,持着一柄小巧的銀劍,猶如飛舞在林間的仙子,她也是仙嗎?
可她是那麼不同,她的眼睛像我曾經遇到過的山間小鹿一般,純淨無暇,卻透着無比的執着。笑的時候,一雙眼睛眯起來,就像是兩彎新月。
忽然。她笑意更濃。用劍朝一顆樹下點點。銀色地劍發出一聲長鳴:“喂。偷看地還不出來!”
我和瑾從樹後走出來。
她擡了擡眉。有些吃驚:“你是誰?爲什麼躲在樹後?”
我們都沒有說話。
“唔。我知道了。你們是想跟我學劍嗎?”她自顧自地說。揚了揚手中地劍。
我看了看她手中地劍。搖了搖頭:“我不要學劍。這麼有殺氣地東西我不喜歡。”
瑾卻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他走到女孩身邊:“你的劍什麼這麼小?”
“那是我們家鑄的劍,你別小看這柄劍哦,它可是天下無雙的,不信你試試看!”
瑾沉默了半天,才說:“我不會用劍。”
“那我教你。”她笑了笑。
瑾沒有說話,只是從她手上接過劍,輕輕用手撫摸,然後,他點了點頭。
粉色與黑色在樹影中交錯靜靜的站在樹後,有好幾次我想加入他們,可是那個人是瑾,我已經習慣,不與瑾爭搶任何東西。
我就這麼安靜的看着她,我以爲她和翡翠仙子是一樣的,只是沒想到,她似乎對我也透着好奇,深夜的時候,我在林間撫琴突然就出現,眼睛裡透着溫情:“你的琴聲真好聽我想起很多過去的事。”
那一刻,我很想知道她過去的事,但我沒有問,我不知道怎麼與人相處。
後來我才知道,她來自人界界被毀滅的事,我也聽說過來她和我一樣,也只有一個人忽然有些心疼。
我想靠近她,她讓我感覺溫暖琴的時候,只要知道她在,我的琴聲就會不再那麼憂鬱。
因爲她說過:“爲什麼要彈那麼悲的曲子呢?你應該彈些歡快的。”
“我教你彈琴好不好?”我脫口而出。
她怔了怔,我心底的失望蔓延開來,轉身便走。
沒想到她從身後追上來,輕輕拉住我的手:“喂,小白,你還沒教我呢,怎麼就走了?”
我側過臉,看見她眼睛裡毫不掩飾的欣喜,心就忽然被佔滿,變得滾燙,溫暖。
終於有一個人,是在乎我的,從此,也許我不會再寂寞。
我的曲子變得歡快起來,她除了陪瑾練劍,很多時候會和我在一起,我喜歡那種感覺,漸漸變得害怕失去。
有一天,她練完劍,說要玩一個遊戲。
她說:“這是我們人界的遊戲,人界的孩子,小時候都會玩,這個遊戲,叫追迷藏。”
她說:“我躲起來,你們兩個誰先找到我,就有獎勵哦!”
“獎勵?”我怔了怔。
她說:“到時你就知道了!”
我們閉上眼睛,我偷偷的看瑾,他雖然臉色冷冷的,可是卻沒有反對,瑾好像也有些改變,是因爲她嗎?他們相處的愉快嗎?
這時,我看到一塊小石子從草堆裡滾落出來,我的心一顫,就看到那張明媚的臉,不由自主的勾起脣:“我找到你了!”
她從草堆裡走出來,嘟着嘴:“真沒勁,那麼快就被你找到了。眼睛裡卻分明是頑皮的神情。
她到底在想什麼呢?我不知道,可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比瑾先找到了她。
她走過來,踮起腳,在我脣上輕輕一吻,我猶如石化一般,她的吻很輕很輕,像是一片羽毛忽然間落在脣畔,帶着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清香。
那一刻,我忽然有了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的東西。
我開始在意她的一舉一動,我想回到原來的那個沒有的我,可是做不到了,只要看到她,只要想到能永遠守着她,我的心就無比的激動,連那種想法都是溫暖的,讓我喜歡。
只是,她漸漸地有些改變,面對我的時候,那眼神依然純淨,只是深深的,像是歉疚一般的東西在蔓延,好幾次,我聽見她屋裡痛苦的呻吟,我衝進去,她卻朝我笑:“吃的太多了。”
輕輕皺着的眉心,讓我心像是抽搐一般的疼痛。
老天,能不能告訴我,她到底怎麼了?我怎麼才能幫她?
爲了她,我開始觀察瑾,不再躲着他,我可以不要成仙,不要什麼翡翠宮的宮主,可是不能失去她。
她是我唯一珍惜的東西。
她哭着蹲在樹林裡,我走到她身
擡起明亮帶水的眼睛看着我:“爲什麼?爲什麼他要我?我只是想讓他快樂起來而已。”
我輕撫她的髮絲:“別爲那個人傷心,他的心,早已不屬於他自己,他的心,在天上。”
天上,那座美麗的天宮裡,那個傲然,不可一世麗無雙的女子。
她流着淚說:“你不懂,我只要能永遠的看着他,遠遠的看着,就滿足了。”
我的心像是琴音顫抖的尾弦,悲傷緩緩的瀰漫,悠悠,你的心,我若不懂,我的心就明白麼?
悠悠,你不知道,也不快樂,只是,只要你在我身邊,無論你心裡怎麼想,我依然是快樂的。
我們就這樣慢慢的度過,們一起譜曲,她的曲子很奇怪,很特別卻很喜歡,看着她慢慢的會彈琴了在想,原來不止她和瑾有共同的東西,我們也有。
那一刻,我然不想輸給誰。
也許,只要這樣就好不該再有奢望。只是,沒想到這樣安靜的生活是奢望。
翡仙子下凡了。
她憑着風華絕代的美貌,嫁給了奪去界政權的戰神慕容君常住天宮,偶爾纔會下來一次。
我知道是瑾百年一次渡劫,她還是關心瑾的,可是我看不懂她,既然關心一個人,爲什麼又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瑾呢?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和悠悠一起練劍,連仰望天空的時間也變得少起來。
翡翠仙子還是那麼美麗,只是,那種美麗對我來說,根本就像是空白的,以前我不知道怎樣的女子纔是最美的,現在,我的心裡已經有了最美的那一個,翡翠仙子的美麗太張揚,充滿野心,我一點也不喜歡。
我冷笑,無論你們是什麼關係,無論翡翠宮以後是誰做宮主,我只要一樣東西,別的,我都可以放棄。
只是,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樣。
翡翠仙子調查出宮裡有奸細,我不知道是哪裡的奸細,卻分明看到她看悠悠的眼神充滿嫉恨。
我從未有過的不安,我發誓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
可惜,我沒能攔住她,我可以不要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我可以拋棄我從小修煉的地方和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敵對,可以從此流浪山野,她卻固執的自己了結了生命。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空了。
一段時間,我無法恢復過來,琴聲越來越憂傷,我知道有一隻小青鳥一直在聽我彈琴,但對於我來說,那雙明亮的眼睛再也找不到了,其他的,什麼都是空的。
我無法再在翡翠宮待下去,這裡的一切都不再具有意義了。
我離開了翡翠宮,到處流浪,我經過一片火紅的海時,失去了知覺。
當我醒來時,才發現有人救了我,而這裡,是聖界的逍遙城。
這裡的人都對我很好,我安靜的生活下來,我把這裡唯一的綠洲變成了一片樹林,和翡翠宮的弱水閣一模一樣,她曾說,弱水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我的那一瓢水,已經不見了。
直到有一天,我聽到一個消息,她還沒有死,只是被翡翠仙子的錦香靈佩變成了一隻小豬,也許,在翡翠宮裡。
那時,我又心痛,又欣喜。
我決定要去找他,可是赤海無人能逾越,除非魂魄離體,那樣,會消耗不少的修爲。
可是我不怕,我也不在乎,對於我來說,沒人比她更重要。
我帶着傷痛去見她,我讓一隻火雞爲我找她,終於讓我找到了她。她已不是原來的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一隻蠢蠢的小豬而已。
可是,在我看來,她永遠都沒變過。我只能待一小會,否則會魂飛魄散,我本生無可戀,可是她還活着,我不能死。
我發誓我要讓她回到原來的模樣,我告訴她:“等我,好好修煉,一定要回到原來的模樣。”
她胖乎乎的樣子,瞪着我,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不要緊終有一天,她會醒過來,再喊我一聲“小白”,像以前那樣陪我彈琴。
我畫了一柄劍和一隻琴,送去翡翠宮,我要告訴瑾,我的決心,我和悠悠,要永遠在一起,再也沒有誰可以把我們分隔。
我終於等到了那一天知爲什麼,她的記憶有些殘存,被翡翠仙子發覺了,於是要除掉她,我守在翡翠宮外,我知道自己的魂魄隨時都會消失,但我不管,我要救出她。
幸運的是,她不知被什麼東西保護着有死去,我感覺到她體內似曾相識的氣息,那是屬於瑾的,瑾的龍脈?
一霎那,我不知是什麼感覺,那是瑾重如生命的東西,爲什麼會給了她?瑾,不是因爲翡翠仙子而想除掉她嗎?
或許……我不敢想下去,我告訴自己,沒事了會永遠在我身邊,只要她在我身邊只屬於我一個人,我不會再讓瑾有機會傷害她。
失去過一次,我不會再放手。
那些日子緩慢而幸福,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一起撫琴在小樹林裡,在池邊。
那一天終於幻化**了,比我預想的早了許多許是她身體裡有不少神器的關係。
看着她的臉,我在心底默默的說:“回來了終於又回來了。”
我有些變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那樣,從本來的無慾無求,到後來的想要得到她,直到現在,我恨,我恨瑾,恨瑾傷害他,我要討回所有我能夠得到的東西,我不能再退讓。
第一步,我知道瑾中了纏綿至死的毒,他身上的靈佩是唯一能保護他毒性蔓延的東西,只要失去了靈佩,他便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不要他死,他的生死,與我何干?我只是不要他記得,記得我身邊的這個女子,而她,也要忘了,忘了曾經和瑾的一切,只記得我。
我消散了
憶,那個時候,她的心裡只有我,我很卑鄙,可是爲一起,做什麼我都不後悔。
我故意退回原形,我告訴巴哈,我會幫他光大聖界,第一步,是要讓我掌控妖界,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靈佩,於是巴哈告訴她,只有靈佩能救我。
她走了,我看着她走,心裡五味雜全。她爲了我義無反顧的回去,我這樣做,到底有沒有錯?
後來我才知道我錯的有多離譜,我想得到她,卻把她推到了瑾身邊。
我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有一天,慕容君來找我,他對我說,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只要聯手對付那個人,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
我答應了他,我厭和他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卑鄙,可是,我停不下來。
慕容君,也許你在利用我,是,誰知道呢?也許是我在利用你?
既然上天我這個機會,那麼,爲什麼我不能得到所有的一切?
巴哈瑾的一戰,我本來只是在觀望,我不在乎他們誰死去,可是我看到了她,我不能讓她受一點傷害,於是,我在巴哈與天魔星對抗的時候,吸取了巴哈身上天魔星的魔力,對不起,巴哈,這個世間,只有一個人,能讓我幸福,爲了那個人,我不能對誰心軟。
我瑾騙到天界,他真的來了,我心裡的那個想法沒錯,他是在乎她的,只是,這讓我更難受。
如果他們互相明白彼此的心意,那麼呢?我又能得到什麼?
我又會回到以前那樣,什不是,什麼都沒有。
爲什麼,人對擁有過的東西那麼害怕失去呢?
如果沒有擁有過,那該多好。
我最終知道,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她已經不是她了,她來自另一個時空,是她的女兒。
那一刻,我的心紛亂無比,我是不是應該放棄?她原來終是不見了,我還以爲她還活着。
可是當我看見她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過來,就算她不是我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可是,我依然無法忘記她,是什麼樣的感覺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無論是飄飄還是悠悠,我都不能再放手。
我在天界的時候,暗自結集了許多兵力,和那些大仙們關係也很好,天界一戰,慕容君死去,我把瑾放入魔瓶內,我要永遠封存他,我對她說:“他抱着翡翠仙子消失了。”
這樣,她是不是會忘了他?
果然,她回到了我身邊,那一夜之後,她終於是我的了,我爲她畫眉,那是我聽過的人界的傳統,她和人界有緣,我希望能給她最踏實的幸福。
我把我們倆的髮絲纏在一起,老天,祝福我們,賜我幸福,我把一切都放棄,天界,妖界,聖界,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她。只願得一人,白首不相離。
我要帶着他看日出日落,雲捲雲舒,碧落黃泉,永不分離。
可是,我看的出來,她並沒有真的快樂,我看着她背對我時黯然的神情,心就像被一刀刀的割過,我在做什麼?
這就是我能帶給她的幸福?
也許,我一直錯了,我應該站出來,應該讓她自己選擇。
只有她真正選擇我,我們才能快樂,如果,她選擇的是瑾,我也無怨無悔。
那日,她寧願吸去我的靈氣逼我放出瑾,我知道,她最終會停下來,可是我的心還是那麼痛,痛的快要停止呼吸,靈氣算什麼?如果,她真的願意,我可以把身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
可是,爲什麼,她是爲了那個人而那樣對我?
也許,這纔是她想要的?
既然這樣,我成全他們。
我故意說着狠話,我不想她看到我的軟弱,我的心痛,我像從前一樣把自己藏起來。
我看着她倒下去,我耗盡了靈氣爲她療傷,當她昏昏的睡過去,我舒了口氣,打開魔瓶。
這是一個陰暗的瓶子,要釋放一個魂魄,除非施法的人用另一個魂魄想交換。
用我交換瑾吧,我笑一下,心在抽搐,你們一定要幸福,否則,我做的一切便失去了意義。
請你們,一定,一定要幸福下去。
別了,我唯一愛過的那個女子。
暗無天日的日子裡,我的心卻平靜下來了,我知道,我被巴古列帶回了聖界,他一直在想盡各種方法來讓我出來,我很感激他。
只是,我已經沒有奢求了,在這裡,很好。
這裡,有我和她的回憶,完完整整的,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回憶,那個時候,她全身心的信任我,依賴我,心裡只有我。
有一天,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她和瑾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裡有會跑的箱子,人們穿着奇怪的衣裳。
我看見她和瑾相依偎,手裡抱着一個粉妝玉琢的嬰兒,笑的那麼甜蜜幸福。
看着她的臉,我伸過手去,卻突然空了。
我笑一下,原來只是個夢,依稀原是夢裡人,過眼雲煙全是空。
只是,就算是夢裡,她還是那麼幸福,她的眼睛眯起來,月亮一般。
也許,這一次,我是對的。
我輕輕的念:“把屬於我的一點點幸福都給她吧,只要她幸福,只要。”
我慢慢的閉上眼,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在空中,我曾經愛過一個人,傾盡了我所有的情感,甚至生命,愛到不能再愛了,於是放她走。
我寧願相信,她還會回來看我,我們還會在樹下撫琴,一起唱歌,聽她眼睛亮亮的叫我“小白”,因爲這樣,會比較幸福。
這是我唯一擁有的幸福。(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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