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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今年3歲了, 是個髒小孩,衣服黑的不成樣。眼睛長的大大的,很有神, 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張英覺得挺滿意的, 他拉拉張寶的衣服, “寶哥兒, 你給看看?俺也沒啥主意。”

“行。”張寶看出來張英對韓山是滿意的。他瞧着韓山面相憨厚, 應該不是一個奸惡之人。“韓山,你先跟着俺回家。娃一塊帶去吧。”這是替張英下了決定了。先把韓山帶回自己家考察考察,人品各方面行的話再讓張英和他成親。

韓山沒啥東西, 和小孩兩人一共收拾了兩套衣服,兩個缺口的碗, 一起卷吧卷吧在包袱裡打包帶走了。張寶先帶韓山和小孩狗牙兒去買了兩身衣服, 這錢是張英付的。然後帶着韓山去客棧洗了澡, 乾乾淨淨地出來後人果真不一樣。濃眉大眼,笑起來時右邊臉頰隱隱地有個酒窩。

巴扎黑和三壯的回家旅途是很悠閒的。只是有一點不好, 巴扎黑不願再單獨開一間房,非要跟着三壯一起睡。他給的理由就是怕浪費錢。三壯其實挺不願意的,兩人沒成婚,起碼得有個禮儀,不能就這麼住在一起。何況幾年前二壯和明哥兒先孕後婚, 嫂麼麼就一直說不能先佔哥兒的便宜。如此一來, 三壯只得天天打地鋪。好在不缺錢, 多要了幾牀被子, 鋪在地上也鬆軟。巴扎黑心裡另有想法, 他就是想趕緊和三壯在一起,他怕三壯不要他, 他想把三壯綁好。

張寶領着韓山和狗牙去了店裡,問他們餓不餓。韓山有些拘謹,結巴地說不餓。狗牙卻小聲說了句,“餓。”韓山的臉立馬就有些紅了,把狗牙拉到身後,怕新主家怪罪。

“蚊子,領他們坐着。給上一個肉菜,一個素菜一個湯,多給盛點米。”張寶說完這話就離開了。

蚊子領着韓山和狗牙找了個位置坐下,去廚房報了菜。狗牙第一次坐在這種地方吃飯,比較新奇,東看看,西看看,小酒窩一直掛在臉上。

蚊子領着韓山和狗牙找了個位置坐下,去廚房報了菜。狗牙第一次坐在這種地方吃飯,比較新奇,東看看,西看看,小酒窩一直掛在臉上。

三壯帶着巴扎黑特意繞道去了吳二家。吳二家裡條件不好,屋子是一般的磚房。三壯看見只有吳二夫郎和小哥兒衣服上的補丁。吳二家其餘人的衣服上都沒補丁。吳二夫郎有些畏畏縮縮的,也不太敢和三壯說話。三壯瞧着他氣色也不怎麼好,就問他是不是生病了。吳二夫郎搖着頭說沒有。三壯看出來吳二夫郎和哥兒生活的不好,可是具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猜想,可能是吳二夫郎受了他大哥家擠兌。三壯看着心裡難過,卻不知道怎麼幫他們。

沒辦法,三壯留了些錢給吳二夫郎,帶着巴扎黑離開了。路上,三壯心裡怎麼都有些不得勁。巴扎黑用蹩腳的大曆語安慰他。離吳二家約摸有半個時辰,三壯聽見外面有人喊他。他撩開小簾子往外一瞧,瞧見吳二夫郎抱着哥兒追了過來。三壯趕緊讓車伕停車。

吳二夫郎抱着孩子,神情悽惶,“好人,你若念着俺家吳二那死鬼的好,就替俺好好照顧小哥兒。哥兒跟着俺受罪啊。”

三壯來不及再說話,吳二夫郎把小哥兒一把塞進三壯懷裡,順着來時的路跑走了。

“那,那現在咋,咋辦啊?”巴扎黑剛掀開簾子,還沒來得及跳下車發現事情已經結束了。

阿麼走了,小哥兒哭鬧起來,掙扎着要從三壯的懷裡下來。三壯抱着小哥兒又拍又哄,許諾了買糖給他吃後,小哥兒才安靜下來。眼睛溼潤潤地,用帶着濃濃鄉音的童聲問,“俺阿麼呢?”

“你阿麼現在有事,叔叔先照顧你。”既然哥兒是吳二夫郎後來送出來的,三壯就不會貿然地把哥兒帶回去。請車伕把車趕到最近的鎮上,給了點錢讓車伕去打探消息。三壯便帶着巴扎黑和哥兒逛起了住着的這個小鎮。

小鎮子不算富裕。三壯帶着巴扎黑和小哥兒去了最好的酒樓吃飯。由於心裡掛着吳二夫郎的事情,三壯給錢的時候多給了二百多文。巴扎黑拉拉三壯的衣袖,結結巴巴道,“多,多給,錢了。”巴扎黑雖然不精通大曆國的語言,可是大曆國錢的換算他們克拉瑪依族人可都是從小就會的。

回了客棧,三張哄了小哥兒吳瑕睡覺。“巴扎黑,我和你說些話。”

“什麼,什麼話?”巴扎黑有些高興,他喜歡和三壯交流。

三壯遲疑地看了眼巴扎黑,“是這樣,不管怎麼樣,吳二夫郎給我送來了瑕哥兒,一定有他的難處。瑕哥兒是吳二唯一的骨肉,這小哥兒我是怎麼也要照顧好的。我是這樣打算的,我人瑕哥兒做義子。只是這樣就委屈你了,還沒成親就讓你做了阿麼了。”

“咦?”巴扎黑花了好長時間才理解三壯的話,“沒,沒有關係。吳二是你的救命恩人。咱們應該報恩。”

車伕打聽了消息回來,嘆聲嘆氣地講了吳二夫郎的事兒。那吳二夫郎把哥兒送走後就去投了河。聽他家鄰里講,自從吳二當兵去了,吳二夫郎和哥兒在家就受排擠。吳二夫郎活幹得多,休息得最少,家裡地裡的事都咬着牙做。三壯聽了,也只嘆了聲氣,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沒立場也沒身份來管這件事。只是可憐了瑕哥兒,才兩歲的孩子就沒了爹麼。

剩下的路程,三壯也沒了閒逛的心思,一路趕着回了平江鎮。瑕哥兒經常哭鬧着要阿麼,路上還生了場病。好在巴扎黑耐心,一路上都抱着哄着瑕哥兒。甚至,瑕哥兒跟着巴扎黑還學了不少克拉瑪依語。

到了平江鎮,三壯先去了槐樹裡。三年多沒回來了,平江鎮變化也不大,路人還有幾個能認出自己。八戒食肆的門檻上坐着個玩石子的娃娃。娃娃的鼻子像二壯,眼睛像明哥兒,三壯瞬間就知道這個娃娃是誰了,“狗子。”。娃娃直直抵盯着三壯“你誰啊?”這口氣又和張寶一模一樣。三壯笑出聲,“你阿爹呢?我就找他。”娃娃邁着四方步跑進屋。二壯很快牽着娃娃出來了,娃娃的小手裡多了一塊梅花糕。這梅花糕是五壯的最愛啊。

“三弟。”

“二哥,我回來了。”

路過廳堂,不少老顧客都認出三壯了,笑呵呵地和三壯聊幾句,又和二壯磨嘴皮子,“你們家三當家回來了,這可是好事。今天有活動不?”

二壯人逢喜事精神爽,“有活動,有活動,一律半價,一律半價。”

巴扎黑抱着瑕哥兒亦步亦趨地跟着三壯。等到了後院,二壯才注意到巴扎黑和巴扎黑懷裡的小孩。“這,怎麼才幾個月,孩子都這麼大了?”

三壯,“。。。。。。。”

巴扎黑,“。。。。。。。”

韓山在張寶家呆了三個月,做事是任勞任怨,活也搶着幹,就是人有點軸,犟死驢的。張英遇到他不好意思多瞧,對狗牙兒倒是挺照顧的。

大壯和張寶瞧着韓山人品還不錯,韓山和張英的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韓山和張英成親後兩個月,巴扎黑和三壯也舉行了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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