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已清楚的告訴我——父親精神失常!
他——瘋了!
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那裡空蕩蕩的,鈍鈍的疼。
“好了,快去二孃那裡歇歇吧。”李過寵溺的輕輕擦去父親臉上的汗, 勸他離開。而後轉身看向我, 他似是早已知道我的到來, 臉上淡淡的,
“如你所見!這事也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他深邃的目光靜靜地看了我片刻, 輕輕一嘆,走過來將我扶到椅子上坐定。
“爲什麼騙我?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我壓下心中滔天的巨浪,艱難的問。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憂鬱, 緩緩走到窗前,負手而立, “你不覺得他現在很快樂嗎?”
我一怔, 的確, 因着簡單而快樂!
“藍山一戰,你替父受過, 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裡,還說了那些話,已是大大刺激了他.回來後,父親坐在你的屋裡,半天沒動。後來, 說了一聲:葉紫, 是爲父害了你!便接連吐了幾口鮮血......”說到這裡, 李過看了看我, 如嘆息般低語, “他真的很疼你。”我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他讓我發誓好好照顧你一生一世,便開始不眠不休的拼湊劍譜。心力交瘁之下終至走火入魔。”
我閉上了眼, 心裡五味雜陳。
“父親只是個武癡,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執著癡迷的人了……”
李過顯然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中,他狹長的鳳眼泛着令人沉醉的光彩。
我看着他的側影暗暗慶幸,父親收養了他,是父親的福氣,這個人真的懂他敬重他。
“一個武癡,在聽到江湖中出現了自己癡迷的東西,他會怎樣?”他輕輕嘆息,“他很想親眼看一看,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於是他就這樣做了。”
他霍然轉過頭來,周身散發着凜冽寒氣,皺緊了眉頭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血洗第一山莊?!你認爲父親是那樣狠毒冷血之人嗎?”
我從沒見過他如此嚴肅的樣子,重重的壓迫感讓我擡不起頭來,不敢與他對視。
“難道不是?可是,我親耳聽到父親說:掃平了第一山莊都沒找到《絕情劍譜》,季軒也是死路一條等等”難道是聽錯了?
“你聽到了?原來你是知道的?”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越握越緊。
忍不住輕叫出聲“啊……疼…….傷還沒好!”
李過在我喊疼的剎那迅速放手,臉上滿是疼惜懊惱,“對不起,是我的錯!”
他不再看我,繼續注視着窗外。
轉身的剎那,我看到浮現在他眼中的痛苦悔恨與落寞。
“你可曾聽父親說是誰掃平的第一山莊?沒有吧?因爲——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血洗的山莊!”
我震驚的看着他,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智商並不高,分析推理能力也不強,承受能力更是弱!今天的事一樁接着一樁,我真的要暈過去了。
“那時,我在外尋找你的蹤跡,父親就只帶着幾個親信去了。”李過深深的嘆了口氣,“那劍譜豈能輕易讓人窺視,爭執之下父親就與那莊主打了起來。豈知交手之際,突然冒出很多黑衣蒙面之人,就這樣展開了一場混戰。父親知道不妙,卻已無法脫身,在混戰之下誤殺了莊主。僅剩的兩人親信,拼死護着他,總算殺出一條血路,撿了一條命。其實,那第一莊的莊主本已被黑衣人殺得僅剩下一口氣,是刻意將他送到父親劍下的......”
“這......是真的?真相竟是如此?!”
李過並不看我,繼續說道“第二日,陰月教血洗第一山莊的消息便傳的沸沸揚揚……被滅門,只是爲了滅口罷了。父親追悔莫及……”
“那父親豈不是背了黑鍋?”
“第一莊的莊主畢竟是父親殺的,這樁血案……也是因他而起的。”江湖險惡!李過的身上有着深深地無奈.
“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
“查了很久也沒有頭緒。應該是幾批不同的人,一些是被僱來的殺手,還有一些應該是覬覦劍譜的江湖中人。因着天黑,又是混戰,只顧保命那及細看?武功路數刻意掩蓋,也沒有留下活口。而且很多死去的人尤其是黑衣人,都被化屍粉化成了一灘水。”
做的真是天衣無縫!
原來,這纔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