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夫人你大可不必讓她過門了,你沒看出三公子都討厭她了嗎?”童兒是一直看不慣單惠孃的驕橫跋扈的,只是想不通爲什麼夫人會同意讓惠娘進門做姨娘:“不過……我倒是聽說……”
顧如錦看了一眼童兒:“聽說什麼?”
“我聽我的同鄉,也就是在惠娘院子掃地的小山子說,惠娘最近喜食酸的……夫人,你說,她會不會是有了?”童兒說道這裡,緊接着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差點忘了,小山子還說,有一次他給惠娘送香料,她硬生生將那名貴的紫羅香倒了。”
“紫羅香裡有麝香,照你這麼分析,似乎並無道理。”顧如錦點頭道,不過還是沒有動作,在她眼裡就算是惠娘有了身孕又如何,她根本沒有把慕楓當成相公,何況是他的女人呢?
童兒看到主子不着急,她倒是擔憂起來:“主子,萬一她把這件事告訴老夫人,那可就……”
“就算她不告訴,想必老夫人也是知道此事的,你不是說有人給她送紫羅香嗎,怕是就是老夫人的人吧。”
“怎麼會,老夫人想要害惠孃的孩子?那紫羅香裡的麝香是墮胎用的,怎麼說惠娘懷的都是三公子的孩子,老夫人怎麼能這麼做呢?”
顧如錦嘆了一口氣,這家裡沒有人是省油的燈,她看了一眼還沒有想明白的童兒,耐心的解釋道:“老夫人不是害惠孃的孩子,而是借這件事來試探一下她是否懷孕了,那惠娘有制香的本事,一聞就知道,老夫人這麼做全都是怕我知道惠娘懷孕了。”
“原來是這樣,老夫人對惠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也就算了,幹什麼到現在還不袒護着夫人。”
說話間很快的,童兒就把顧如錦烏黑的長髮都挽起來了,簡單的發誓,只是點綴了幾個珍珠的髮飾,妖嬈的鵝蛋臉上,桃花眼裡平添憂愁,不過但凡見過顧如錦醉人的微笑的人,都知道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的這句話用在她身上一點也沒有錯,一身淺藍色的衣裙,鳳凰紋路銀線閃閃發光,更加襯托的顧如錦美得的不可方物。
“小姐,其實你比那個妖媚的表小姐好看多了。”童兒笑着說。
“好看也不是跟她們比的,也不是給慕楓看的。”顧如錦不屑一顧的說,在她心裡根本就沒有慕楓這個人。
自古以來都是女爲悅己者容,自己所有的美好都是想要留給棲雲子看的,只是他現在不在,自己只能是給自己平淡的生活找一些樂趣了。
顧如錦覺得自己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在自己即將離開慕楓,離開暮家之前,給他們重重的打擊,這樣才能足夠自己所受到過的委屈。
小跨院的門開着,院內的香樟樹長得高大,投了一片樹蔭。
已經接近仲夏,天氣越來越悶熱,即便是什麼也不做,也會流汗,可就是這樣悶熱的天氣,顧如錦頂着大太陽去小跨院,看望那個近日聽說被慕楓冷落了的人。
院子裡的樹蔭下,石凳上坐着一個女子,在她對面坐着的是一個面生的丫鬟,兩人一替一換的下着棋,在一旁還有單惠孃的貼身丫鬟用扇子扇風,看看起來還挺悠閒。
“不下了,不下了!”不知怎麼的,單蕙娘惱怒了,將棋盤都推翻在地上,棋子噼裡啪啦的掉了一地。
那個面生的丫鬟還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彎腰就要撿起那些棋子,卻被單蕙娘嗤之以鼻的道:“停下,我叫你停下你難道耳聾了嗎?走,你給走,我要你這不把主子當主子有什麼用,現在連你這個丫頭都敢騎在我頭上了,你當你是什麼東西?”
一聽她這話,顧如錦心裡明白了,她是早就發現自己來了,還裝作不知道,剛纔說的那番話可不就是衝着自己的嗎?
“妹妹,這麼熱的天,你還有着身子,怎麼還這麼大的火氣。”顧如錦如芙蓉花一般的臉上,斂去了冰冷,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似是溫柔和善的笑着說:“你若是氣出好歹,三公子便該心疼了。”
“喲,是姐姐呀,呵呵,這麼快姐姐就知道我有身子了?”單惠娘從她私人的大夫那裡得知胎像穩固,所以就不怕把事情說出來了,再加上仗着最近有了身孕,便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更加不把顧如錦放在眼裡。
“這樣的悶悶不樂的,難道是三公子讓你不高興了嗎?”顧如錦繼續笑着說,心中想着,單惠娘當真是個糊塗的人,就算有孩子了又能怎樣,任何一個女人都能生孩子,有了身孕並不代表就可以拴住地位。
現在這個家,幾乎都是顧如錦一點點贏來的,她就算是不爲了慕楓,也不能輕易的讓她們坐享其成。
顧如錦笑容裡冗雜了一些對單惠孃的輕視,胸大無腦的女人才像這樣,都不知道自己要大禍臨頭了,還在這裡跟她作對。
“姐姐明知故問,最近三公子總是早出晚歸的,我也不知道最近表哥在忙什麼,可我聽人說,三公子最近去姐姐那裡比較勤,雖然沒有過夜,可足以見得比起我來三公子更對姐姐比較上心!”
“三公子是去找我,不過都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我可沒有和妹妹你爭搶三公子,他沒去你那裡,或許真的忙了一些。”顧如錦笑着,看了一眼地上,佯裝驚奇的撿起一枚棋子看了看:“瞧着棋子都是和田玉的,一定是三公子給你弄來的吧,我聽說和田玉最養膚了,還能讓人心靜好處不知道有多少,三公子第一個就想着給你送來,這不是說明他很心疼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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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我倒是不這麼覺得呢。”單惠娘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已經是驕傲的很了。
你看,顧如錦,就算是你是夫人又怎麼樣呢?家裡的大小事務都是你說了算,只不過是是多勞心勞力而已,最後這個暮家的家產還是我肚子裡孩子的。
這樣想着,單惠娘別說有多麼得意了,本來生氣板着臉的臉卻漾出笑意,一副傲嬌的模樣看着顧如錦,那種示威的感覺,就好像是她做這個小三做的正當了,能做到她這份上還算是她的本事。
“怎麼不覺得,三公子對你的好,我看在眼裡都嫉妒呢,不過嗎,我倒是希望三公子疼妹妹你,畢竟你要爲暮家傳宗接代不是。”顧如錦很沉得住氣,語氣溫柔,她看着單蕙娘得意的樣子,到沒有生氣,因爲她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了。
“不敢當,我有了身子,就算此前也幫不上什麼忙,日後家裡家外還有生意上的事情,還多有勞姐姐操心了。”單惠娘覺得,自己把話都說到這樣了,顧如錦還不生氣,而且她嫁進來也這麼久了,慕楓不可能沒有碰過她,這麼久她沒有動靜,該不會是顧如錦不能生吧?
既然這樣,單惠娘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那日後暮家的家產還不都是自己的了,那顧如錦說到底就是個替人辦事的奴隸,不像她有了三公子的寵愛,還有孩子,以後就算自己不服正,那真正幕後的主子也是自己了,沒有孩子的顧如錦就算再狡猾將來不還得是巴結自己嗎?
“不過男人忙生意是好,可我就是替妹妹你擔心。”顧如錦表情擔心,她儘量做到真真的,不讓惠娘看出來有什麼虛假。
單惠娘一聽她的話,不由得來了興趣,眼巴巴的看着顧如錦,等着聽她下面說什麼。
“前不久我外出,不巧遇到周雪瑤了,你沒見着她的模樣,憔悴不已,即便關了這麼久還遭遇了這麼一會事,但卻絲毫沒有沮喪,反而神采奕奕,還央求我替她說情,讓人放她回來。”
“果真如此?”單惠娘一激靈,緊接着緊張的問:“那姐姐你是怎麼想的?”
“我怎麼能讓她回來,以前還行,多納一個進門爲三公子開枝散葉是好事,可她偏偏不知好歹。”顧如錦惋惜的說道,沉沉的嘆了口氣:“說來也是奇怪呢,你說,我這個表姐一向是做事穩妥的,怎麼可能會做出這麼不顧禮義廉恥的事情呢?”
單惠娘可怕周雪瑤回來,連連點頭:“周雪瑤那些狐媚之術就會勾引表哥,若是那個狐狸精過門,指不定會多麼趾高氣揚,到時候那還咱們姐妹的位置,姐姐不讓她過門是對的。”
只要是聽顧如錦說有關於周雪瑤的事情,單惠娘就會莫名的緊張,所以她纔想着用盡各種的辦法趕緊的把那個女人趕走。
顧如錦點點頭,心裡滿是不屑,單惠娘還說別人呢,她可比周雪瑤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通,爲什麼都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她的肚子怎麼連一點反映都沒有呢?”顧如錦沉默了一會,忽然裝作不經意的說道。
說這句話,顧如錦並不是沒有目的的,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要挑起周雪瑤和單惠娘她們之間的爭端,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漁翁得利,有坐山觀虎鬥的好事怎麼能放着不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