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昊的腳步是沉穩的,他的手臂是有力的。
而他手中的刀鋒,更是帶着澎湃的殺機,誓要見血才行!
蘇牧眉頭緊皺,隨手撕掉身旁一名駱家護衛衣服上的扣子,屈指輕彈,射向雪昊的脖頸。
砰。
沉悶的聲音響徹,雪昊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感傳來,兩眼一翻,便倒了下去。
兩名護衛見狀,瞬間冷眸看向蘇牧。
後者面色平淡,淡聲說道:“帶他離去。”
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明白了蘇牧的意圖,當下抱拳以示感謝,隨後扛起昏迷的雪昊,離開了會所。
而普贊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面阻攔。
蘇牧掃了一眼一旁的郭林,聲音淡然的說道:“出去等我。”
小胖子撓了撓頭,他好像又白跑了一趟。
不情願的離去之後,整個會所內,便只剩下蘇牧一人。
而對方,全部是駱家護衛,還有一名實力可能達到A級的超能者。
蘇牧面色平淡,來到茶几前坐下,在他正前方,普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怕我會殺了他?”普贊眯眸問道。
蘇牧冷笑着回道:“你不敢,殺了他,你也活不了。”
“其實不瞞你說,如果你再晚來兩秒鐘,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普贊微笑着回道。
蘇牧微微搖頭,帶着幾分鄙夷:“我說了,你不敢,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他身體微微後仰,神色平靜的看向對方,緩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至少,在你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你不敢得罪雪家。”
“唔……也許吧。”普贊沒有正面回答對方,只是輕笑了兩聲。
“人是你殺的,這件事,你總要給個說法,我能攔他一次,但不能攔他第二次,第三次。”蘇牧面無表情的說道。
然而,面對他的篤定之言,普贊卻笑眯眯的回道:“人不是我殺的。”
“我不是在跟你玩文字遊戲。”蘇牧淡聲回道:“那些妖人,是你的人,對麼?”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超能者,這一點,你們龍司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普贊輕笑着回道。
“看來是聊不下去了。”蘇牧輕嘆一聲,隨後起身看向普贊,眼神犀利:“洛城報道出來的,已經有接近十人死亡。”
“你覺得,以華夏的脾氣,你還能蹦躂多久?”
對於蘇牧的威脅,普贊依舊風輕雲淡:“那就蹦躂到,他們出來阻止爲之。”
這最後一句話,普贊其實已經表露了真相。
如今發生的這些,全部都是他乾的。
但,蘇牧又能如何呢?
當蘇牧離去之後,心有餘悸的駱良,連忙收回自己的雙手,問道:“贊普,爲什麼不留下他?”
陰柔男子微微眯眸,看着蘇牧離去的方向,緩聲說道:“若是我能留下他,當初也不會讓秦乾逃跑了。”
駱良心中一緊,那少年,竟然這麼厲害嗎?
忽然,陰柔男子擡眸掃了一眼上方的屋頂,輕笑道:“其實,他比你更希望我出手將他留下。”
駱良再度一驚,不動聲色的朝着駱家護衛,示意對方去上面看看。
陰柔男子卻是擺手道:“不用了,他已經走了。”
此時的駱良,只覺得心中一陣恐慌。
這特孃的都是些何方神聖?
難道他以後,每天都要跟這羣神出鬼沒的傢伙們打交道嗎?
……
走出會所之後,蘇牧在門口遇到了神色肅穆的洛南初。
後者面色凝重,瞪了一眼蘇牧,道:“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在做什麼?”
“知道。”蘇牧心情沉重,也沒跟對方插科打諢,神色鄭重的說道:“他剛纔若是對我出手,你不就可以將他抓獲了嗎?”
“萬一你我都不是他對手呢?”洛南初沉聲喝道:“你太沖動了。”
蘇牧淡笑一聲,沒有回話。
他衝動嗎?也許吧。
但如果這樣能抓到對方的把柄,又有何不可呢?
“這兩天死了這麼多人,你們龍司爲何沒有一點動靜?”蘇牧轉移話題道。
洛南初微微皺眉:“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又是軍事機密?”蘇牧眯眸問道。
“你知道就好。”洛南初沒好氣的回道。
蘇牧咧嘴一笑,轉而說道:“你應該知道,你所謂的機密,只是對普通人而言,對我並不成立。這些事情,我想知道,一定能知道。”
“老洛,你老實告訴我,現在的龍司,是不是有點騎虎難下?”
“什麼意思?”洛南初皺眉問道。
蘇牧神色微微凝重了幾分,鄭重其事的說道:“對方手中的妖人,神出鬼沒,隱藏在洛城之中。很明顯,是有人在打掩護。”
“假設是駱家吧,對方的勢力在洛城盤根錯節,你們龍司根本無法掌握那些妖人的動靜。換句話說,你們根本無法阻攔對方殺人,對麼?”
洛南初面色一滯,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兩天,一到晚上,龍司前線戰士便傾巢而出,遊走在各個區域各個街道。
可洛城這麼大,他們又怎麼能做到全面防禦?
就算出動當局的特警,甚至請來部隊軍人,那些普通人在面對妖人時,也只有被平白殘害的下場。
蘇牧說的沒錯,他們現在騎虎難下。
管,管不了。
不管,烏紗帽不保。
時代之初,龍司的力量,還是不夠強大。
至少在面對這些有組織有紀律的妖人團體時,他們的實力,太羸弱了。
“難搞啊~”
看到洛南初的神情,蘇牧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當下長嘆一聲,隨後勾着郭林的肩膀,晃晃悠悠的朝着公交站走去。
陰柔男子隱匿在駱家,藏於暗處指點江山,運籌帷幄。
而他們卻一籌莫展,根本無法阻止對方。
對方的目的,似乎沒有任何規律可循,只想着殺人,引起社會動盪。
而偏偏,除了龍司之外,根本沒有人能阻攔對方。
如果不能將其連鍋斷了,哪怕殺了一兩個妖人,也根本不足以解決問題。
所以蘇牧纔會長嘆一聲,難搞。
是的,此時就連他,也沒了法子。
因爲他們截止到目前爲止,依舊不知道陰柔男子的真正目的。
而就在這邊陷入困境之時,另一邊的四十六中,也在發生着一件令人駭然的事情。
錢宇昨天請了一天假,今天便繼續來上課了。
因爲他在家等了一天,也沒有看到四十六中有人死亡的相關報道。
這讓他放鬆的同時,又有幾分疑惑。
難道就沒有人發現王琛的死嗎?
還是說,那陰柔男子,真的幫他做好了善後?
聯想到對方讓他繼續殺人的命令,錢宇便覺得一陣惶恐。
殺一個人,沒人發現,還能僥倖躲過去。
可殺兩個人,十個人,二十個人呢?
幾十多個人同時消失,不見蹤影,傻子也知道四十六中正在發生一件詭異的事情吧?
到時候只需要調查一下監控,看到消失的人生前接觸過誰,他不就暴露了嗎?
就在錢宇胡思亂想之際,一名同學忽然走進來朝他喊道:“錢宇,教導主任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啊?哦!好的。”錢宇回過神了,應了一聲後便起身前往。
忽然,他神色猛的一滯,一把抓住那名同學,神色凝重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誰叫我?”
“教,教導主任啊,怎麼了?”同學一臉懵逼的問道。
“哪個教導主任?!”錢宇死死的盯着對方。
“你發什麼神經?咱們三年級除了王琛主任之外,還有別的教導主任嗎?”同學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教導主任,王琛主任。
錢宇只覺得大腦一陣發昏,趔趄之下,差點一屁股蹲在地上。
“哎哎,你怎麼了?”同學一把將其扶穩,疑惑的問道。
錢宇深吸一口氣,推開同學的攙扶,擺手道:“沒,沒事,這兩天鍛鍊,腿拉傷了。”
“好吧,總之你快點過去吧,聽他的語氣,好像挺急的。”同學忍不住催促道。
“你剛纔,見過他了?”錢宇皺眉問道。
“見過啊,我找他請假去了,你也知道,咱們要想請一週以上的假,必須要找教導主任簽字才行,我家有老人去世了,我要回一趟老家。”同學神色平淡的回道。
聽到同學的回答,錢宇整個人陷入了混沌。
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王琛還活着?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明明已經被自己殺了啊!
難道是自己第一次殺人,手法不夠嫺熟,暗殺失敗了?
不,不可能,他殺了王琛之後,在辦公室逗留了那麼久,就算失敗了,對方那麼久沒有接受救治,也不可能活過來!
這個人到底是誰?
是王琛的鬼魂,來找他復仇了嗎?
此時的錢宇,已經惶恐到了極致。
他想逃離,但身體卻一步一步朝着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走去。
他很好奇,對方到底是誰,找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不弄清楚,他將徹夜難眠,一輩子活在恐懼之中!
滿懷心事的來到辦公室,錢宇用盡全身力氣,輕輕敲響了房門。
這一幕,像極了他昨天來暗殺對方的時候。
“進!”
一道熟悉的渾厚聲,從辦公室內響徹,錢宇的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不會錯,這道聲音,就是王琛本人的。
他竟然真的沒死?!
錢宇的瞳孔中,充斥着驚恐和慌亂,他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雙拳緊握。
在做了許久的掙扎後,他咬着牙根推門而入。
“你到底是誰?!”
低喝聲從其口中吐出,帶着滿腔的質疑和惶恐。
這時,錢宇忽然發現,辦公室內,原來不止有王琛一人,還有數名教師和學生。
而他的這句話,也讓一臉困惑的衆人,齊刷刷的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