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準備離開,卻在房間裡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
“別呼吸,有毒!”離辰大喊了一聲。
羽曦忙想捂住口鼻,不知從何處衝出一個黑衣人,揚手便要奪她懷裡的匣子。
還好羽曦反應快,後退了兩步至夕洛身側。
“閣下似乎的耐心可真不錯。”陸淵吃了離辰的藥,與那黑衣人交着手。
黑衣人不理他,只想奪了珠子。
離辰與陸淵都加入了打鬥中,夕洛護着身後的羽曦。
紫曜澈,你還沒死心麼?
“螳螂捕蟬,你當真以爲這麼容易?”陸淵一掌打在那黑衣人胸口,用了他七成功力,不死也半傷。
還以爲沒那麼麻煩,誰知室內又多出了五名黑衣人,魍也現身,四人紛紛被纏身,羽曦一人退在最後,少了防備。
一名男子見形勢不對,掠向羽曦,“都住手!”
銀色的匕首劃在羽曦的脖子上,第二次了,羽曦眸色一暗。
那一次被嫣兒挾持就害得紫曜凌生生廢掉了右手!這一次又是會怎樣?
“你敢動她!”夕洛沉着臉看着那柄匕首,琥珀色的眸子裡寫滿了憤怒。
“呵……你說我敢不敢?”輕佻的聲音傳出來,羽曦心中的慍怒又多了一層。
一名男子從羽曦懷裡拿過了匣子,雖然蒙着面,但那臉上的笑容不用看就知道。
“多謝郡主和諸位大人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故事在下還是很明白。”正想出手打暈羽曦,羽曦卻找準了時機右手肘移動,直直擊向那人肋骨以下,黑衣人一痛,失手放開了她。
夕洛身形一動,把羽曦接了過去。
“閣下還是留步吧!”說完,書房中的門窗突然全都被人封上!並有重兵看守。
領頭的黑衣男子笑了一聲,“原來在這等着我呢。”
的卻,這黑衣人不除,他們心裡總是有一塊疙瘩,乾脆將計就計放出鳳凰珠的消息引他入局,這一切都該結束了!
這屋子的裡裡外外都被封了起來,想逃跑是不可能的。
羽曦這便有四個會武功的,對方五人。
“你的傷還沒有好吧。”羽曦盯着男子的左肩膀,那裡曾經被流光劍所傷。
剛纔他挾持她的時候,羽曦早就感到他左手的力氣不對。
男子盯着羽曦,不說話,羽曦猜的是對的。
“上!”男子也不廢話,叫了人便上去。
魍留在羽曦身邊以防她再次被劫。
陸淵對上了兩名黑衣人,夕洛對上領頭的那人,離辰又應付一個,只剩下一個朝羽曦而來。
魍的功夫也不是擺在那裡的,這次再讓這小姐被劫,他萬死不能謝罪!
一時間,屋內充斥着各種打鬥聲,兵器交接的聲音。
陸淵那處的一名黑衣人看準時機,直直香羽曦衝去,想要故技重施,四人都被牽絆住,空不出手來。
眼見羽曦又要落入敵手,原本緊閉着的大門突然開啓,一股強勁的掌風擦着羽曦的臉頰而過,那名黑衣人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落在地上。
紫曜凌邁着悠閒的步子,帶着極大的壓力一步步走了進來。
冷風陣陣,幾名黑衣人手中一頓,失去了先機,紛紛被制住。
只剩下那領頭人和夕洛對峙着。
眼看鞭子便要沒入夕洛懷中,羽曦一急,朝着那人喊了一聲,“紫曜澈,住手!”
黑衣男子手下一頓,被夕洛躲了過去,又是一掌拍在他後心口。
最終還是落在了地上,“咳咳……”男子捂着心口一陣咳血。
羽曦不看他,撿起了地上的匣子。
“水青玹,紫曜澈,毒教教主,你的身份真多……”羽曦嘲笑似得看向他。
黑衣男子低聲笑了出來,揭下了面巾,紫曜澈那張臉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幾人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現下也不驚訝。
羽曦也是認準了紫曜澈還以爲他們矇在鼓裡,才喊了那麼一句,慌了他的心神。
“我自以爲我掩飾得很好,羽曦是怎麼知道的?”紫曜澈緩緩地站起身子,直視眼前幾人。
“呵……可能你太自信了,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水青玹的聲音我一直記得,雖然你刻意壓低了毒教教主的聲音,但我知道那就是你。另外,水青玹自小身體不好,澈王也是。我問過,澈王這幾年就是靠着嗜血珠續命治療,水青玹也要嗜血珠,鳳飛樓那次,也是你拿走了嗜血珠吧。澈王再度出現在衆人面前,身體全好了,沒有落下一絲病根,那定然是服了三顆嗜血珠!這麼多巧合,你說,我還會不知道麼?”
“原來是這樣。”紫曜澈笑了笑,“那麼你們現在想做什麼?”一副隨你們辦的樣子。
“紫曜澈,你爲什麼要鳳凰珠?”羽曦低低地問着,這個原因她沒有想過。
“呵……鳳凰珠,誰說我想要了?”紫曜澈盯着紫曜凌,“我不過是想阻止你們罷了!鳳凰珠,天命所歸,憑什麼是你紫曜凌不是我?”
羽曦皺着眉頭,卻聽他繼續道,“從小我就在山莊裡養病,耳裡聽着的都是我的四弟如何如何,可在別人眼裡,我算什麼?一個失寵的皇子?一個病鬼?呵……”
“所以你奪鳳凰珠只是爲了證明自己?”羽曦看着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帝王家,的確無情。
“呵……證明自己?我只是想要讓你們都不好過罷了!你們知道我在十歲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嘛?將死的毒教教主,呵……他教我我不想要的東西,我每天都和毒蟲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在做着你的高貴皇子,睡在在溫柔鄉里,在宮殿裡享着樂。我靠着嗜血珠續命,渾身被撕咬的時候,你高貴地俯視着宛若螻蟻的人!”
紫曜凌看着他的二哥,不做聲。
夕洛看着那二皇子,總以爲別人過得比他好麼?
“五歲開始,小凌子就被雲隱真人收爲弟子,十歲那年,小凌子摔下了萬丈懸崖,虧師父相救才保全一命,卻毀了他半身功力。十二歲那年,小凌子被師父派往天上,在狼堆裡待了三天三夜,渾身是傷,去了半條命!十四歲那年,他私自下山看重病的德妃娘娘,師父罰他在雪地裡跪了兩天兩夜……這些還要我繼續麼?包括你收服嫣兒,廢了他的右手?”
羽曦握着紫曜凌的手,沒想到他竟然也遭受了那麼多苦難!
“澈王殿下,你不要以爲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比你慘!你所遭受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不堪!”夕洛不再言語。
紫曜澈也沒想到這些,整個人愣在那裡。
“只是毒教教主罷了,澈王殿下,你知道凌的紫穹閣主是怎麼當上的麼?十五歲那年和你一樣被那變態的老閣主所救,各種陰損的毒招往他身上招呼!這麼多年來他又是怎麼過來的?”陸淵搖搖頭,不再看他。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怎麼就因爲自己苦難的人生去憎惡別人?還使勁手段?”羽曦握緊了紫曜凌的手,“妖孽他憑什麼要來承擔你的痛苦?你又憑什麼滅了王家?你憑什麼害了嫣兒牡丹,害了鳳飛樓?他們何其無辜,他們承受了你的怒氣,你對這個世界不平,怎麼不想着改變它?你的怨氣到底算什麼?你帶着你的這些人又在做些什麼?”
羽曦收不住,繼續道,“你以爲誰都想要那張位子?我告訴你,紫曜凌他不稀罕!他不要!你們誰要誰去!我和他之所以去找鳳凰珠只是爲了成全一個苦苦等自己的愛人等了二十年的人!不是爲了什麼天下社稷,盛世江山!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想法加到別人身上!你要的那些是靠自己去爭取的,不是你殺了他就能做到!”
羽曦抑制住不斷髮抖的身體,“妖孽,我們走!讓他自己清醒!”
說完,推開門,便走了出去。
外面的陽光仍舊耀眼,卻讓她感到渾身冰冷。那個記憶裡像花一樣美好的男子,那個溫潤的男子竟然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把自己的快樂不斷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荒唐、混亂……
“小羽……”紫曜凌叫住了她。
“怎麼了?”
紫曜凌伸手把羽曦納入懷裡,磕在她的肩頭,“我很高興,呵呵……”
“你有病吧,被自己的哥哥那麼痛恨,你還笑得出來?”羽曦氣不打一處來,這男人!
“我很高興小羽爲我辯駁着,知道我不要那張皇位,爲了我心疼着。”夕洛和陸淵說得那些事,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可是身邊這個女孩子聽到那些的時候,是害怕緊張,把他的手握得生生疼。可是,那種感覺確實那麼美好,讓他覺得當初的那些,受得是那樣值得!
“你不難過他那麼對你麼?”
“他怎麼想是他的事,我不能改變他的想法。”他只要顧忌着他關心的人就好,其他人他不在意。
“嗯。”羽曦環緊他,並不說話。
匣子的棱角咯得她有些難受,四顆鳳凰珠,總算是集齊了。
只是,這樣的妖孽,她要怎麼放手?難道就這樣回家?這樣的她和紫曜澈相比又是多麼得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