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泡在水裡,李小清撿出一把搓了搓, “錢哥兒,俺聽說那個劉富把鎮東邊那個姓何的寡夫帶回來了。俺聽說,那哥兒肚子都鼓起來了。”
一提到劉富,馬錢就沒個好臉色,“那個天殺的。”
“要俺說,劉富肯定之前就和那何寡夫勾搭上了。這麼些年,劉家不就嫌林哥兒沒給他們生個小子嘛。俺估摸着知道何寡夫肚子裡有孩子了,就想把林哥兒趕走。”鄭竹子說這話的時候還轉頭看了看廚房門口,林哥兒正在廚房裡面炒菜。
馬錢把洗好的菜放到一邊的筐子裡,“沒事,林哥兒聽見了也沒事。俺們家林哥兒不稀罕他。”
劉富家的事情現在也就是飯後茶餘的談資。也沒人真的去關心或者去憎恨。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人要一直往前看。
這兩天吳哥兒又犯愁了。前兩天有人要給李周介紹對象。本來李周沒和他說這事,還是他無意中撞見一個媒哥兒跟李周說話,他才曉得這件事。
吳哥兒又不敢直接問李周,不問吧,心裡也怕。愁得吳哥兒兩天沒睡好覺。
李周問道,“你這兩天咋啦是不是百歲走了不習慣”
吳哥兒扯了個藉口,“嗯。俺想百歲。”
這事吳哥兒也沒人商量,孃家人他是指望不上的。王天他也不敢商量。吳哥兒就怕王天本來不知道這事,被他一說,王天再動了心思。
思來想後,吳哥兒還是把這事和張寶說了。
“啥?有人給周哥說親?”張寶皺着眉想了想,“俺估計周哥是不想再娶了。俺這幾天都沒聽他那有什麼動靜。要不,俺晚上和大壯說說,讓大壯去套套話。”
“哎。”吳哥兒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晚上回去,張寶就把這事和大壯說了。大壯正在磨桃核。桃核是小毛桃的核,不大,和成人大拇指指甲蓋那麼大。大壯準備把桃核刻成籃子的樣給百歲掛着。“俺看周哥沒有再娶的意思。”
“俺也是這麼覺得的。你說這誰沒事要給周哥說親啊。”這也是看上李周的錢了。“你還是去探探周哥的口風吧。”
“行,俺明天去探探。你瞅瞅俺這像籃子不”
張寶把桃核拿到眼跟前看了看,“你這柄弄得太長了。”
“俺瞧着也是。這個就先給五壯吧。下次弄得好看一點再給百歲掛着。”
張寶拍了拍他肩膀,“你這也太偏心了。上回五壯還跟俺說你不疼他。”
“誰不疼他了。那小子太皮了,也不用給啥好的。只要不餓着就成。俺家百歲是個小哥兒,可金貴着呢。”
大壯第二天就向李周旁敲側擊了這事。李周表示自己沒這想法。
“說老實話,大壯,俺真沒想過再找一個。俺就看中吳哥兒了。俺曉得,現在來找俺的人其實就是看中了俺的錢。其實俺還是個跛子,不過在那些人中,俺現在是個能掙錢的跛子了。吳哥兒不一樣。俺一定好好對吳哥兒。”這話李周既是說給大壯聽的,也是告誡自己。
回頭大壯和張寶說了李周的話,張寶聽了覺得李周這樣的纔是真男人。看得清事實,對自己有準確的定位。對家庭,對自己的伴侶能夠負責。以前張寶也見過很多出軌的男人。張寶不知道這些人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去出軌的。有人說,老夫老妻的,生活沒有激情。有人說,只是找一下生理上的刺激。沒有激情,可是這樣的男人沒有想過他的老婆還在忍受。他尋求的生理刺激對家人是一種心理上的傷害。張寶一直覺得,身爲男人,肩上就得扛責任,心裡就要拎清楚。做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情堅決不做。
張寶又把話轉給吳哥兒,吳哥兒一聽心就安定下來了。他暗自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和李周好好過日子。
李周和吳哥兒的事情過去沒兩天,就有人上門來給田大富說親了。
那人是個石哥兒,住在鎮子南邊的顧家莊。因爲是個石哥兒,家裡窮,人長的也不俊,今年二十二了,還沒出嫁。這哥兒的爹麼看田大富是大壯家的親戚,自己又能掙錢,就託了人來說親。
本來陸義聽有人來給大富說親心裡還挺高興的,但是一聽到對方是個石哥兒,陸義心裡就有些不情願。
張寶也聽說了這事。他私心裡希望這個爲家貢獻了很多的漢子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