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看完了,大家也就易用而散。
不過大傢伙們回去的路上都會把“楚錦茹”三個字掛在嘴邊,這可是好人吶,醫術又高明,比長生堂的掌櫃的還要高明。
這樣的閒言閒語,長生堂張長生掌櫃的,一點兒也不生氣,醫術高低這回事,就好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張長生心想着有空去跟錦茹姑娘好生討教討教一番。
錦茹抱着明雪,蕭樽玉抱着雲濤,孟峰趕着牛車,霓霜在孟峰肩膀靠着,一家人齊齊整整的。
至於香兒她說今天先回去看看爹爹,明天跟錦茹回鎏金村。
過一會兒,霓霜有些吃驚得看着牛車後邊,“弟媳,剛剛可嚇壞我了。”
“真的嗎?真的有嚇壞嗎?”
錦茹清風雲淡的樣子,讓一直看着錦茹的蕭樽玉的心裡,越發對錦茹好奇起來,這樣懂醫術有經商頭腦的好娘子,真的是他蕭樽玉此生修來的娘子嘛。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蕭樽玉就這麼一直癡癡得凝望着娘子。
一隻手捂着胸口的霓霜,似乎真的是被嚇壞了,“我剛剛還想,若是治不好怎麼辦,孕婦若是沒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把責任全部催託在弟媳你的身上,好在樽玉弟弟一直告訴我,一定要相信弟媳你,所以我也相信弟媳你,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真的給治好了。”
“駕…”孟峰手裡拿着牛鞭輕輕得拍打在牛的背脊上,聳聳肩膀,似在取笑霓霜,“我也早說了,我也是相信錦茹弟媳的,我們這幾個人裡頭,就你做爲長姐的不相信自己的弟媳呢。”
這話讓霓霜的臉一陣子好紅,連連轉過身子去給錦茹道個歉,誰知道,牛車經過一個崎嶇的拐角,咕咚一下,霓霜整個人趴在孟峰寬厚的肩膀上,“胡說,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關心弟媳來着。”
“好了,好了,長姐,我沒有怪你,我還很高興你能關心我呢。”
淡淡一笑,錦茹看着長姐霓霜和孟大哥打打鬧鬧的樣子,兩個人都老大不小的了,還是在這個牛車上面年紀最大的,竟然還學老頑童似的,比明雪雲濤還要調皮。
惹得雲濤明雪都笑了,錦茹與蕭樽玉更是面面相覷,兩小夫妻不由自主依偎着,看着遠山快要落下的夕陽。
如果此生就這樣,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平平淡淡纔是福氣。
錦茹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和長姐鑽入廚房做晚飯吃,有了銀子,吃上餃子還不是分分鐘的容易事。
錦茹配合和霓霜將那些做好的餃子炸了、蒸了、煮了、煎了,足足四種作法都派上用場。
霓霜當然也把孟峰拉來吃,孟峰吃完還帶回去給孟婁氏吃。
戌時,天色完全黑了,這個時間點在現代應該是晚上七八點左右。
不過古代人晚上娛樂活動並不多,都是依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則。
錦茹樽玉夫婦也早早入了閨房。
桌子上點上一盞煤油燈芯,燈芯上噼裡啪啦炸開一朵燦爛的火花來,蓋是錦茹拿一根針線去挑燈芯才如此。
錦茹打算將燈芯挑亮後,然後坐在椅子上,開始數今天賺來的銀子呢,不多不少是她該得的銀兩。
瞅着妻子一臉財迷的模樣兒,蕭樽玉覺得很好看,彷彿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終於,蕭樽玉還是忍不住打破此間沉寂,“娘子,能告訴我,你的醫術是跟學的?還有比如製作珍珠面膜的藥理又是誰教你的?”
糟糕了,相公開始對自己起疑心了,錦茹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支吾,“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父親的一個師伯教給我?”
“哦,是嗎?那現在這位師伯呢?”
蕭樽玉對於錦茹的身世僅限於當初那個說媒的媒婆,說錦茹的父親尚未過身之前是一個走地的醫生,俗稱鈴醫,到處走山躥鄉爲看不起病的窮苦人家治病,只是尚未聽聞錦茹還有什麼師伯的。
“怎麼,你懷疑我的身世?”錦茹嗤嗤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可能是某山寨的女寨主,要來害你們蕭家的,所以來查戶口來着。”
這話着實將蕭樽玉嚇得額頭冷汗狂飆,連連擺擺手道,“不不不,娘子,你誤會了,爲夫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我了。”
“不是這個意思,幹嘛像查戶口一樣的問我?”
對上男人的眼睛,錦茹聳聳肩膀。
那樣的架勢着實讓蕭樽玉有點吃不消的呢,蕭樽玉有些不好意思得拿手撓撓腦袋,“娘子你心地如此善良,又懂這麼高的醫理,怎麼會善哉女寨主,爲夫不過是太過好奇而已。錦茹,爲夫答應你,以後你不想說的,爲夫絕不會問。”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說呢。”
錦茹倒是很高興,尋了一個地方,將銀子藏起來,就藏在蕭樽玉的眼皮底下一點兒也不怕男人知道。
見女人藏好銀兩的同時,女人嘴角還洋溢着那一抹財迷的樣子,真真是迷死他蕭樽玉了,蕭樽玉通讀十年的聖賢書,深深知道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可是卻是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女人財迷起來會是這麼好看。
人們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可書中的顏如玉如何比得上此間的人間顏如玉呢。
直到現在,蕭樽玉才總算明白過來了,說書中自有顏如玉的,只不過是自古迂腐的夫子爲了讓讀書人更專心致志得讀書所以才誆騙了這麼一個天大奇謊,因爲當年的孔聖人也不僅僅一任妻子呀。
蕭樽玉發誓,他一輩子都要看錦茹一臉財迷的樣子。
當錦茹無意看男人的時候,才發現男人癡癡呆呆得凝着自己,那眼神好生好色,看得錦茹雞皮疙瘩有點起來,“你看什麼?”
“哦,我…我沒…沒看什麼。”
蕭樽玉的臉紅彤彤的,就跟新剝掉殼的紅雞蛋似的,要多紅潤就有多紅潤,讓錦茹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把,看看是否可以掐出水來。
噗嗤一聲,錦茹想笑可還是忍住,故作嚴肅,道,“今天你依舊睡地上。”
“好的,娘子,爲夫明白。”蕭樽玉倒是二話不說打開櫃子拿鋪地的小涼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