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男人之間的嫁娶之事,終究還是草草結題,後事如何,且待後續發展。
走下聽潮亭,世子殿下哈欠連連,一路回到院子裡。
青鳥還在練武,可真是勤懇。
這丫頭就是呆板,一言一語,不想辜負世子殿下期許,勸說也是無用。
武之一途,當鬆弛有度,勞逸結合。
一味苦練,反倒是落了下乘。
如今,這北涼王府之中,唯有世子殿下的話,青鳥纔會聽從。
可這丫頭心實。
徐千秋之前也有勸說,可是回頭,她便又繼續苦練。
練武,非一日之功,三日之寒。
急不來。
徐千秋捂臉,知曉勸說無用。
於是,對待此等古板貼身丫鬟,還得公事公辦方可藥到病除。
世子殿下喚了一聲青鳥,青衣丫頭放下手中長槍道:“公子有何吩咐?”
“下去洗香香,今晚給本公子暖牀。”
青鳥愣住:“(⊙o⊙)啥?”
恍了一瞬,忽地猛反應過來,脖頸通紅。
雖是死士,如今卻早已不同往日。
笨拙,不知所言,跌跌撞撞,沐浴去了。
細心擦洗一遍又一遍,噴了香料煙燻,青鳥畏畏縮縮地往世子殿下房間挪動。
那小動作,似要上刑場一般。
武女氣勢,早已蕩然無存。
武女,練武之女,身材倍兒棒。
無論手腳功夫,還是扭腰功夫,絕非一般人所能駕馭。
看來今晚,世子殿下是準備梅開十八度,來一手****,上演一回老漢。
青鳥來至房間外,敲門兩聲,卻沒人應。
心想,這世子殿下,莫非害羞了不成。
其實只有幾個貼身之人,方纔知曉,世子殿下,至今依舊是處男之身。
好像是爲了練就什麼奇怪的武功。
青鳥便是知情人之一。
徐千秋身邊侍女皆知,以世子殿下那般霸道至極的性格,斷然不會將她們讓與別人。
幾人也心甘情願,生死相隨。
只是,破瓜終究是大事,也是人生第一次。
青鳥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是那幸運的第一人。
躡手躡腳,推開房門。
屋內黑燈瞎火,但是憑着一雙武者眼眸,她隱隱約約間,很確定,牀榻之上,躺着一個人。
暗道,這世子殿下,平日裡那般霸道,如今第一次,竟意料之外地會害羞。
這種事情,難道還得她主動不成?
反手關上房門,青鳥臉龐愈發紅潤了些。
好在房間裡很暗,能夠遮掩耳目,這倒是很好的自我撫慰手段。
一步步靠近牀邊……
脫下衣服,慢慢鑽進被窩……
摸索着,慢慢抱了上去……
與此同時,黑夜蔓目之下,徐驍房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之聲,引得守衛在暗中的死士陣陣側目。
“啊……啊……啊……千秋,你輕點兒……”
堂堂大柱國,其聲音之哀怨悽慘,如那引來漫天大雪的竇娥般,淒涼酸楚,令人落淚。
“現在知道疼了?三年前,遊歷在即,我再三囑咐你,莫要飲酒,當耳旁風了不是,現在知道疼,晚了!”
“幾日前,我與那湖底老魁交手之際,清涼山之上,你又在飲酒,真當我未曾察覺?”
怒其不爭,世子殿下下手更加狠了幾分。
輸送內力勁道,猛地加大三倍,大柱國一陣抽搐,昏厥了過去。
昏迷前,呢喃細語,模模糊糊道:
“那日,你水漫清涼山,我用的雖是酒壺,飲的卻是涼茶……”
說罷,人已昏厥過去。
人屠昏迷,小人屠動手上作絲毫不停。
手中銀針飛舞,呼吸之間,三百六十針已刺出。
大柱國跛腳之上,滿是銀針。
針之所封,血之所結。
力之所至,血之所通。
變掌爲爪,吸納之力忽至。
跛腳之上,三百六十根銀針,瞬間飛出,納入木盒之中,整整齊齊,無一紊亂之處。
看着蘇睡中的大柱國,手腳,從頭頂到腳趾,八百道玄鐵精鋼鐵鏈,環環相扣,便是入了金剛境,一時半會兒,也休想逃脫。
徐千秋眼神一陣戲謔。
吐吐,兩道口水吐在自己手心,繼而掄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千斤鐵錘。
錘子雖小,卻重量驚人。
看着不過人頭大小,卻是天外隕鐵,千錘百煉,加以重玄母鐵精,所制而成。
重,三千六百七十八斤,二兩三錢。
世子殿下雙臂之間,經脈鼓動,衣袂飄飛。
掄起那鐵錘,朝着大柱國的跛腳傷口所在,猛地砸下。
“啊!!!!!!”
一道哀嚎,響徹夜空。
北涼王府之中,無數目光齊聚,猜測紛紛,不一而足。
“啊……啊……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浪勝過一浪。
碎骨重生,撕心裂肺,萬螞噬心。
此般疼痛,就是人屠大柱國,亦是,生不如死。
鐵錘不斷掄下,內力波動,隔着玄鐵鐵鏈,擊打在傷口之上。
不破皮肉,卻能碎骨。
此乃隔山打牛。
所隔之山,乃是二重山。
其一,鐵鏈。
其二,皮肉。
徐驍能夠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蔓延在耳邊,漸至腦海。
心智再堅,亦不可避免吃痛出聲。
身處地獄無限生死輪迴的大柱國,此刻真的後悔了。
若人生可以重來,三年間,他絕對滴酒不沾。
真的,打死都不喝!
一次次地獄折磨,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大錘終於不再掄起。
一次次昏迷,疼醒,昏迷,再疼醒,如此反覆無數次,大錘不再掄起,大柱國也終於真正昏迷。
滿頭大汗的徐千秋,顧不得擦拭一下額頭間的汗水,張開手心,一個瓷瓶出現。
從中倒出一粒黑不溜秋的丹藥。
模樣看着,與濟公救世之丹藥,絕無二致。
世子殿下看着那泥丸,明知此丹藥服下,可增加一甲子之功,卻未曾有絲毫猶豫,亦未有片刻不捨。
將丹藥放入大柱國口中,丹藥入口即化。
手中再出現一瓷瓶,同樣的顏色,墨黑如泥。
藥膏之臭,臭氣熏天。
此藥一出,十米之外,周圍幾間臥室,其中所住之人,本已熟睡,卻突然嘔吐不止。
再觀世子殿下,卻依舊神色如常,將那奇臭無比的黑泥,細細塗抹在大柱國跛腳傷口所在。
服下丹藥,塗抹黑泥藥膏,昏迷之中,大柱國眉宇之間,那一直糾結着的痛苦,終於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