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之外,慕容江神大笑道:
“在本公子的矛下,誰若能支撐十個回合,要當官,要黃金,要娘們兒,隨你們開口!”
此言一出, 挑釁之意極濃,頓時,江湖中人罵聲四起。
“小兔崽子,昨晚夜間,你老母親在老子誇下,說太大。來, 喊一聲爹!”
話音才落, 此人便死於亂箭之下。
“慕容瓜娃子, 撅起屁股來,老子好些天沒碰過娘們了,看你細皮嫩肉的……”
說話之人,話沒說完,便被慕容江神擲出的鐵矛,穿顱而過。
三五盞茶的功夫,一百騎,已陣亡大半。
那些個江湖人,除了中途見勢不妙,偷偷溜走的,以及,退回客棧樓內的。
其餘之人,皆已死傷殆盡。
慕容江神,驅馬前行,彎腰拔出鐵矛。
一個一個,扎死那些尚未斷氣的武林中人。
然後,揮手示意, 命剩餘二十騎兵, 前去斬草除根。
他則帶着十餘騎,再度進入院落,笑道:
“老賊隋嵩,出來受死!”
這期間,女壯士老闆娘,自是話語不斷,徐千秋卻未曾搭腔一句,任由老闆娘一人,自言自語,自說自話。
北莽之地,八州,四府,兩京。
徐千秋此行,第一步計劃,要在外圍八州,依次繞行一圈。。
那些戒備森嚴的京畿重地,最終看事態發展,再決定是否前往。
北莽女帝,殺夫篡位。
因此,北莽便出現兩個國姓:耶律與慕容。
前者,耶律,風光不再,只得寄人籬下,在皇帝陛下的裙底,瑟瑟發抖。
後者,慕容,一朝得勢,大多驕橫跋扈,口碑極差。
離陽王朝,公侯世家,與北莽,確有很大不同。
北莽王朝,區區一個慕容江神,便有此等武力,及氣魄。
北莽尚武,驍勇善戰,果真是刻入了骨子裡。
徐千秋驟然睜開眼睛,微微皺眉。
房門被悄悄推開,進來一名渾身是血的莽夫,在其手中,提着一柄青銅板斧。
在見到水桶腰的女壯士老闆娘後,如着親孃一般,掩上門後,抹了一下臉,滿臉血污。
坐下後,撕了一塊羊肉,如餓死鬼般塞入嘴裡,心有餘悸,嘀咕道:
“樊妹子,出路已被慕容家的小白臉堵死了,馬廄裡的馬,也盡數被殺死。
你行行好,讓哥哥我,在這裡避避風頭。
以後,哥哥再不賒賬便是。
那慕容小白臉,好小子,一根鐵矛,五六十斤重,在他手中,卻揮舞自如,與繡花針無二。
wωw▪ ttκǎ n▪ ¢ ○
這小子,力氣大得嚇人!
呂良這龜兒子,生兒子沒屁眼兒,騙老子說,慕容江神這幫公子哥,皆是殺雞都不敢的廢物。
唉,罷了罷了,呂良已死,人死卵朝天,老子就不罵他了。”
女壯士老闆娘,轉頭白了一眼這漢子,沒好氣問道:
“我家男人呢?醉死了?”
漢子撓頭,嘿嘿笑道:
“跑得急,未曾注意謝老哥。
樊妹子,小心你男人,與你調教出來的姑娘們,勾勾搭搭。
我可知道,那些個小姑娘啊,對謝老哥百依百順,崇拜得緊。”
聞言,老闆娘叉腰怒道:
“我呸!
那死鬼,連老孃這塊自家田地,尚且搞不定,有屁能耐,去別的地方開荒耕田?”
漢子死裡逃生,眯眼嘿嘿道:
“謝老哥,確實挺病秧子,八尺高,但是瘦得跟猴兒似的。
估摸着,便是一百斤,也未必有。
樊妹子,有沒有興趣,與哥哥我,大戰一百回合?”
女壯士老闆娘,斜瞥一眼,鄙夷道:
“我家男人,對兩百斤以下的娘們兒,沒想法。
老孃對一百斤以上的漢子,沒想法!
這便叫,天作之合!
你攙和個什麼勁兒!
就你這衰樣,褲子脫了,給老孃瞅瞅,那條小蚯蚓,有二兩重嗎?
若有,揮刀割下,讓秦武卒那小子,給你炒一盆葷的,就怕你吃不飽!”
漢子厚臉皮,此刻,卻也敗下陣來。
撕咬着烤羊腿,不再言語。
那黝黑店小二,秦武卒,恰在這時候,跑到門口。
好不容易,終於找到正主,一臉憤懣道:
“老闆娘,我給客棧上上下下,洗衣做飯,餵馬打雜,做廚子,還要去做那丟人的龜公。
累死累活,每月卻只給一貫錢。
老闆說好,今年給我漲工錢,結果到現在……
你們這麼黑心摳門,我這輩子,牛年馬月,才能把櫻桃贖回去做媳婦兒啊。
當心我不幹了啊!
沒了我,鴨頭綠一準兒關門大吉!
還有,那白衣小子,爲了你們那四劣馬,我差點兒連命都丟了。
回頭,從你定金里扣十兩銀子,歸我。
老闆娘,你若攔着,我跟你急眼!”
老闆娘對其丟了一把瓜子殼,笑罵道:
“出息!”
徐千秋終於開口,點頭道:
“沒問題!”
店小二苦着臉問道:
“老闆娘,外面都已殺得天昏地暗,你不讓老闆管管?
若真拆了客棧,最終還得我做苦工。
對了,那個瞧着像高手的白衣俠士,方纔已經上樓。
依我看,多半是衝着那娘倆兒去的。
我覺着,她們挺可憐的。”
女壯士老闆娘,陰陽怪氣,呦了一聲,眯眼笑道:
“秦武卒,你行啊!
竟有俠義心腸了,了不得!
你覺着可憐,有本事,就去給那劍客一板凳。
老孃若攔着你,就是你親生老孃!”
店小二黑着臉,漲紅髮紫,從屋裡拎了一根板凳,當即便衝了出去。
不多時,外面傳來砰一聲。
那大口吃烤羊腿的漢子,鬼頭鬼腦,溜出去看了一眼。
回來後,一臉匪夷所思,嘴角抽搐,不可置信道:
“他孃的,這小子還真一板凳,便撂翻那白衣劍客了。
正口吐白沫,躺在走廊,四肢抽動。
店小二那小子,撿起那柄寶劍,撒丫子就跑了。”
聞言,得知這小子得手,老闆娘也不驚奇,撇嘴道:
“這兔崽子,就會一招鮮。
當年,一直糾纏我家男人,被他煩得不行。
於是,便教了他一手。
雖只會一招,一招鮮,吃遍天,對付你們這類,中看不中用的軟蛋,那是手到擒來。”
漢子豎起大拇指,溜鬚拍馬道:
“老闆娘的鴨頭綠客棧,果真是臥虎藏龍。”
說話間,那抱着寶劍,逃之夭夭的店小二秦武卒,被一個瘦高個,病態男子,拎着耳朵,拽進房中。
黝黑少年,死死捧着雪白鞘,纏銀絲的寶劍,倔強道:
“不還,就不還!打死我也不還!
那劍客,自己本事不濟事,混啥江湖。
被我一招絕學,輕鬆撂倒,活該丟了兵器。”
那白衣劍客,便是喬裝打扮,裝逼進入客棧的慕容章臺。
卻不曾想,被人一板凳撂倒,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