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你倒是說說,如何能救鐵牛,你不說出來,老身心中還是不安穩,如何能夠跟你安心回快活林!”
“老太君,你不必擔憂,方纔我跟娘子說話,她只聽了一半,就急着說出來,也沒看堂內有沒有人....”
葉孔目看着婉清姑娘笑道,婉清姑娘是羞得滿臉通紅,挽着老太君的手,低聲道:“老太君,奴家以爲你跟姐姐在房間,所以說話沒了分寸,你不要放在心上。”
“婉清,老身怎麼會怪你。”老太君隨口說道,她的心只是要聽如何救李逵的事情。
葉孔目看出她的心急,笑道:“老太君,我不知道都頭有什麼好計謀,我便將自己的說了,讓你安穩一點吧,其實剛纔說的什麼刑罰,是有的,不過也可以免除。”
“到了牢城營安平寨,不外乎要見兩人,一個是差撥,一個是管營,只要你肯送銀子,差撥一般是二十兩,管營是三十兩,送了銀子便可無事,哎,這些都是一向陋習,只是他們是屬於正軍,我也無法去管。”
“方纔跟娘子說這事,便是想商量一下,如何拿這五十兩銀子出來,也不怕笑話,我做了這個西廳孔目,爲人尚算端正,所以沒有多少銀子,爲了娘子可以住得舒服,置了這個家當也沒有銀子剩下來了,想到都頭已經花費了許多,又如何能夠讓他繼續.....”
大夥聽了,都明白得很,當清官的,一個“廉”字便是一個“窮”字,婉清姑娘低聲道:“這也沒什麼,夫君送我的嫁妝是有的,我拿去典押了,五十兩銀子.....”
“嫂子,你不必費神,安平寨的銀子也不需要送,我自有辦法!”武松笑道。
葉孔目立刻問道:“都頭有什麼辦法?”
“安平寨的管營是否叫施恩,外號‘金眼彪’?”
“不錯!管事的老官營是他父親,不過基本都交予他打理。”
“那就可以了,本來在陽谷縣,因爲殺了西門慶的事情,我是要刺配到孟州的,知縣相公也就是現在東平府府尹大人,他跟施恩有交情,便寫了一封信給我,說到時候給了施恩,便不用遭受那殺威棒。”
“後來在陽明山下,我與母夜叉孫二孃結拜,她跟丈夫張青與施恩也是交情深厚,同樣寫了一封信給我,讓我帶給施恩,這兩封信都放在包袱裡面,包袱是在快活林,只要回去拿了書信,我親自送給施恩,便可免去刑罰,就不知道那差撥該如何說事。”
“原來都頭有這層關係,那就可以了,差撥是管營的手下,只要管營不追究,他也是不敢說話的,都頭,今日管營不在牢城營,明日纔回去,你明早到安平寨就可以了。”
老太君聽了葉孔目和武松的說話,一顆心才安穩了,她心道:“武松爲了救鐵牛,已經花費了許多銀子,連送給金蓮的定情信物都典當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他花銀子了,哎,反正我跟鐵牛的行李都在快活林,回去便回去吧!”
“那我們便回快活林吧。”老太君說道。
武松爲人也是性急,蹲下身子,說道:“金蓮,你扶老太君上我後背,我揹她回去。”
老太君知道武松性格,也不推遲,任由潘金蓮扶着上了武松的背,葉孔目也是爽快的人,說道:“老太君,都頭,嫂子,待李逵的事情解決後,一定要來府上住上幾個月,好讓我兩夫婦報答恩情。”
“只要你家裡有酒,就算不請,武松也要來!”
葉孔目和武松解除了誤會之後,十分投契,兩人握着手,哈哈大笑。
潘金蓮突然心念一動,問道:“妹妹,一直多得這位小姐姐照顧,還不知道小姐姐的名字。”
“奴婢小名小煙,也沒姓,是老爺在一片火海中救出來的,屋子都成了廢墟,只餘下一片敗瓦片和一縷縷青煙,老爺就給我改了名字做小煙,一直伺候小姐。”
“小煙,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了!”
“小煙,你覺得今日看到的當鋪那唐牛大哥如何?”
“爲人爽直,很好啊,夫人何故如此問?”
“金蓮,你要給小煙做媒人麼?”武松笑道:“要是如此,我便去問一問唐牛,他爲人不錯,是條漢子。”
小煙聽了,羞得躲到了小姐身後,武松大笑道:“小煙,你要喜歡他,我便去問,你不喜歡,我也懶得做這小雞媒人。”
小煙紅着臉,探出頭說道:“奴婢只是個丫頭,小姐要我留在身邊,我便一輩子都留在身邊。”
大夥都聽出了其中意思,武松問道:“嫂子,你還要這丫頭麼?”
婉清姑娘抿嘴笑道:“要是有好漢要她,我還要她幹嘛,葉家也沒許多銀子養個丫頭,要是沒人要了,只有葉家收留。”
“那成了!金蓮,這媒人就由我來當吧!只要我說了,唐牛不敢不答應的!”
“噗!哪有這樣強買強賣的!”
“什麼強買強賣,我給他送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他還想怎地!”武松說完,哈哈大笑,揹着老太君,和潘金蓮一同回快活林。
晴兒一直在快活林門口張望,看到武松他們回來了,喜得立即跳進裡面,大聲喊道:“小姐,蜜糖回來了。”
一衆夥計不知道她說什麼,雲雀兒聽了心花怒放,連忙整頓衣裙,從櫃檯走出,真乃個風姿綽約,萬種風情。
快活林的客人已經如往常一般,沒有受到那天打砸的影響,雲雀兒這一路走出快活林,看得一衆男顧客都出神了,喝酒的往頭上倒,吃肉的往鼻子送。
雲雀兒自然知道大夥都爲之神魂顛倒,更加的心搖意蕩:“武松,今日老孃便要你.....”
“老太君,你回來了,想煞奴家了!”雲雀兒跟晴兒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將老太君扶下來。
“老太君,你不知道,這兩天你不在,小姐還傻傻的吩咐奴婢去煎藥,奴婢以爲是小姐不舒服,藥煎好了,才知道是你的清肝藥.....”
武松和潘金蓮聽了二人一唱一和,都十分讚賞,唯有老太君心中了了,也不作聲。
“師孃!這漢子是誰?”兩名漢子從道上走來,指着武松向雲雀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