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貝在前頭引路,小張攙扶着李剛,一行人慢慢地來到了李世龍的辦公室。
“爸,您怎麼有空上公司來坐坐了?”李世龍擡起頭,正好看見了門口處的李剛,於是趕緊起身迎上前來。
李剛一言不發,走到了辦公桌後面,然後彎身坐下了。從表情來看,李剛似乎很不高興。
“爸,您這是怎麼了?莫非身體不舒服麼?”李世龍轉過身,吩咐李貝道,“李貝,去去去,快安排個人去請醫生來……”
“不用了!”李剛擺擺手,緩緩地轉過頭來。只見他冷了冷地看着李世龍,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都現在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不清楚我爲什麼要專程上你這裡來坐坐麼?”
李世龍一愣,老成的臉上寫滿了茫然。“爸,您就別爲難我了!咱們爺兒倆,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要不,我怎麼知道您想的是啥呢……”
“混賬東西!”李剛大怒,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小張,把東西拿出來給他看看!”李剛說道。
“是,首長!”小張應了一身,輕輕地拉開了懷裡的公文包。他把手伸進公文包裡探了探,從裡面摸出一個透明塑料袋來,然後遞給了李剛。
“啪!”李剛拿起那個透明塑料袋,重重地往辦公桌上摔去。由於過於用力,塑料袋在桌面上滑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墜落到了地上。
李世龍不由得低頭看向那個透明塑料袋,卻見裡面裝着的是兩顆紅銅色的子彈頭。他彎下身去,將那個塑料袋撿了起來。他兩眼仔仔細細地審視着塑料袋裡的那兩顆彈頭,佯裝不知地說道:“爸,您上我這兒來,還用帶什麼禮物啊!就算真要帶,也不用帶兩顆沒用的彈頭來吧……”
“混小子,你還裝蒜!我就不信,你就真的認不出這兩顆子彈來!”李剛氣得兩手顫抖,指着李世龍手裡的子彈頭說道,“彈頭上刻着的兩個小字,編號‘L-特’,是我直轄的京城警備師特用的彈頭!”
李世龍把彈頭從塑料袋裡拿了出來,然後仔仔細細地看了許久。“喔,爸,您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沒錯,這兩顆彈頭上還真的印着‘L-特’的字樣……”
李剛強壓住胸中的怒火,說道:“那你那把手槍呢?能拿出來我看看麼?”
李世龍一愣,說道:“爸,我沒帶。再說了,沒什麼事我把槍帶在自己身上做什麼?”
“你是沒帶,還是怕我看出點什麼來了啊?”李剛鼻子裡出着粗氣,說道,“除了警備師裡的官兵外,就只有你手中那把槍配備了這種子彈!”
“就算是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李世龍嘟噥道。
李剛氣得差點一口氣背過去。他用手按住自己的胸脯,讓自己稍稍緩了一口氣。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啪”地扔在了桌子上。“那這兩張照片,你總該認識了吧!”李剛說道。
李世龍疑惑地拿過照片,仔細地看了起來。
照片上,有兩具屍體。都是中等身材,其中一個有些偏瘦。兩具屍體的腦袋上都沾滿了鮮血,後腦勺正中央都有一個黑黢黢的小洞口。不用多說,這兩個人正是被人從後面開槍打死的。
李世龍眉頭一皺,搖着頭說道:“這兩個人,我好像都不認識啊……”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認識!我只是告訴你,這兩顆彈頭就是從這兩具屍體的後腦勺裡取出來的!”李剛臉色鐵青,說道,“因爲彈頭上的特殊標記,警方纔將這起案件交給我來處置!我已經在部隊裡檢查過了,所有人的槍械彈藥都沒有丟失,最後只剩下你那把手槍沒有檢查過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給你配備的十發子彈,現在應該只剩下八發了吧?”
李世龍愕然。他轉過頭來,看了看身後的李貝。
“乾爹!”李貝走上前來,說道,“這件事與世龍哥沒有關係。是我乾的!”李貝倒是顯得很坦然。
李剛大爲意外地看着李貝,臉上的表情頓時複雜起來。“是他讓你乾的吧!”李剛指了指李世龍,說道,“要不然,他的槍怎麼會到你手上去?”
“乾爹,真是我乾的!是我趁世龍哥不注意,拿走了他的槍!”李貝挺了挺胸膛,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說道,“如果幹爹要秉公執法的話,我也甘願受罰……”
“對對對,真的與我沒關係!是他!是他偷偷拿走我的槍的……”李世龍彷彿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把所有的罪責都往李貝身上推。
李剛失望地看了李世龍一眼,然後站起身來。“小張,我們走吧!”李剛說道。
叫小張的士兵扶着李剛,緩緩地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
“爸,您不再坐會兒麼?我最近弄到了一批上好的茶葉,要不您留下來嚐嚐?”李世龍滿臉諂笑地說道。
李剛停下腳步,對李世龍說道:“你很喜歡喝茶是吧?那好,從明天起,讓世虎和世忠到公司來,分管運輸和營銷部,也好讓你能夠有更多的閒暇慢慢品茶!”
“爸,這……”李世龍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倒是李貝機靈。他趕緊說道:“乾爹,現在有世龍哥在,公司不是好好的麼?要是二公子和三公子都來了,我怕他們三個一鬧起來,會影響公司的良好氛圍……”
李剛指了指李貝,說道:“李貝,你和世龍結拜爲兄弟,我才領了你這聲‘乾爹’!不錯,你是有些本事!但我希望你用你的本事幫助世龍好好打理公司,而不是由着他胡來,更不能做他的幫兇!這一次槍殺案的事,我不想再追究下去。但希望你以後好自爲之!如果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徇私!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瞭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李貝連連點頭,說道。
“明白就好!”李剛腳一擡,在小張的攙扶下緩緩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