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感嘆這壯漢子和大壯長得像外,張寶就沒啥感覺了,和壯漢道了個別,張寶牽着五壯慢吞吞地走在街道上。“咱今天去接你二哥和三哥放學。”
五壯忙着吃梅花糕,嚥下去還不忘回答張寶,“嗯。放學。”
正對着學堂門的柳樹下有塊石頭,張寶就帶着五壯過去坐了下來。古代根本就沒有大人會想着去接孩子放學的,因此這樹下就張寶和五壯兩個人。
南邊牆根還有幾個小孩子在玩,撅着屁股不知道是在數螞蟻還是在幹啥。
張寶讓五壯自己玩,他拄着下巴想要不要在鎮上買房子。有錢了投資地產總不會虧的。
牆邊玩的那幾個小孩看見五壯手裡拿着梅花糕,都圍了過來。有想要討好五壯的,把手裡一個漂亮的鵝卵石遞到五壯跟前,“小弟弟,這個石頭給你玩。這石頭可漂亮了。”這幾個穿着髒舊衣服的小孩眼睛都盯着五壯手裡的梅花糕。
五壯好奇地探過頭去看,那石頭圓圓的,黃色的還有條紋。五壯伸出手把石頭拿了過來,顛顛地跑到張寶身邊,“看啊,石頭。”
“石頭漂亮。哥哥給你石頭玩,你是不是該謝謝哥哥?去把梅花糕分點給哥哥們吃。”這幾個孩子一看就是流民的孩子。鎮上的孩子穿的都是乾乾淨淨的,就是下面莊上的也沒有穿得這麼髒的。
五壯看了看梅花糕,又瞧了瞧眼前的幾個小孩子,“嫂麼麼,俺把石頭還給他們。”在五壯心裡,一塊石頭怎麼也比不上幾塊梅花糕。
“小五,人家把他們的好東西給你,你也應給和他們分享一下你的好東西。”
五壯看了看自己的梅花糕,眼睛裡盡是不捨。不過他一貫聽嫂麼麼的話,嫂麼麼說和這些人分一下就分一下吧。
五壯給了那幾個孩子一人一個梅花糕。那幾個孩子高興得很,不顧手上還有灰,接過梅花糕就高高興興地吃了。
自從姜琪和平哥兒定了親,姜琪和二壯,三壯就走得近了。這天他們也一起從學堂裡面出來。
張寶問,“琪小子今天還帶涼麪給你阿麼吃嗎?”
姜琪回道,“是啊,我阿麼就愛吃那辣的。”
張寶說,“你去店裡找平哥兒要些辣子回去。自家種的朝天椒辣着呢。”
這次姜琪就笑笑不回答了。
不過從平哥兒那接過涼麪後,姜琪還是問平哥兒要了辣子。平哥兒連忙給舀了些辣子放在一個小罐子裡給姜琪,“叔麼要是喜歡吃就再來俺這兒拿,自家做的,多着呢。”
“哎。”姜琪又看了平哥兒兩眼,“那我回去了?”
“別,等等。”吳哥兒的手在圍裙上好好擦了擦,回身從桌上拿了個布包,“俺給你買了兩本書。俺也不知道你愛看什麼。這書是俺讓寶哥兒幫俺挑的,你看喜不喜歡。要是不喜歡,俺再給你買你喜歡的。”說話的時候,吳哥兒不好意思看姜琪。姜琪的愛好他都是跟三壯打聽的。買書也是參考了三壯的意見。
姜琪把布包打開,是兩本論策,真是他喜歡的類型,“我喜歡。”
回去的路上,姜琪還想着他阿爹這回沒看走眼,平哥兒還挺貼心的。
晚上回去,張寶和大壯講了今天遇到個漢子和他長得有些像。
“像像唄。”大壯翻了個身,滿不在乎地說,“啥時候讓小五自己睡?”
五壯這時候還沒睡覺,躺在牀上拉着張寶的手玩。聽到大壯說要讓他自己睡,五壯趕緊把張寶的手抱進懷裡緊緊摟着,自己也往張寶那邊擠了擠,“和嫂麼麼睡。嫂麼麼抱着睡。”
大壯調過身來,手伸出去摸五壯的腳,“這麼大的漢子還和你嫂麼麼睡,你羞不羞?”
五壯踢着腳想把大壯的手甩掉,“不羞。就和嫂麼麼睡。”
大壯說,“你嫂麼麼是俺的。俺和他睡,你一邊去。”
五壯直接喊出來了,“俺的,俺的。”邊喊還邊用腳去踹大壯。
張寶把五壯往懷裡摟了摟,“幹啥,幹啥,老實點睡覺。”
大壯往張寶這邊挪了挪“俺看這小子越來越欠揍了。”還拍了五壯一下。
五壯不讓,揮着手又打回去。
張寶閉着眼睛說,“你招他幹啥?忙一天不累啊?趕緊睡覺。”
“睡睡睡。”大壯就把眼睛閉上了。
店裡的生意越來越忙,大壯還要幹別的事,柴火就有些不夠用。直接買的話又有些貴,不如僱人劈柴。找人劈柴自然要找身體好,力氣大的人,張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長得像大壯的漢子。那漢子看起來就有力氣,樣子也憨憨的,估計是個老實人。
張寶決定錄用那漢子,就叫上大壯,一起去找那漢子。
也是巧了,那漢子正在西街幫人家擡東西,大壯和張寶一找就找到他了。
因爲張寶說這漢子像自己,大壯就仔細瞧了瞧這漢子。果然,長相和身量上都有些像。
那漢子一聽說是要僱他去劈柴的,連忙笑着說,“俺有力氣,保管把活幹好。”
張寶問,“你這邊活幹完了沒?”
漢子忙不迭地應到,“幹完了,幹完了。”生怕慢了一點,人家就不要他幹活了。
大壯說,“那現在就跟俺們走吧。”院子裡面的柴不多了,得趕緊劈啊。
路上,大壯打聽了這漢子的名字和家裡的事,知道這漢子叫田大富,家裡還有五口人。田大富,大壯總覺得在哪裡聽過。不過這平江鎮上姓田的還挺少的。
路過賣蜜餞的鋪子,張寶想起來一件事,“大壯,上回四壯說要買蜜餞吃,你給他買了沒?”
“買了,買了。”
走在兩人身後的漢子瞧了瞧眼前魁梧的身影,“你叫大壯?是不是田大壯?”
“是啊。”大壯以爲他聽人家說過他的名字,自從家裡開了店,鎮上好像有不少人都認得他了。
那漢子又道,“那你阿爹是不是叫田義?你阿麼姓葉?”
“是啊。”聽到這裡,大壯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他爹麼都死了三年了,按理一般人是不會像外人提已經去了的人的。
那漢子有些激動道,“俺,俺是你大堂哥啊。”
“大堂哥?”大壯好像有點印象。他是有個大伯,有兩個堂哥。“大伯還好嗎?”
“俺阿爹身體好着呢。走,走,俺帶你去找他。”大富很是激動,“自從和二叔家走散了,俺爹麼就老念着你們。現在好了,咱們終於團聚了。”
或許是被漢子激動的心情感染了,大壯也顯出了激動。張寶一直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大壯向大富介紹張寶,“大哥,這是俺夫郎。是本地張家莊的人,叫張寶。”
張寶說,“哎。大哥你好。”
“嘿嘿,俺見過寶哥兒。你們不就是八戒食肆的嘛,俺聽過。”大富又問他,“二叔和二叔麼好嗎?”
大壯嘆了口氣,“俺爹麼走了三年了。”
“啊?”大富也跟着嘆了口氣,帶着大壯和張寶往鎮子北邊走。
出了鎮子,看到一些簡陋的棚子。大富指着一個棚子說,“俺們現在住那裡。”棚子門口還曬着兩件衣服。
大壯立馬說,“大哥,去俺家。俺家新蓋了房子,有地方住呢。”
張寶也跟着勸,“是啊,大哥去俺們家住。”
大富不搭話,衝着棚子的方向喊,“阿爹,阿麼,看俺把誰帶來了。”
棚子裡的人聽到聲音很快走了出來,“誰啊?”這大富能領誰回來?
田忠一看見大壯就楞了,“這是,這是”
大富說,“大壯啊,二叔家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