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退下了,歐陽箬與宛昭儀攜了手一路去了。
歐陽箬想起方纔與柳國夫人的話,輕聲問宛昭儀道:“姐姐去找了柳國夫人了?”宛昭儀眉間憂色深重,握了她的手道:“是,不過我沒明說,只說第一次生子憂慮甚重。她那般聰明,自然會明白。”
歐陽箬心裡嘆道:“姐姐且放寬心事吧,生龍生鳳還不一定,先別自己嚇自己了。”
宛昭儀聞言拉了她快走幾步,將身後的宮人都遠遠地撇下了才神秘地道:“秦太醫看過了,是龍子。”
她說這話的時候將歐陽箬的手捏得緊緊的,幾乎滲出微薄的汗意來。歐陽箬大驚,在楚宮中是不允許爲懷孕的妃子斷龍胎性別的。
“林姐姐可不是瘋魔了?萬一被人知道了……”歐陽箬臉色有些發白,她知道有些人醫術精湛是可以斷人腹中胎兒的性別的,只是很少醫者會這般做,只因爲很多人相信這是泄露天機,會遭天譴的。
宛昭儀見前面有個小亭子,拉了她走了進去,低聲道:“我也是求了他好幾次,他才肯給我看。而且我還立了誓,以後不許叫他再看此類。他勉強幫我看了。”
歐陽箬頓時無語,叫了漸漸走近的宮人拿了軟墊放在石凳上,扶了她坐下。
宛昭儀看了看遠處的重樓高閣,朱牆翠瓦,輕嘆了口氣,忽然又笑道:“歐陽妹妹放心吧,我會好好地過下去,我還要看着我的孩子一點一點長大,會說,會笑……長大以後生子育女。想想這些我就有勇氣繼續下去。”她說完愛憐地摸了摸肚子,臉上浮現慈和的微笑。
歐陽箬看着她,猛地觸動自己的心事,更是無言。
此時,路上走來幾個小內侍,走到亭前道:“內務府請柔嬪娘娘去一趟,說是換了宮,宮女內侍挑幾人過去伺候,請娘娘移玉步過去看看挑些合意的。”
歐陽箬只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怎麼這般快?皇后不是說等‘元宵’過後再合計遷宮事宜?”
那內侍似早有計較,只道:“內務府總管公公說了,那些宮人還需調教些時日,請娘娘先選好了,再逐一訓導。”
歐陽箬想了想也在理,便別了宛昭儀叫了宛蕙等宮人一起跟他們走了。
歐陽箬由他們領着,走着卻不是內務府的方向,而是兩邊漸漸出現不曾見過的陌生景物。她心中一凜,住了腳喝道:“你們帶本宮去往哪裡?這可不是去內務府的路。當本宮好欺瞞的主嗎?!”
宛蕙聞言也警惕地四處看看。
那三四個小內侍面面相覷了下,回頭見歐陽箬臉色陰沉,不由跪下顫聲道:“奴婢不敢,奴婢是帶娘娘往‘雲香宮’去,那邊有人在等着娘娘……”
“那人是誰?”歐陽箬緩了面色繼續追問。
“奴婢不敢說,娘娘恕罪啊……”小內侍苦着臉不停磕頭。
“娘娘,奴婢看他們也不敢使什麼鬼主意,我們且去看看。”宛蕙見他們似有苦衷,又見是青天白日諒他們不敢裝神弄鬼,纔對歐陽箬如此道。
歐陽箬點點頭,叫德軒幾人跟緊,這才上了肩攆跟隨他們而去。
果然是到了“雲香宮”的路,拐了兩三個彎,便看見這三個小篆塗了金字懸掛在宮門前。下了肩攆,歐陽箬一路走近,只見亭臺樓榭,曲廊迴轉,假山花園一應俱有,難得的是,這一宮的樓閣花園還帶了三分華地園林的味道,歐陽箬一見便心中十分歡喜。
難怪當皇后將此宮撥給她住後,衆妃嬪面上妒色深深,果然是個好地方。
穿過了幾處走廊,忽然見前面的暖閣裡有內侍宮女走動。歐陽箬心中疑惑,扶了德軒上前去看。
那內侍宮女見她過來,忙跪下請安。暖閣內爐火旺盛,熱浪撲面而來,還帶着一股清新的香,似有人在此住着一般。不是說“雲香宮”目前尚無人居住麼?怎麼會……
歐陽箬越發搞不清楚狀況,只得進去,只見窗前一人穿着極淡的青色長袍,拿了一冊書,正含笑望着她。
“皇上……”歐陽箬不由驚呼道,身後德軒早就帶着宮人跪下了。
“哈哈,箬兒被朕唬了一跳吧。”楚霍天哈哈一笑,大步走前來,拉了她坐下。底下的宮人奉上熱水巾帕便退了下去。
歐陽箬見是虛驚一場,粉面上含了微惱道:“皇上不是忙得很嗎?怎麼有空來嚇臣妾?”
楚霍天含笑摟過她,幫她褪下身上的披風才道:“這些日子都在忙祭祖祭天大典,已經好些日子沒去看你了。好在你肯搬個宮住,我那便挑了這個宮給你,又叫皇后出面撥給你,這樣別人可就說不得什麼了。”
歐陽箬心中感動,卻道:“皇上英明神武,怎麼也怕別人口誅筆伐?”
楚霍天卻皺了眉頭道:“後宮朕是不太理會的,就怕前朝那些老古董心裡不服氣,若見我寵了你,不知又要往後宮塞幾個女人過來。總歸讓朕不能獨寵了你一人才罷休。這年纔剛剛開始,就有好多臣子上了摺子要朕廣納後宮,沿襲龍脈了,哼……都被朕給狠狠地批了一通,”
歐陽箬心裡一嘆,如楚霍天這般人物也頭痛的話,怕是不簡單了。她曾風聞過楚國世族勢力之大,關係之深,已經是讓許多寒門子弟無望仕途了。
她只不過是一介亡國妃子,若是真讓楚霍天獨寵了,前朝堂之上不知道該有多少人會跳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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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號第二更,麼麼!稍後跟親們說一件驚險的事。不是情節是我本人的。我繼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