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有傾國傾城貌,傾倒衆生,哪個男人不想嬌寵?”
武松似是而非的說道,李師師轉身坐下,臉色更加陰沉,卻更顯嬌美。
“師師的容顏能傾倒天下男人,卻不能傾倒武松一人,奴家便問你一句,到底我漂亮還是柴婉霏?”
“婉霏是武二舊時相識,不能跟任何女子相比較。”
“呸!好你個武松,枉稱英雄,便不能直言一句,柴婉霏在你心中勝過李師師!”
“各有千秋!”武松搖頭苦笑,最後還是說道:“若少了原來情誼,你的確比婉霏美上半分。”
“噗!”李師師抿着嘴,嬌笑道:“好啦,我便不戲弄你,柴家妹子算是有福氣了。”
“戲弄我?”
武松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心中嘆道:“你如此犧牲色相便是替婉霏試探我?這未免太過.....要是我真的把持不住.....”
武松滿頭大汗,李師師笑道:“你打虎時是否也是驚嚇得這般流汗?”
“哈哈哈,姑娘的美貌可以殺人於無形,豈是猛虎能比!”武松大笑道,轉而搖頭憐惜:“若是武二真有冒犯,真是褻瀆佳人,好險!”
“你如何知曉師師不是心甘情願的呢?”李師師似笑非笑的看着武松,看得武松大囧,一顆心跳個不停,竟然不敢說話。
“好了,饒你是天下英雄,也是如此的忸怩!”李師師滿意的笑着,她撫弄了兩下琴絃,杏眼流轉,說道:“瞧你那囧樣,真令人憐惜,我告訴你吧,婉霏已然給柴大官人接走了。”
“是柴大官人親自來接的嗎?”武松奇道。
“若非他親自來,有誰能接走這意亂情迷的小丫頭!”李師師調笑一句,轉而正式道:“柴大官人跟師師是舊時相識,他前日便來了東京,令人告知,哎,都怪我,知曉了婉霏是他胞妹,便使人通知,誰知他如此不解風情,便來接走。”
“原來是這樣。”武松悵然若失,好不痛快。
“她離開之時有言語留給你。”
“快說!”
“她的事你便如此焦急嗎?”李師師臉有不快,武松苦笑一下,不再追問,良久,李師師嘆了口氣,從瑤琴下拿出一塊斑駁的竹子,說道:“這是婉霏送給你的。”
武松接過竹子,這竹子跟一般的竹子無異,只是上面有點斑點,如同淚痕,竹子上也沒有留有片言隻字,不禁狐疑的看着李師師。
“虧她還說你文韜武略,看來是情人眼裡是潘安!”李師師嘴角一掀,帶着一點嘲弄:“這竹子叫湘竹,當年娥皇女英姐妹相約嫁予舜帝,成一時佳話,舜帝在君山乘龍飛昇,姐妹二人不禁流淚,淚水撒在竹子上,成了斑點,便是這湘竹了,婉霏曾到陽谷縣,知道你昭告全縣,跟潘姑娘的事情,她思潮起伏,還是不能將你遺忘,奉上此竹,便是想效仿當年的娥皇女英,她臨走時讓我轉告,你若有心,便到滄州柴家相會。”
武松聽了,十分唏噓,柴婉霏以大周郡主之尊,情願跟潘金蓮共侍一夫,可見她對自己情深意切。
“謝李姑娘轉告,武二告辭!”
“你....”
咚!
瑤琴的一根琴絃斷了,武松的心隨着琴絃一蕩,嘆氣道:“可惜了,那麼好的一把瑤琴,換上新弦又得重新調試。”
“瑤琴再好,也不過彈給知音,這裡若無柴婉霏,便不會有武松來,斷了便斷了,沒什麼可惜的。”
武松聽得她語調幽怨,不禁苦笑:“這姑娘說話是假還真,令人總感覺她有情意,這種若有若無的情感,怪不得令那麼多的風流才子爲之折腰,我可不能當真,否則又被戲弄,真是枉做小人。”
“武二第一次來煙月樓不就是衝着李姑娘一人麼?”
“噗,這倒也是!”李師師轉嗔爲喜,悠悠道:“你就不能陪我聊聊天嗎?不聊潘姑娘,不聊婉霏,天馬行空,什麼都可以。”
武松心念一動,倒真有事情要問她,便坐了下來,問道:“武二唐突,今日在姑娘閨房外窺探,聽得那老鴇說什麼黑三郎,你又說宋江,說的可是山東‘及時雨’宋公明?”
“武大哥爲何說此人,甚是掃興!”李師師小嘴一嘟,臉色極是不快。
“若武二強人所難呢?”
宋江是武松穿越到這裡的一個關鍵人物,就算是令李師師不高興,他也是要知道的。
“你要問,我便答。”李師師十分坦然:“一年前,那宋江來到煙月樓,令隨行的人跟媽媽說,家財豈止萬金,尋常出手都是百金,想跟我見面。”
“媽媽自然歡喜,央求我跟他相會,東京人傑地靈,我豈會跟一個賣弄財富的豪紳見面,便推搪道,我生平只見三種人,一是官家貴人,二是風流才子,三是江湖豪傑。”
“那人聽了大喜,便道自己是山東‘及時雨’宋江,宋江的大名我自然聽說,連柴大官人對他也是稱讚有加,我便盛裝接待,想向他打聽一些江湖中事。”
“豈知此人是色中餓鬼,進來一雙賊眼十分無禮,我年紀不大,可出身青樓,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一看他這神態,便氣了三分,言談中,他不斷道出自己跟哪一方豪傑是兄弟,跟某一處英雄是摯交。”
“師師認爲,若然自己是豪傑,豈用靠別的豪傑來烘托自己,便對他下了逐客令。”
“下得好!”武松便是敬仰這等爽直的人物。
李師師嫣然一笑,繼續道:“誰知道他竟然耍了無賴,跪在地上,央求我.....央求我跟他.....我說不出口,媽媽知我脾性,便用了青樓慣常手段,下了迷酒將之迷倒,胡亂找個姑娘伺候,第二日便說是我.....”
李師師小嘴一撅,玉手在瑤琴上拍了一下,瑤琴也感受到她的憤怒,發出雜音,旋即她又覺得失態,臉上一紅,良久才說話。
“媽媽待他倒後,看了他身上的事物,的確有不少金子,還有一本冊子,上面記載了天下各處地方的人物,均是一些無名之輩,後面還寫了銀子數目,我看了十分好奇,便讓伺候他的姐妹,灌他喝了半碗解藥,趁機試探口風。”
“嘿!”李師師臉上露出鄙夷之色:“我還道什麼‘及時雨’,原來這人身材矮小,卻有野心,家中財物不少,便四處請了人,到處宣揚他‘及時雨’的名號,實際憑他本事,怎麼可能救濟如此多人。”
“名堂有了,自然多豪傑跟他結交,這樣,明明不是‘及時雨’也變成了‘及時雨’,方纔師師試探武大哥,一來爲了婉霏,二來也是想知道你是否也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