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用毒,紫曜凌也不着急,雙手推出,以掌風生生把粉末吹向了那人,倒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殿下好武功。”
“教主也不差。”
真正的戰鬥,從此刻開始。
紫曜凌從腰間抽了一把軟劍出來,羽曦也是第一次見他用兵器。
軟劍在空中陡然一震,似乎是出籠的野獸低低興奮地叫着,銀色的劍鋒在寒月的映襯下更顯冷芒,銀色的劍身發出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呵……流光劍竟然在殿下手中。”
紫曜凌斜劍指地,傲然立於院中,帶着某種審判的意味,神聖魅惑。
“好好打一場吧。”嘴角扯出一個微笑,那是遇到對手的趣味。
那人也低聲笑了出來,從腰間抽出一條銀色的鞭子,同樣泛着一絲寒意。
“游龍鞭。”上代毒教教主的武器。
“這條鞭子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本王還真是榮幸。”
說着,兩人拿着武器便又打了起來。
羽曦不懂武,況且兩人的身形都是極快,你來我往,她根本不知道這兩人的戰況。
倒是另一顆樹上的陸淵看得有滋有味,還饒有興趣地點評着。
“游龍鞭靈活多變,對山流光劍倒也算是剋星。”
“流光劍是劍中之王,而且還是軟劍,不見得會吃虧。”
“凌上次受傷之後,功力大漲了。”
“嗯?”受傷之後功力大漲?他記得當初他的右手可是傷得很嚴重的,就算是修養了兩個月但不可能恢復得那麼好啊。
“你仔細看。”
離辰這纔看下去,未想紫曜凌竟然是以左手執劍!
“他是左撇子?”
陸淵搖頭,“不是,不過他的左手劍用得很好。”見離辰仍是不解,忙繼續道,“以前凌和洛跟着雲隱真人習武的時候,每天都要相互打鬥以增強實戰經驗。凌他有一個大師兄是左撇子,每次比試都會叫他,那個大師兄武功其高,善使劍,凌就從那個時候起學會左手劍,順便學了那大師兄最好的劍法。”
因着紫曜凌用的是左手劍,那人的發揮倒也有些受限,畢竟習慣讓他很不自然,連鞭子的力道都有些控制不穩。
又是一個空檔,紫曜凌一招潛龍在淵,直直刺向那人心口的位置,那人險險一個擦身,劍鋒直接刺入他的左肩膀。劍鋒再一劃,直直指向倒地之人的心口。
那人咳出了一口血,“咳咳,凌王殿下劍法果然出神入化。”
此時,離辰和陸淵跳下了大樹,走到紫曜凌身邊。
“教主還是把面具拿下來讓我們看看廬山真面目吧,順便,告訴我們你真正的目的。”
陸淵看着他冷冷說道。
“呵……”那人突然笑出聲,直直看向他們,“你們以爲,我一點依仗都沒有就敢來這裡麼?”
話音剛落,那人竟然扔了一枚*出來,白霧阻隔了視線,待衆人回過神來,那人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還在戰鬥的黑衣人也離開了戰鬥,消失在夜色裡。
紫曜凌什麼都沒有說,把羽曦從樹上接了下來。
羽曦神思還有些恍惚,那個聲音,那個聲音,太像了,心中的那層疑惑也不斷地開始放大。
見戰場敵人已走,隱衛們也回到了自己該在的崗位。
離辰順便把地上的侍衛救了起來,便跟着幾人找到了蕭清逸。
“怎麼樣,抓到沒?”蕭清逸見了幾人急急問道。
羽曦搖搖頭,“被他逃了。”
“不過沒關係,匣子上我撒了獨門的草藥,只有小狸能聞到,那個人受了傷,跑不遠。”離辰見幾人頗有些萎靡,說了這緩解一下。
“嗯。”陸淵點點頭。
其實那被盜走的並非是鳳凰珠,當日在族譜上,離辰發現了紫星草的汁液。那汁液是一種特殊的草藥,一般用於驅毒,但它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就是可以抹去墨跡,但是遇火便會蒸發。
還好當初羽曦多留個心眼,大家這才發現了預言背後的字。
火烤之後,便又顯了這樣的字,“遇藍瑙之鏈者,方可交諸,蕭家終身效忠於藍瑙之鏈的主人,永世不悔。”
看到這,蕭清逸也明白了,羽曦手上的手鍊定然是藍瑙之鏈不會錯了。
於是又有了一計,想要抓住那黑衣人,去了心頭的威脅,故意搬出蕭王府,故意散播那些謠言,只爲引魚上鉤。
他也只能配合着,不僅是因爲祖宗的預言在那裡,還是爲了那個女孩子。
於是,便是配合他們演戲,抓人。鳳凰珠早就被羽曦拿走,交予紫曜凌送回了帝都。
羽曦自從剛纔回來,整個人就顯得失魂落魄,別人問什麼她就說什麼。
沒人問她,她就安靜地待在角落,無神地看着某個角落。
這一切都落在一雙紫色的眼眸中。
“天色不早了,大家早點回去休息。”紫曜凌的一番話讓衆人停下了討論。
大家看了看角落的羽曦,約莫也猜到了些。
“不如就住在王府吧,反正房間多的是。”蕭清逸好心地建議道。
大家也不推辭,點頭答應。
羽曦這才感覺衆人似乎都在看着她。
虛弱地笑了笑,“要走了麼?”剛站起來,突然頭一暈,估計是剛纔吸進去的一點毒氣還有些殘留。
紫曜凌眼疾手快扶住她,打橫便把她抱了起來,臉色也有些陰沉。
“妖孽,我自己可以走的。”當着這麼多人面,羽曦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別動。”出口的聲音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青蘇早在門口候着了,這小姐自然是住原來的房間。
“帶路。”
“是。”青蘇哪敢怠慢,忙領着人朝房間走去。
陸淵無奈地看着,只得說了句,“清逸你也早點休息吧。”
“承淵也是。青璃,帶客人去休息。”
“是。”
迴廊上,羽曦環着紫曜凌的脖子,低着頭看着自己領口的花紋。
妖孽很生氣的樣子,可是她不知道爲什麼。只能乖乖的。
紫曜凌一步一步走得很穩,不一會兒,青蘇便爲他們推開了房門。
“小姐,需要青蘇伺候麼?”
羽曦瞄了瞄紫曜凌,“不用了,青蘇,你先下去吧。”
青蘇也是極怕這傳說中的凌王,又放心不下自己的小姐,又看羽曦地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才躊躇着出了門。
“妖孽,你要幹什麼?”羽曦抱着被子偷偷打量着他。
紫曜凌對着羽曦粲然一笑,“小羽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幹什麼?嗯?”最後一個“嗯”帶着他特有的嗓音,魅惑天成。
羽曦也不怕會做什麼,“蓋棉被,純聊天啊!”
“嗯,那要聊什麼呢?”紫曜凌逼近羽曦,盯着她的眼睛,“毒教教主怎麼樣?”
羽曦嘆了一口氣,突然就伸手抱住了紫曜凌的腰身,把腦袋埋在紫曜凌身上,低低說道,“妖孽,我有點難受。”
羽曦此時半坐在牀上,紫曜凌則是站在窗前,摸着羽曦墨黑的頭髮,聲音突然就溫柔了下來,他知道她在難受,“怎麼了?”
搖搖頭,羽曦把腦袋埋得更深了,“你說爲什麼大家都帶着面具生活着。”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責任,帶着面具是爲了保護自己,就像淵,洛,還有我都有着僞裝。”這丫頭,估計又是被誰騙了,沈君莫那件事他一直記得,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被自己的朋友欺騙。
“爲了保護自己麼?”
“對。”
羽曦從紫曜凌懷裡退出來,微紅的眼睛盯着紫曜凌,“妖孽,你在我面前是沒有面具的吧?”
紫曜凌坐在牀上,拍着羽曦的背,“小羽很單純,在你面前我不需要面具。”
室內陷入了寂靜,紫曜凌等着羽曦對他坦白,這件事肯定離不開那毒教教主。
良久,羽曦才下定決心,“那個毒教教主,我知道是誰。”
紫曜凌微微一笑,把羽曦摟到懷裡,拿下巴抵着她的頭,給她足夠的溫暖。“嗯。”
一個字,沒有懷疑,沒有猜忌,沒有問爲什麼,無條件地信任,無條件的保護。
“他是水青玹。”
第二次在羽曦嘴裡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是那個神醫。
“我記得他的聲音,也許他沒想到我在,也許他也沒有想隱瞞。雖然我們只認識了一個時辰不到,可是他給我感覺就像是認識了好久的朋友。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可是他卻……”
聽到毒教教主開口的那剎那,她就知道,是他,那個聲音雖然不溫潤,甚至帶了陰冷,可是羽曦就是知道是他!
嗜血珠,黑衣人,鳳飛樓,串聯了起來。
當初墨淺即使用嗜血珠來代替了那顆鳳凰珠,水青玹需要嗜血珠,同時也要鳳凰珠。
於是,以神醫的身份開了那樣的藥方,通過陸欽的力量得到了嗜血珠,利用嗜血珠和鳳凰珠相似的特點,引他們入局。
十分自然地接近羽曦以謀取鳳凰珠,一石二鳥。
可是他沒有想到離辰的出現,離辰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他便將計就計假意下江南,轉移了所有人的視線。讓誰都無法懷疑到他身上,至始自終,他只是有着隱世神醫這一個身份。
鳳飛樓選花魁的那一晚,他的目的便是那顆嗜血珠,他定然知道鳳凰珠在她手裡!他要的只是嗜血珠!他要的,或許還是他們,死!鳳飛樓一役,他只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看着自殺殘殺的兩派,妄圖坐收漁翁之利!
也許,羽曦更大膽地想着,水青玹的目的根本不是鳳凰珠,只是他們!破壞他們的安排,更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看上去那樣謙虛,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爲什麼會這麼惡毒。”羽曦不斷地問着紫曜凌,問着她自己。甚至,想要問水青玹。
“小羽,別去想了,還有我在。欺負了我們的人,我不會讓他好過。”紫曜凌安撫着羽曦,這個女孩子,總是把人想象得很善良,卻被一次又一次傷害着。
水青玹,呵……估計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傷害了他們,就要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