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葉孔目令一名土兵替武松挑了禮物,跟隨着武松到了都監府。
武松料想這端陽大會也不會多有趣,乾脆早點到了,早去早回。
都監府外十分平淡,只是在大門外插了艾草,這是古代端陽節的習俗,艾草能夠驅趕蛇蟲,鎮壓瘟神,除此之外,也沒有張燈結綵,跟“大會”兩個字好像沾不上邊。
“這位官人來都監府所爲何事?”管家非常有禮貌。
“小人是受邀參加端陽大會的!”
“貴賓光臨,小人有禮了!”管家行禮道:“不知官人是何府的上官,或者哪家的公子?”
原來到了此處,還要曬一下官職的,武松也不以爲忤,笑道:“小人是陽谷縣都頭,武松!”,武松的名堂極響亮,特別在孟州府這塊英雄地,其實也不需說都頭的名銜。
“陽谷縣都頭?”管家十分不屑的打量着武松,自言自語道:“孟州府的都頭還沒資格來參加大會,陽谷縣都頭?哼....”
雖說是自言自語,其實跟對武松說差不多,管家的態度立馬改變了,方纔那恭謙的神態沒有了,換了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是誰邀請你來的?”
武松看他這副嘴臉,心中十分不高興,若非張玉蘭幾番邀請,他還真會轉頭邊走,此刻既然來了,也要好頭好尾,進去打個招呼,就走吧。
他不願意說張玉蘭邀請他來的,便道:“是一位姓馬的管家!”
“嗯,你進去吧!”管家沒好氣的一揚手,嘴裡還是低估着:“老馬在張家當了那麼多年的管家,還如此不通事務,今日是什麼日子,能隨便放閒雜人進去麼?”
武松沉着氣,張玉蘭曾在葉府出言救了自己性命,也醫治了老太君的眼疾,自己不能因爲一點的氣,而忘記了別人的恩德,他索性把耳朵畫在牆上,什麼都當聽不到。
進了都監府,沒人帶領,幸好他耳聰目明,聽到西邊傳來熱鬧之聲,立刻走過去。
果然,在西邊院子上擺好了酒席,正中央端坐着一位官人,估計就是張都監了,武松稍稍一顧,張團練和蔣門神也在,心中也沒了那麼氣悶,心想施恩也是在列,只是一時之間還找不到,或許還沒來吧。
“兄弟!你怎麼也來了!”
張團練和蔣門神看到武松,立刻走過來,武松方纔的氣也一下子消除,他知道張團練是張都監的親生弟弟,蔣門神是張都監的心腹,他們兩人熱情相迎,也算是給足面子自己,大概那管家孤陋寡聞,沒聽過自己的名堂,只道自己不過是一個縣衙的都頭,官職低微,不配來這裡,若然他看到張團練和蔣門神的態度,一定會對自己卑躬屈膝的。
武松幾乎每天都受到這兩人邀請喝酒,對他們也不隱瞞了,笑道:“是張家小姐邀請我來的。”
張團練跟蔣門神相視一笑,蔣門神大聲道:“張小姐親自邀請的,估計也只有兄弟一人,只是兄弟怎麼認識了佳人?”
武松搖頭道:“原來那天在快活林乘坐馬車的小姐便是都監的千金!”
“哈哈哈,那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蔣門神大聲笑道:“千里姻緣....哈哈哈!”
張團練笑道:“我這侄女外表溫順,其實心中十分有主意,她邀請兄弟來,一定是知道兄弟能在端陽大會奪魁了!”
武松聽着兩人的言論,有點莫名其妙,正要詢問這端陽大會到底是幹嘛的,卻已經有幾個人走過來。
這幾人聽聞武松是張玉蘭邀請過來的,十分駭然,“張團練,這位兄臺是何人?官居何值?看他長得軒昂,可是京中武將大人?”
蔣門神笑道:“他便是陽谷縣都頭,武松!”
“噗!陽谷縣都頭?”幾人十分不屑,連自己的姓名也懶得交代,轉身便離去,武松心中十分窩火,這羣人跟管家一般,都是狗眼看人低的。
“兄弟,這幾個廝鳥甚是無禮,待會你便好好教訓他們,好讓他們知道你的能耐!”
蔣門神小聲說道,武松正有此意,本來是要跟張都監打了招呼,便離開的,此刻他卻是要留下來,好好教訓這幾人,舞文弄墨,吟詩作對的,他估計自己不能有所表現,可是隨意吟誦幾首北宋以後的詩詞也能令人刮目,不過這不是自己本事,若非迫不得已,也不施展,不過在武鬥的時候,便是自己大顯身手的時候,到時候技壓羣雄,然後離去,十分豪邁!
“兄弟,先給你引見!”
張團練十分親熱的拉着武松的手,徑直走到張都監面前,“兄長,這位便是陽谷縣都頭,打虎武松,是侄女親自邀請過來的!”
張都監稍稍擡頭,淡然道:“嗯,武松的名頭也是有聽說過,你到席上坐下,待會好好表現!”
張都監往最末的位置一指,張團練立刻道:“兄長,他是侄女親自邀請過來的....”
“若然有真本事,無論坐哪,也是有人知道的!”
武松倒是覺得他說得在理,但凡武官,最討厭是脣舌之爭,若然有本領便表現出來,況且眼看座上客的神情態度,估計自己還真是在這裡官職最低,他也沒所謂,徑直到了末座坐下。
“各位貴客,今日趁着端陽佳節,把各位邀請來了,一來是好好聚會一下,多多親近,二來,也想籍此良機,大夥切磋一下,也是高興的事情,文官常說我們武將有勇無謀,今日,我們便來個文武鬥,讓那些文官知道,我們武將也是有勇有謀的......”
張團練在說着開場白,估計這端陽大會要開始了,可是還沒有看到施恩,武松倒是有點奇怪,難道沒有邀請施恩來了,不過他也不以爲忤,或者是因爲牢城營安平寨十分特殊,官營不能隨意離開吧。
只聽得張團練說道:“我們武將,沒有文官那麼的磨嘰,要切磋,就馬上開始,這文鬥,也是簡單,由我兄長出一個上聯,下聯對得最公整的便算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