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樂陵王高百年死了?”高長恭驚訝的反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斛律恆迦冷聲道,“今日皇上在玄都苑涼風堂親自將其以謀逆之罪殺害!”
“謀害?怎麼會?”樂陵王平日裡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幾乎是連門都不出,謀逆和他幾乎是沾不上邊的。
“皇上的聖旨已經傳到了樂陵王府,上面說樂陵王因爲企圖謀反已被皇上當場處死,念在其妻斛律昌儀乃將門之後,且爲國作出巨大的貢獻上,對斛律昌儀不予追究!”斛律恆迦將心中的憤怒強行忍住,一字一句的複述着聖旨上的話,“皇上甚至連樂陵王的屍首都深埋在了皇宮的玄都苑涼風堂後院之中,說是要壓制鎮服災禍!”
“那昌儀現在是什麼樣子,沒有事兒吧?”高長恭連忙追問道。
“怎麼會沒有事兒?她現在一直緊握住樂陵王臨走之前給她留下的玉玦不停的哀號着,也不進食,這樣身體下去可怎麼受得了?”斛律恆迦絲毫也不冷靜的開口。
“恆迦,你要冷靜!”高長恭緊緊握住斛律恆迦的手,“不然的話,斛律叔叔不在,斛律家連個可以支撐的人都沒有!”
“是,我要冷靜,冷靜!”斛律恆迦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吧,我進宮去探探情況,看看到底是什麼具體情況,你先回去安撫昌儀!”想了想,高長恭開口說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斛律恆迦點了點頭,便朝着樂陵王府慢慢的走去了。
樂陵王府中,斛律昌儀依舊手握着玉玦,嘴裡不停
的苦着喊着:“夫君,夫君……”
“昌儀,你冷靜點兒,百年他已經去了,你難道要讓他連走都走的不安心嗎?”斛律恆迦連忙上前安慰斛律昌儀。
斛律昌儀卻不理會斛律恆迦,只是失神的望着手中的玉玦,嘴裡不停的小聲喚着“夫君,夫君……”
“昌儀,昌儀,你醒醒,百年他已經去了,你就不要再這麼折騰自己了!”斛律恆迦繼續勸着,“昌儀你好歹吃點兒東西啊!”
“夫君,夫君……”斛律昌儀持續不斷的喚着,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斛律恆迦的話。
斛律恆迦很是無奈的看着斛律昌儀這副模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高長恭來到了宮中。
“皇上,高長恭求見!”站在御書房外,高長恭大聲喊道。
“進來吧!”沒過多久,高湛便派出了內侍前來迎接高長恭的到來。
“皇上吉祥!”高長恭一走進御書房便中規中矩的行禮道。
“爲何不自覺的走進來啊?”高湛正在批改奏摺,頭也不擡的輕輕問道。
“皇上,不是您讓長恭不許再來御書房找您嗎?那長恭要進來不就需要通傳了嗎?”高長恭中規中矩的說道。
“行了,直接說,你來找朕是有何要事?”高湛將手中的奏摺放下,看向高長恭。
“皇上,長恭只是想知道樂陵王之事到底是怎樣一番場景?”見皇上問起,高長恭索性直接問道,“衆所周知,樂陵王平日裡品行最佳,與其妻伉儷情深,天天在家中,幾乎都不出門,請問皇上,這樣的樂
陵王又是怎樣有了謀逆之心?”
“你這是在質問朕嗎?”聽着高長恭的話,高湛的臉漸漸的陰沉了下來。
“臣不敢,臣只是想不通樂陵王怎麼會有謀逆之心?”高長恭連忙說道。
高湛緊緊盯着高長恭看了半晌,良久才道:“長恭,世上並不是什麼事情都是你能想通的,樂陵王有謀逆之心的事情證據確鑿,朕甚至讓他當場寫了這個‘敕’字,與賈德胄所呈上來的筆記完全相同。”說着,高湛將兩張字條一同遞給了高長恭。
“樂陵王平日裡雖然不出門,但是卻整日裡練這個‘敕’字,其心可誅!”
高長恭看着這兩張字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最後,他只能拿着兩張字條便出了宮。
樂陵王府裡,斛律恆迦、高長恭和斛律武都、斛律鍾都都在勸着斛律昌儀,然而卻始終沒有任何的效果,斛律昌儀只一味的握着玉玦,嘴裡不停的苦着喊着:“夫君,夫君……”
就這樣,在衆人擔憂的眼神之後,時間一天天過去,斛律昌儀始終未能進食。
一個多月之後,斛律昌儀隨其夫君高百年而去,享年十四。
一時之間,斛律家繼斛律須達死之後,再次掛起了白綾。
這一次,斛律光終於從邊關趕了回來。
“昌儀啊……”斛律光望着斛律昌儀緊握着玉玦死去的樣子,心中一陣難耐的劇痛劃過,他將手覆在斛律昌儀的手上,用力,將斛律昌儀的手掰開,將玉玦拿了出來,輕輕放在了斛律昌儀的胸前,而後輕輕合上了棺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