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降落。
回去的過程一切順利。
出了機場,宋皓沒去地鐵站,而是直接招手,要了一輛出租,雖然從這裡到江雲大學,路程不近,但與數月前的拮据相比,某人現在,已是土豪一個,這點車費什麼,自然是不在意的。
一路上,與司機大哥聊天閒扯,想想這幾天的經歷與血雨腥風,宋皓恍如隔世。
不過……他喜歡。
如果不是那天叫了外賣,如過不是因此機緣巧合,走上修仙之路,幾年之後,他會面臨着大學畢業找工作。
然後在職場摸爬滾打幾年,也許能混一個部門經理,然後找一個平凡的女子,組建一普通的家庭,如常人一般,爲生活的瑣事操心。
這樣的人生,不能說千篇一律,但多少也有那麼幾分無趣,哪兒及得上修仙者波瀾壯闊的生活,還有那雖然飄渺,卻也並非一絲希望都沒有的長生之路。
宋皓雖是老好人一個,但骨子裡卻喜歡冒險。
所以……他十分滿意現在的生活。
哪怕他知道,修士的人生,危機遍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見強敵,甚至有天劫降落。
但那又如何?
男兒當冒險。
比起平凡的人生,他更喜歡波瀾壯闊的生活,哪怕有一天粉身碎骨,至少曾經精彩過,他也絕不會後悔什麼。
兩個小時後,宋皓下了車,重新走進校園,在熟悉的道路上漫步,看着來來往往的同學,宋皓心中平安喜樂,修仙界的紛爭,彷彿一下子就離他遠去了。
生活真的很美好,很快活。
然而就在這時。
“師父……”
突然,耳邊傳來一悲慼的驚呼。
而且那聲音是拖得老長的,聽得宋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等等,這聲音怎麼有些耳熟。
他還在愣神的功夫,就見黑影一閃,一個人影從旁邊衝了過來,將自己的大腿抱住,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開始了悲呼:“師傅,您……您要替徒兒做主。”
宋皓:“……”
此時正在附近的同學:“……”
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
雖然圍觀的衆人都是一臉的迷糊,但都敏銳的意識到,這可是新聞來着,於是這些傢伙不約而同的掏出手機,啪啪啪一頓狂拍,不管三七二十一,發送朋友圈。
並順便求點贊!
宋皓是一臉的黑線。
好心情這下是全沒了。
“姚小巖,你這坑貨,給我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宋皓以手扶額,低聲叱喝,自己怎麼這麼倒黴,收了這二貨弟子,一上來也不知道是鬧哪一齣,這是想要上校園網頭條的節奏?
你不介意成爲大家議論的逗逼,本公子可沒有陪你犯傻的興趣。
如果不是這兒人太多,宋皓非一頓好打將他變成豬頭不可。
“師父,你要替我做主。”
然而姚小巖是一直腸子,根本沒有注意到宋皓的臉色已難看到什麼地步,繼續抱着他的大腿,眼淚汪汪的在那裡求告着。
看着圍觀拍照的同學越來越多,宋皓真恨不得想屎……哦,不,是想死。
看見姚小巖將腦袋湊過來,似乎想要在自己的褲子上擦鼻涕,宋皓忍無可忍,一腳將他揣了出去。
當然,沒用多大的力,這傢伙雖是二逼,畢竟是自己的徒弟,而且當着這麼多人,表現出過人的神通,也未免驚世駭俗。
可正因爲力氣不大,姚小巖立刻就從地上爬起來了啊,一臉眼淚汪汪的委屈之色:“師尊,您這是做什麼,您不管徒兒了麼?”
宋皓敗了,這傢伙是不是腦袋少根弦兒啊,叫自己師父也不看場合,這是學校好不好。
宋皓可不想一會兒被輔導員叫過去問話,甚至被神經病院的車子接走啊!
見姚小巖還不醒悟,宋皓嘆了口氣,只好揪着這不開眼的小子的衣領,將他從人從中拖了出去。
一邊走,一邊說:“不好意思,我這位兄弟遊戲打太多,天天通宵,長達半個月之久,人都有些迷惑,我其實是他遊戲中的師父。”
……
“哦!”
衆人瞭然,盡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離開高中進入大學,脫離了父母的視線與掌控,每個人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有的繼續努力學習,表現出良好的自制力,但也有的傢伙,一旦沒人管束,就如同脫繮的野馬。
天天通宵的傢伙,不說每個班級都有,但也是很容易遇到,即便沒見過,總聽過類似的傳說……
不過打遊戲打成這樣也是少見,遊戲中有師徒系統,但也不至於在虛擬世界被欺負,跑到現實中來哭訴。
真是醉了。
宋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總算是矇混過去,但胸中的怒氣可是一點都沒有減弱,還是那句話,不將姚小巖暴打一頓,實在難消自己的心頭之恨,這魂淡傢伙,不求你給師門增光也就罷了,沒事兒來添什麼堵。
說到做到,在將姚小巖帶到一無人的空地以後,宋皓二話不說,將對方推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
姚小巖不敢反抗,當然,反抗也沒有用途,彼此實力相差懸殊,只能雙手抱頭,但沒用,很快還是被打得鼻青臉腫。
半個小時後,宋皓拍了拍手,吐出一口胸中的濁氣,在將這不肖弟子扁一頓之後,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師尊,你……你爲什麼打我?”姚小巖卻是一臉的委屈之色。
“你還好意思說。”他不提還好,一提宋皓忍不住又揣了一腳:“說話做事也不看場合,在大廳廣衆下叫我師父,還抱着我嚎啕大哭,你很想上校園網頭條麼?”
“呵呵!”
姚小巖剛纔只是被某件事氣暈了腦殼,人並不傻,此時經宋皓一提點,頓時反應過來自己錯在哪裡了。
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自己剛纔的行爲,確實孟浪了,沒考慮後果。
“說,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宋皓雖然惱恨這徒弟不靠譜兒,但他說話向來算數,既然收了這傢伙做徒弟兒,就沒有任人欺負他的道理。
自己的門下,自己可以打,但別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