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跑進屋, 一臉委屈地向李小清告狀,“阿麼,俺哥偏心眼。”
李小清忙着手裡的事, “你哥偏心誰了”
“他偏心四壯和五壯。”
“瞎說, 你哥要偏心也偏心你啊。”
張寶兀自在院子裡氣了一會兒。貝貝比四壯精明他是知道的, 他還知道貝貝老是欺負四壯。四壯搓着衣角也不敢吱聲。五壯趴在張寶肩頭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 “玩啊。”
輕輕地拍了拍五壯, 張寶揚聲喊道,“貝貝,還去不去走凍了”
李小清瞄了眼貝貝, “聽着沒?你哥喊你了,你不是要去走凍嗎?趕緊去啊, 不然你哥可不等你了。”
貝貝有點糾結。他剛和他哥頂嘴了, 現在又去找他玩, 是不是不好啊?
“想啥呢?再不出去你哥真走了。”
貝貝慢慢地蹭出門去,從門裡探出個腦袋, 正好和張寶的視線對上。
“趕緊的,你不走,俺們可走啦。”
貝貝這才蹦了過去。
到了河邊,貝貝和四壯小心地踩着冰慢慢地溜着。
張寶剛把五壯放在冰面上,五壯啪嘰就摔倒了。“啊。”
“自己爬起來。”貝貝和四壯都溜遠了。“貝貝, 四壯, 慢點啊。別靠着河邊, 就在中間走。”
張寶把五壯抱起來, 小心地牽着他在冰面上走。五壯被摔了一下, 走得也有些謹慎了。他腿本來就短,再加上走的慢, 兼職就是在挪。
“張家哥哥。”擱了老遠,張寶就聽見有人喊他。
耗子很快就溜了過來。“張家哥哥,你們也溜冰啊。”
“來給你們送東西。其他人呢?”
“都在屋裡烤火呢。”
“被子縫了嗎?”
“那天就縫好了。可暖和了。”
張寶把手套從布袋裡面拿了出來,“上次剩了些布,俺給你們一人做了雙手套。”
耗子是個外向的孩子,他歡呼一聲,接過手套,“謝謝張家哥哥。”
“那俺們就先回去了啊。”
“不進屋坐坐”
“不進去了。要是有什麼困難就去俺家找俺啊。”
“哎,哎。曉得了。張家哥哥再見。”
“貝貝,四壯,回去把手套也帶上啊。”
“嗯麼,曉得啦。”
張寶想了想,覺得明年還是蓋一個房子吧。二壯他們和李小清住在一起一定有人說閒話。自己沒有房子,出去都沒有底氣。就像今天貝貝不讓四壯住了,四壯也沒法說什麼。
他把這件事和大壯商量了一下。大壯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可是寶兒啊,咱家有蓋房子的錢不”
“有有有,蓋房子的錢還是有的。你想蓋啥房子”
“像叔麼家那樣的青磚大瓦房。”
“得蓋幾間啊?”
大壯掰着手指,一間一間要幹什麼的都說給張寶聽,“一間堂屋,俺們一間房,小二,小三,小四,小五都要有一間。還得蓋間書房給小三看書。還要一間放東西的。”
“二壯過幾年就要結親了,孩子也得單獨住房間。還有明年咱們就要有哥兒了。咱們得給他準備房間。咱們蓋兩層小樓吧。小孩子們都住第二層。”
大壯在腦中想了一下青磚小樓房的樣子,無聲地笑了。“都聽你的。”
“你是不是早就想蓋房子了嗯”張寶一隻手放在大壯的手掌上,“以後有什麼事就和俺說。咱們倆是一家人,什麼都能說。不要顧忌太多。”
“嗯。俺曉得了。”
都臘月二十了,張寶確定今年店就不開了,放那些員工年假。“等過兩天,俺再去殺頭豬,大家分分啊。還有啊,一人一個紅包啊。晚上過來領。”
鄭竹子笑着和馬錢打趣道,“俺都這麼大了,過年還能收到紅包,真是想不到啊。”
“寶哥兒啊,那海帶、蝦皮俺們能不能點拿回家吃?俺家大葫蘆可就喜歡吃這些呢。”
張寶笑眯眯地看着他們,“能,看上什麼就拿。但是你們自覺點啊,別給俺拿窮了。”
哥兒們哈哈笑着。
等中午三壯回來了,張寶讓三壯寫了“明天開始休業,明年正月十二開店。”貼在大門上。
“小三兒啊,你在那邊學的怎麼樣?方老闆好好教你了嗎?”
“挺好的。先生們教的都很好。聽了先生們的講解,我受益匪淺。”
“小老闆怎麼就要休業了?”
“沒什麼錢賺,還一天到晚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這好不容易過年了,俺不得歇歇啊。”
臘月二十五那天,張寶買了頭黑豬請人來殺。三百多斤的豬分出去一百多斤。又拿了七十斤灌香腸,剩下的留着炒菜吃。
看着長長的香腸,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這東西咋吃?”
“現在可吃不了。”“大壯,把香腸掛院子晾衣杆上。”“等香腸曬乾了就能吃。”嘖嘖,張寶在心裡吐槽了一下,古代人咋啥都不知道呢。這樣,生活會喪失多少樂趣。
李大河一家過年回了李家屯。等過完年初九他們纔要回到鎮上。
二十六這天早上,李小清剛把早飯做好,就看見李大河進了院子。
“大哥。”
“小清啊,咱們屯裡有人賣羊,你家買不?”
“買。羊肉冬天大補。俺正愁着去哪找羊。俺打聽了好幾天也沒打聽到。”
“舅,買羊不急。吃早飯了沒,咱家剛做好的飯。粥裡面放了蝦皮。”
“給俺盛一碗。”“走了這麼長時間路,俺都有點餓了。”李大河接過粥,轉着碗吸溜了一圈,“俺就愛吃這蝦皮,鹹的,有味。”
吃完了飯,李小清給李大河拿了五斤香腸。
“什麼呀這是?”
“香腸。寶哥兒說等曬乾了再吃。”
張寶在家閒着也是閒着,讓大壯載着他一起去看羊。二壯不想去,三壯要看書。李小清乾脆把貝貝和四壯、五壯都留了下來。
羊不算肥,咩咩地叫個不停。人坐在驢車上,羊就拴在車旁跟在後面跑。
“張家哥哥,張家哥哥。”
張寶剛回到家,倒了杯水正準備喝呢,就聽見有人喊他。一聽這稱呼,張寶就知道一定是蚊子他們。
蚊子急急忙忙地跑進屋,“張家哥哥,張家哥哥。”
“咋啦?什麼事這麼急,跑得一頭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