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自欺欺祖

“九夏迎陽立,三冬抱雪眠。”

張玄鬆站在窗前傲然而立,滿臉自豪地說道,“祖師王玉陽居山東昆嵛山煙霞洞,煉形九年,得大道之要,借假修真,得‘真性、真功、真行’,通曉道家規儀、醫術、方術、內丹術、武學及文學書法,號玉陽體玄廣慈普度真君。”

他迴轉身來,看着陳凡笑道,“只要你拜我爲師,我嵛山一脈近千年的真傳密錄,都是你的!”

陳凡坐在椅子上,翻看一本手抄書,頭也不擡地說道,“不要。”

張玄鬆眉頭緊皺,“喂,小孩兒,你要搞搞清楚,我說的是無上真傳,可不是那種爛大街的什麼假氣功,這純陽丹功的效果你也體驗了,是不是很好?!

但我告訴你,這只不過是一門基礎級的內煉氣功而已,再上面還有呂祖、重陽祖師傳下來的功法秘技,別說北七真,全國全真派道觀,有一個算一個,還保存有這幾門功法的,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

更別說還有我們朝陽觀獨有的武功、秘傳醫術、方術、道法……”

陳凡突然擡起頭,兩眼放光,“可以飛天遁地降妖伏魔的道法?”

難道我穿的不是年代,而是高武……啊不,仙俠?

張玄鬆臉上略顯尷尬,乾咳一聲,“年輕人不要搞封建迷信,哪有什麼妖魔鬼怪。道法就是道家規儀,其中包含了武術、氣功,還有一些其他東西,主要還是修道,別想太多。”

陳凡嘴角微抽,繼續埋頭看書。

這本書是張玄鬆寫的,文采方面就不提了,大概內容是:“番子戳腳,要義在出手必攻多處,下手賊黑,要小心咽喉、下腹、空襠,尤其注意不要被踩腳。”

“小心練形意的,下手賊黑,比番子拳還黑。”

“練八卦的太不爽利,就會兜圈子,打不過就跑,不過要提防下暗手反擊。”

“離練猴拳的遠點,他們愛抓臉。”

還有,“武當劍法還行,卻擋不住一招呂祖秘傳的袖裡青蛇,還是全真劍法更勝一籌。不過武當也是全真一脈,果然我全真最高。”

“形意大槍也沒什麼了不起,九成九的人都練不到勁力通透、長短如意,抵近了抽他。”

“見了八卦鴛鴦鉞要小心,那玩意兒不講武德,得找機會抽冷子幹他。”

“還是練槍吧,武功再高,一槍撂倒,嘭的一聲,萬事皆了。”

諸如此類。

陳凡懷疑張老伯在道觀裡沒有好好學習,哪有半點玉陽子的文采。

不過書裡面對各門各派武學要點和破解的描述,讓他大開眼界。

見陳凡沒反應,張玄鬆滿臉糾結,看着他問道,“爲什麼呢?”

多少人想拜自己爲師,自己都看不上,怎麼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卻死活不同意呢?

陳凡幽幽嘆了口氣,擡起頭說道,“張伯,您也說了,嵛山派是全真一脈,全真道要出家的啊。您讓我拜您爲師,重建朝陽觀,我老婆還要不要啦?!”

開玩笑,別說全真秘傳,太上秘傳也沒有麗麗香啊。

張玄鬆一聽,不禁滿臉呆滯,過了好一會兒,才皺着眉頭說道,“我沒說收你當俗家弟子嗎?”

陳凡眨眨眼,“俗家弟子?”

張玄鬆點點頭,輕輕咳了兩聲,轉過身說道,“你也知道,我自己都還俗了,怎麼還會要求你出家呢,不合適的嘛。”

然後又轉回來,“不過,如果伱拜我爲師,得了我嵛山派朝陽觀真傳,就有責任以後把這份真傳繼續傳下去。咳咳,如果還有餘力,最好能尋個合適的機會,重建我朝陽觀。”

陳凡一拍大腿,站起來說道,“沒問題啊,重建地址有沒有要求?朝陽區行不行?”

若是不出家也能學,他對這個嵛山派秘傳還是挺有興趣的,剛纔那個純陽丹功就很不錯,和林老伯傳的拳術呼吸和內煉法門完全不一樣,似乎更偏向於養生長壽,他只練了一遍,感覺渾身暖洋洋的,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恰好可以中和內煉氣功的霸道。

而且練了一趟,連內息勁力也略有進境,確實是個好東西。

如此一來,他自然更想知道其他秘傳是什麼,比如那個“袖裡青蛇”劍法,跟呂祖的詩句“袖裡青蛇膽氣粗”有沒有什麼關係?

而且撇開這一茬,拜一個戰場功臣爲師,他心裡也沒有絲毫反感。

張玄鬆看見陳凡轉變如此之大,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不禁嘴角微抽,猶豫了一下,“無所謂,反正我們朝陽觀也是幾百年前七代祖師從河北嶂石巖遷過去的,現在再遷到京城,也沒什麼。”

陳凡用力點頭,“好嘞,您就放心吧,最晚十年內,我一定重建道觀。”

張玄鬆一聽,頓時笑得合不攏嘴,“不用這麼着急,反正我們朝陽觀已經毀了幾十年,也不差這幾年,你記在心裡就行。”

陳凡咧嘴直笑,不急不行啊,最晚十年內不買,以後地價暴漲就太虧了。

至於回山東原址重建?他可沒那麼多閒工夫。

別以爲重建道觀就是買塊地再建個房子就完了,這駐觀的道士、充作底蘊的典籍,還有跟道協的聯絡、與天下道觀的交流和聯繫,都是有規矩的。

若是放在京城,這些事不就成了張老伯的麼?!

就算自己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去管,所以何必捨近求遠呢?!

想到這裡,陳凡拉着張玄鬆問道,“對了,現在道協還在麼?他們還認不認咱朝陽觀?”

張玄鬆臉色一黑,支支吾吾地說道,“道協肯定是在的,雖然前幾年破壞挺大,不過去年就恢復了不少。那什麼,京城白雲觀還有嵛山派各脈傳承名錄,朝陽觀也在其中,道協肯定是要認的。”

陳凡瞬間瞭然,看來這事兒還不好辦,即便辦成了,張老伯也最多是個跑腿的,主力還得看自己?!

幽幽嘆了口氣,算了,得了好處總要付出點代價,要是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他這一年真就白混了。

張玄鬆瞟了陳凡一眼,突然面色一整,看着他正色說道,“小陳,這麼說,你是答應拜師了?”

陳凡也很嚴肅地點頭,毫不含糊地拱手,“徒兒拜見師父。”

張玄鬆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好好好。”

隨即便開始指點他,“吶,拱手禮是見平輩或道俗相逢用的,而且也不是像你這樣舉太高,只需要舉到胸前,立而不俯。

敬長輩、敬神你要用子午訣,來,跟着我做,這樣這樣再這樣,兩手捧成太極,內掐子午印訣就對了。……那什麼,現在拜師不用搞得太複雜,咱們就去正房,讓老林和老李做個見證,你給敬杯茶就行。”

說完便拉開門往外走,生怕陳凡反悔一樣。

陳凡跟在他後頭,小聲問道,“要磕頭不?”

張玄鬆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不用,行個禮敬杯茶就行。”

陳凡眨眨眼,心裡想着,好隨便啊,比張翠娥拜自己還隨便,那丫頭好歹磕了三個頭呢。

張玄鬆撐着柺杖到了正房,不出意外,跟林遠祥又槓了起來。

最後在李老伯的調和下,張玄鬆和林遠祥一左一右端坐在羅漢牀上,陳凡捧着茶盞,先給林遠祥磕頭、奉茶,再給張玄鬆來一遍,一下子拜了兩個師父。

張玄鬆將茶杯放到牀几上,乾咳一聲,看着陳凡滿臉欣慰,頓了兩秒,突然從棉襖裡面掏出來一本線裝書,伸手遞給陳凡,正色說道,“這便是我朝陽觀真傳密錄,今天就交給你了。”

陳凡上前一步雙手接過,不禁有些奇怪,“您說的那些什麼呂祖、重陽祖師、玉陽祖師真傳,都在裡面啦?”

張玄鬆乾咳一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了看正在翻書的陳凡,“密錄的意思就是密本目錄,秘籍在我房間牀底下,你去拿過來。”

陳凡眨眨眼,轉身去了他房間。

等回來的時候,手裡拎着好大兩個檀木箱子,放到正屋地上,再把蓋子打開,裡面滿滿當當全是古舊的線裝書。

張玄鬆看着兩箱書,眼裡滿是感慨,“當年破觀下山,我師父就將這兩箱秘本藏在山頂石洞裡面,這一藏啊,就是近三十年,直到我從北方戰場回來,纔去將這兩箱書取出來,也就是那個時候,沒看見師父和師兄們的印記,才知道他們應該都回不來啦。”

隨即擡頭看着陳凡,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今天,我就把這些交給你了,朝陽觀的傳承,可不能在你手上斷掉。”

頓了一下,又說道,“另外,按照本門門規,非列入門牆者不得真傳,尤其注意不可將這些東西隨意外傳。”

陳凡點了點頭,輕輕眨了眨眼,很想問一句,“非列入門牆者不得真傳”是什麼意思?

然後就聽見張玄鬆乾咳一聲,“畢竟嵛山派有規矩,你先把道門經典抽兩本背熟,回頭我找找人,跟道協那邊聯繫一下,給你弄個道士證,完了你再還俗,這樣就不違規了。”

陳凡滿臉無語,您就主打一個自欺並欺祖師爺是吧?!

這麼大兩箱書,陳凡自然不能帶着走,他從裡面撿了幾本書出來,包括呂祖秘傳丹功、重陽祖師秘傳先天一氣功、玉陽子的丹陽功,都是全真道門上乘練氣功法。

林遠祥和李尚德主動躲開,在一旁看着,眼裡滿是好奇。

老張把這些東西藏了幾十年,他們當然好奇都有些什麼東西,但兩人都是有原則的人,即便老張就這麼將箱子塞在牀底下,他們都沒動過翻看的心思。

張玄鬆看了看陳凡選出來的書,沉吟兩秒,又指着一本說道,“這本是呂祖秘傳純陽劍法,比宋唯一和李景林公佈的武當劍還要更精妙些,我看你好像沒練過劍術,不妨看看這本。”

陳凡從善如流,將那本劍法拿在手裡,直接翻看,同時說道,“其實我練過劍法。”

張玄鬆聞言一愣,轉頭看向林遠祥。

林遠祥更加茫然,看向陳凡,問道,“你跟誰學的?”

自己沒教過,老肖也沒教過,難道還有別人教他?

陳凡頭也不擡,一邊翻書,一邊說道,“沒人教,新華書店裡買了一些,前些天在上海的時候,在上海書店也買了不少舊書,其中就有幾十本武術圖冊,就照着練了幾天。”

一聽這話,張玄鬆不禁啞然失笑,“武術是需要人教的,單看書可看不出多少精妙來。”

除非是武術宗師還差不多,一眼就能看明白武術圖冊的奧秘。

陳凡擡起頭笑了笑,問道,“師父,有劍嗎?”

旁邊林遠祥立刻站起來,“他一個缺胳膊少腿的能有什麼劍?正好我這裡有一把,就給你做拜師回禮。”

陳凡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沒送過拜師禮呢。

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旁邊李尚德笑道,“你做兩頓飯,就是最好的拜師禮。”

張玄鬆深以爲然用力點頭,“然也。”

陳凡嘴角微抽,正要說話,林遠祥便提着一口劍進門,舉起來打橫遞給他,“拿着。”

陳凡雙手接過,只見這柄劍外表平平無奇,握住劍柄拔出,伴着一聲劍吟,一抹寒光閃過,他當即脫口而出,“好劍!”

劍全長33.3寸,柄長7寸,劍身長26.3寸,比普通長劍稍長一些。

他提劍縱身到屋外,落地時便有劍花閃現,一套武當劍法揮灑而出,正是從上海買的舊書《武當劍譜》上學來的,作者便是李景林。

“虛劍貴從容,實劍要輕快,進退示東西,南北亦可概,練時線有三,戰時惟中在,變化由心生,須出人意外。”

張玄鬆杵着柺杖走到屋外,兩眼愈發明亮,嘴裡喃喃有聲,“這套武當劍法,已經深得箇中三味啊。”

純陽背劍、迎風揮扇、仙童挑簾、玉笛橫吹……

一招招劍法在陳凡手中揮舞出來,他乾脆閉上眼睛,剛剛看過的呂祖純陽劍法化作涓涓細流,匯入到武術技能中,經驗值一頓猛漲。

剛剛練過的純陽丹功,加上這一套呂祖純陽劍法,將原本早已停頓的經驗值狠狠往前推了一大截,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第二個LV6技能順利誕生。

下一秒,陳凡劍勢一變,周身無數道劍光消散,手中長劍忽然更加靈動,在他手中若隱若現。

張玄鬆跟見了鬼似的,眼睛瞪到最大,失聲喊道,“純陽劍法???”

後面林遠祥和李尚德相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裡的震驚。

如果說剛纔是他們自己的推測,現在就完全可以證實,這小子就是個妖孽,他真是一學就會啊!

而張玄鬆正以爲自己這輩子再不可能看到比眼前更離譜的事時,陳凡手中長劍突然消失不見。

陳凡雙手自然垂落,面對三位老爺子站定,笑而不語。

林遠祥和李尚德面面相覷,劍呢?

張玄鬆也有些疑惑,可緊接着,他腦子嗡地一下,想到一個可能性,怔怔地看着陳凡,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陳凡見他似乎明白了,當即哈哈一笑,擡手輕揚,一縷劍光宛如從衣袖中噴射而出,長劍已經釘在屋檐木櫞上,嗡嗡作響。

直到此時,張玄鬆才嚥了咽口水,盯着長劍說道,“袖裡青蛇???”

純陽劍法最難練的一招,就這麼練成了?

不管怎麼說,儘管三位老爺子的心情很複雜,卻又很開心。

天才確實很讓人羨慕,不過如果天才是自家徒弟,那就更讓人開心。

即便是沒有被拜師的李老爺子,也笑得合不上嘴。林遠祥代他傳了虎豹雷音,他與陳凡就算有了師徒之實,好徒弟也有自己的一份,當然可喜可賀!

不過再天才也要做飯。

陳凡將所有食材都處理好,今天沒有做得太細緻,而是將就做了四盆菜,一盆現在吃,另外三盆可以放櫥櫃裡,要吃的時候熱一下就行。

雖然是大鍋菜,口味卻不差分毫,吃得三位老爺子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聽到他說要出去,也只是擺擺手,讓他自己看着辦。

……

陳凡溜達着出來,找人問了幾句,便直奔附近的郵局。

還沒走進郵電局大門,就聽見裡面鬧哄哄的聲音。

有的人在櫃檯前填表,有的在等候區椅子上坐着等待,輪到打電話的,都在小隔間裡瘋狂吶喊,“喂喂喂……”

陳凡扭着腦袋看了一圈,默默走到櫃檯前,彎下腰說道,“同志您好,我要打長途。”

工作人員頭也不擡,刷地甩出一張申請單,“填表。”

陳凡往裡看了看,再看看手裡的單子,不敢吱聲,拿起臺子上的鋼筆開始填寫。

申請單分兩欄,一欄是被呼叫人的信息,包括地區、單位、被呼叫人姓名,另一欄是呼叫人姓名,以及預計通話時間。

以防萬一,通話時間他寫了十分鐘,隨後將單子交給營業員。

營業員照舊沒擡頭,“通話費要預交,叫號服務一分鐘3毛,叫人服務長途通話費一分鐘6毛,你要哪一種?”

陳凡眨眨眼,“什麼意思?”

營業員,“叫號服務就是線路通了、不管人到沒到都算,叫人服務就是從人到了開始算起。”

陳凡咂咂嘴,默默掏出6塊錢遞進去,“叫人服務。”

營業員反手丟出來一張回執,“等着。”

陳凡轉身離開,爲她失去一次看帥哥的機會而遺憾。

他站在等候區旁看了看,發現每當一個等候人到點,都會有人喊名字,便放心地去隔壁電報櫃檯發電報。

也不用給太多人拍,給姜麗麗拍了一封報平安,她自然會告知姜甜甜,而且明天就是星期天,她們就會見面,不用等太久。

又給盧家灣大隊部拍了一封,也是報平安和告知行蹤。

最後的江南作協,就要打電話了。

拍完電報,陳凡便到椅子上坐着等,同時拿出剛纔帶在身上的幾本書翻看。

結果等他把幾本書都背下來,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才聽見營業員喊自己的名字,“陳凡,打往江南作協的,66號隔間。”

他趕緊起身跑過去。

與此同時,本就嘈雜的郵電大廳更加喧鬧了幾分。

“江南作協?這小夥子怕不是個作家?”

“您別說,江南還真有個叫陳凡的作家,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

“勞駕您給說說,這個陳凡寫了些什麼文章?”

“他呀,寫的文章不多,不過都還不錯,主要發表在他們本地的《江南文藝》雜誌上。”

一時間議論聲四起。

陳凡跑到小隔間裡,先把門關上,雖說不能完全隔絕噪音,但已經不影響通話。

拿起話筒放到耳邊,“喂,有人嗎?”

何青生的聲音立刻響起,“是我,你哪位?”

不怪他聽不出陳凡的聲音,實在是現在的通話質量一言難盡。

陳凡大聲說道,“我,陳凡。”

何青生,“哦哦,陳主任吶,你這是到京城了嗎?去作協報到沒有?”

陳凡,“昨天剛到,在親戚家住了一晚,準備待會兒過去。哎,你們什麼時候過來啊?”

何青生,“哦,我們是明天晚上的火車票,應該是14號上午到京城。”

陳凡一聽臉都黑了,“那你還催我趕緊過來。”

今天才11號啊!還有3天!

現在的火車速度平均每小時43公里,就是這麼感人。

何青生,“呵呵呵,我也沒想到你會坐飛機嘛。”

陳凡無奈地撇撇嘴,“知道了,需要我去接嗎?”

何青生,“不用,我已經給作協拍了電報,他們會安排人接站,到時候咱們在文聯招待所見就行。”

陳凡,“得嘞,那回頭見。”

掛斷電話,他拿着單子又跑回到窗口,拿回來幾塊錢,然後得了一張收據。

(78年長途電話費收據,6毛錢一分鐘)

從郵局出來,看看時間是下午4點,陳凡想了想,決定去一趟北大,看看小娥她們怎麼樣。

公交太慢,照舊找到附近的出租車站,買了出租車票,坐上伏爾加直奔北大。

半個小時不到,車子停到了北大門口。

他下車走進校園,竟然沒有人攔着?

此時也不知道學生們都去了哪裡,學校裡空蕩蕩,看不見幾個人,也聽不到哪裡有上課的聲音。

走了好一會兒,終於看見前面有兩個年紀稍大點的女同志,陳凡趕緊上前問道,“同志您好,請問一下,中文系女生宿舍怎麼走?我妹妹在這裡讀書,是剛考上的新生。”

女同志看了看他,擡手指了個方向,“你往那邊去就是。”

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現在應該不在,同學們都出去了。”

陳凡聞言一愣,“出去哪裡了?”

女同志笑道,“遊街啊,新生老生都去了,不過這個時候應該也快回來了,你要是不急,可以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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