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準備好了麼?”端祥着銅鏡中那張絕色的姿容,剛剛君昊已派人傳話,說赤國的使者已經到了,請她入殿。
“娘娘——”雖然早已領教慕容紫靈的美麗,但小喬還是被深深怔住了,經過精心打扮,娘娘真如那畫上走下的仙子,款款風情。
“走吧,”慕容紫靈淡淡地道,並沒有在意小喬的神情,她的思緒已經飄得很遠很遠……該來的還是會來,不是麼?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是要面對的。
“噢,”小喬一愣神,似乎覺察到慕容紫靈的異常,她今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打扮得太過精緻與美麗,心中浮出一絲莫名的不安。
“娘娘到——”
一聲聲高亢的傳喚,在衆人的翹首以待當中,一抹高貴的白衣紅衫的身影徐徐落入衆人的眼中,真是明媚如夜空中皎潔的月亮,亮亮地晃住了衆人的眼。
“叩見娘娘——”一時此起彼伏。
慕容紫靈只是淡淡地在小喬的攙扶下,目不斜視,優雅地走在跪了一地的臣子的紅色地毯上,似乎她就應該是他們心中神聖的皇后,典雅而尊貴!
很快的,慕容紫靈的眼中迎來一抹熟悉的笑意,是他?淺玉男子,噢,確切地說,應該是皇甫煜,還是一身淺玉,只是換了裝束,似乎這個顏色真得很襯他,更顯得他鶴立雞羣!
從容地,她和他擦肩而過,她終於知道她的那份不安是來自哪裡?她終於相信爲什麼女人的第六感覺總是那麼地準確而又毫無根據。
“臣妾叩見皇上!”慕容紫靈機械似地行禮,看不出半點情緒。
“請起——”君昊在見到她入殿時的那一眼,就有點後悔了,難道這麼做真錯了嗎?還是在不知不覺中真得動了心了?來不及細想,卻見她已近前,她的眼中波瀾不興。
當慕容紫靈徐徐落座後,掃了一眼大殿,這是自己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也可能是最後一次,想到此,眼神暗了下來。感覺到幾分關心熱切的眼眸,凝神望去,竟然是風華他們三人,鑫磊呢?一看到他們三人,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裴鑫磊,後才恍然大悟,裴鑫磊雖然因爲母親的關係加爵封候,但不入殿,不議政,只是一種形式上的證明,證明他有着皇室的血脈,純正而高貴!
慕容紫靈看着風華三人微微頷首示意,原來他們竟是如此有緣,轉了一大圈,回到原點。他們不知道她是他們的皇后,而她也不知道他們是她的臣子,這是不是也可以歸結爲天意弄人呢!想到此,旁若無人地苦笑了。
“君昊,剛剛我的提議考慮得怎麼樣了?”皇甫煜雖在殿下,但絲毫不掩飾他君王的霸氣與權威,敢獨闖敵國而面不改色心不跳,要麼就是具備足夠的膽識,要麼就是擁有足以叫板的籌碼,會是哪一個呢?也許二者皆有。
“皇上——”立於殿下的程正豪急忙上前一步,恭身道:“自古保家衛國是男兒的事!我們堂堂七尺男兒怎麼可以讓一個女人去換取一時的安寧!要打就打,正豪甘腦塗地!”
“皇上——”立於左側的尹國豪也上前一步,道:“這事關國體,請慎重考慮啊!慕容一家爲保皇上而受先帝追封爲滿門忠烈,娘娘也頗具母儀天下之風,務必深思啊!”
“哈哈哈——”看着他們一來二往,皇甫煜朗朗大笑:“君昊,我用兩座城池換你一個美人,難道不值嗎?你可要想好了,否則——”
“真不要臉!否則怎樣?!”程正豪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地看着皇甫煜,恨不得撕爛他那洋洋得意的臉。
“血洗洛城與漢陽。”說得雲淡風輕,可字字擲地有聲,聽得在場的衆臣倒抽一口冷氣,皇甫煜的冷酷三國皆知,他說到做到!
“我答應你——”緩緩的、堅定的聲音再次震住了衆臣,都表情各異地看着慕容紫靈,有不解的,有痛心的,有不捨的,有幸災樂禍的……
“天佑,你瘋了!”程正豪真想衝上去好好打醒她,可是卻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習錦程緊緊給抱住了:“別衝動!”
“你放開我!快放開!她真得瘋了!”程正豪激動地口不擇言:“她都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麼!皇上,我們不應該,不應該用一個女人來解決——”
“錦程,帶他下去!”慕容紫靈看着程正豪發自肺腑的言行,禁不住眼眶都溼潤了,謝謝你,程正豪,你這個朋友我真得沒白交。看到君昊愈來愈陰沉的臉,心中一沉,嬌喝一聲。
“是!娘娘。”習錦程暗使巧勁,才抵得過程正豪一身蠻力,費了好大神纔好不容易的把他連拖帶摟地攬了出去。
“我答應你。”像再次確認般,慕容紫靈慢慢起身,徐徐離開座椅,邁下臺階,走近傲然挺立的皇甫煜,緩緩擡起右手,平靜無波地看着皇甫煜熾熱的眼眸,心中冷笑,至少她慕容紫靈在他的心中還值兩座城池,倒不像座上的那位,自己完全是一顆任人擺佈的棋子,一文不值。
“帶我走吧——”慕容紫靈突然綻開了如花的笑靨。
皇甫煜緊緊握住那份柔軟,看着慕容紫靈顛倒衆生的笑靨,心中感到很不真實,但手中的溫暖卻在提醒着他,她爲他而笑,不爲別的。想到此,皇甫煜也笑了——
“我會實踐我的承諾,等我們安全抵達赤國後——”皇甫煜淡淡地拋出這句話,便攜慕容紫靈昂首闊步地離開了大殿,令她窒息的大殿。
“娘娘——”衆人伏地、含淚相送,也許他們都在痛恨自己的懦弱,可看看那端坐得一動不動的皇上,也許更傷心的是他吧。
沒有看他,從進殿到離開,她的眼中就沒有他,哪怕是一絲怨恨也好。君昊緊抓住龍椅上的扶手,親眼看着她離開,爲什麼會那麼心痛,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