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雲裳的正太培養計劃依舊如火如荼的繼續着。只是她本人到是有了點麻煩,這不,這天一早官雲裳迎着粥香,穿着小褂子慢慢走過小院。
新配的丫頭急急跟了上來,“小姐,小心啊。”
“小心什麼?”她這剛說完,腦袋上突然受了一記。她回頭一看,魯定風那小子又躲在圍牆後,用彈弓打她的頭。
這孩子現在越勤奮了,往日裡也就中午來,這會兒連早上也來蹲點打她。官雲裳蹲在地上,鬱悶的抱着頭,這孩子也真夠煩人的。那魯家跟官家還有些交情,她又是的小LoLI,該用什麼招對付他好呢?
新來的小丫頭到是很忠心,她攔在官雲裳前面,瞪着一雙小眼惡狠狠地瞪着魯定風。魯定風哪會怕這些,他在家可是欺負丫頭,欺慣了。魯定風學着官雲裳一甩臉,“哼”了一聲。
這傢伙果然小孩子心性,對付他應該不難。官雲裳笑着站起身,她對小丫環招了招手,兩人向前屋裡走去。
路上,小丫環趕上來,小聲說,“小姐,要不告訴夫人吧。這臭小子天天來鬧,要真個把小姐打壞了,我會被大娘打死的。”
“沒事。”官雲裳笑着搖了搖手,“我有辦法對付他,不過要你幫忙哦。”
“小姐,您自己對付不太好吧。”這丫鬟也才歲的模樣,小名喚作小葉子。一張方臉上藏不住表情。聽說要對付小惡童,她畏畏縮縮的模樣全寫在臉上。
官雲裳忍着笑,誆她,“你不懂的了,那惡小子是小少爺,告訴我爹都沒用,再說他們竄親戚去了,也不在家。還是我自己處理吧。”
“嗯嗯,小姐您懂得真多。我早就聽說了,你是神童,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兒。放心,我全聽您的。您要我向西河裡跳,我絕對不敢去北河。”那小葉子看着小LoLI官雲裳,眼裡冒出崇拜的小泡泡。
這位福兒小姐地神奇事。她可聽多了。據說她出生時。天上就有金光。才百日時給老爺送了個官當。三歲就會寫字背詩。五歲時又送福運讓老爺升了官。小人兒長得跟畫裡地小神仙一樣俊。這樣人物說地話。她哪能不聽呢。
這些越傳越神奇地故事。官雲裳自己也知道。她也不想多作解釋。只是儘量收斂着。讓自己看來平凡些。凡人地日子多悠哉啊。讓他們捧成仙兒了。她自己可沒一毛錢好處。
閒事不說。這天她吃完早飯。閒下無事就開始忙活了。她讓小葉子借來鋤頭鏟子。兩人躲在院裡避着衆人。忙碌了半天。中午文允述過來時。官雲裳身上地泥還沒來得及洗。便趕到桃樹旁。
看她這模樣。文允述笑問。“你玩泥巴去了嗎?”
官雲裳拍了拍身上地灰。“那可不是。要不你也幫我忙吧。”
“你騙我地。”文允述到是機靈。“你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樣。不會玩這些地。對了。你不是說‘宅’在家裡無聊嗎?我給你找了本書。”說着。他從懷裡掏出本破書來。
官雲裳接來細看,竟是半本手抄本的石頭記。這應該是極珍貴的東西,文允述一個小童,哪兒能弄來。不會是偷他爹的吧。她想着疑惑地眼神瞟向文允述。
“你…偷來的?”
“我…我爹的,我知道你喜歡這些大人的東西。我爹當寶一樣,天天抱着看,一定是大人喜歡的東西。我就拿來給你了。”文允述對着手指低下頭,“福兒,我娘說,你好老…”
“老?!!!”官雲裳激動得直要跳起來,“我才五歲半,我哪老了。”她氣得呼呼的,心裡叫喚着,老孃哪點老了!
文允述緊張地直襬手,“不…不是,是老成。”
“老成?”官雲裳皺頭直跳,老成也不行啊。好歹現在的她才五歲吧…得,還是趕緊挽回名聲吧,再這麼老成下去,指不定別人把她當妖怪了。再說,和未來的小相公有代溝也不太好啊。
她把書塞給文允述,臉上仍帶着憤憤之色,“給,我不。不就玩泥巴嗎?走,咱這就玩去!”於是小LoLI揹着手,雄糾糾,氣昂昂地向前邁去。那氣勢哪一點像小孩子去玩泥巴了。
官雲裳只是說着玩,文允述卻是很認真的弄來了粘土細心的捏着娃娃。看他那蹙着小眉,奮力忙活的模樣兒。官雲裳不禁多看了他幾眼,這孩子年紀不大,可是卻比一般孩子老成很多。或許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文家不算窮,可這孩子偶爾會老成得讓人心疼。
他會很咬牙幫母親偷桃花入藥,他會厚着臉皮找母親要蓮心送給她。他會冒着捱打的風險,拿來父親的藏本。知道官家老爺子不喜歡他,他就頂着烈日,趁着官老爺睡午覺時,來找官雲裳玩。偶爾要是被抓到了,他也是一咬牙先頂罪,說是自己硬要來的,別打福兒。這樣的孩子要是一輩子不變,該多好啊!
“小述,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啊!”文允述紅了臉,一團泥全掉在地上。
官雲裳纔不管他答不答應,先抱着再說。可憐了她那一手泥巴,全蹭在文允述衣服上。文允述卻是張着一雙泥手,紅着臉不敢抱她。文允述不知道她爲什麼突然這麼激動,只是紅着小臉,侷促不安。“福兒捏了兩個泥人,我們去找葉姨,請她幫我們再修一下,就可以放到窯裡燒了。”
“還要拿去燒,她肯嗎?”官雲裳放開他,看了看那兩團泥人。捏得有模有樣的不差,可是孩子玩出的東西,大人會重視嗎?況且還要進窯燒。
“會的,葉姨可好了。”
看着文允述一臉篤定的模樣,官雲裳猛然想起最近關於某個姓葉女人的流言來,據說是這姓葉的女人,不守婦道,好好的大少奶奶不當,出來拋頭露面,還和自家作坊裡的男人們糾纏不清。
這八卦消息,她是從小丫頭小葉子那裡聽來,只聽了個片斷,也不知是不是文允述所說的葉姨。不過這分水鎮不大,女人有工匠手藝,又能進窯場的。估計八成就是了。
這天剛好官雲裳父母不在,難得有次出宅子的機會。官雲裳抵不住誘惑,也就跟着去了。兩個小娃翻過牆頭,在舊巷子間七轉八繞的。慢慢走到一個油黑的巷口裡。這裡也不知是什麼油污,薰着房子都髒黑髒黑。還帶着股奇怪的味道。
官雲裳拉着文允述的衣角問,“這什麼氣味,好怪。”
文允述對着空中嗅了嗅,“你是說桐油味兒吧。”
“桐油?幹嘛用的?吃的?”
“呵呵。”文允述又一次有了小男人的感覺,“桐油不是吃的,是用來作傘的。走,我帶你進去看。可好玩了。”
分水鎮裡制傘的作坊有着幾十家,可要比起手藝來,那要屬這葉家做得最好。葉家祖上是給皇宮裡供過傘的,後來葉家也不知是出了什麼難子,舉家遷到這小鎮裡來。說起來也算是帶起了分水鎮的制傘業。
官雲裳仰着小腦袋,一路四處看,這作坊地方不算很大,那桐油的氣味卻是更濃。屋子依舊是油黑油黑的,四處黴斑駁的牆面上沾着一重重的油跡。屋角間堆着竹製的傘架、傘骨。這屋子雖是油黑沉舊,但各樣工具、材料整理得有條有理。依着官雲裳現代化的7s經驗常識分析,這作坊裡的管理者應該是個很有條理的人。
文允述對這裡很熟悉,他帶着官雲裳在一堆屋子間竄來竄去,還不時跟官雲裳指點着,“這裡是切紙的,這裡是糊傘的……”
官雲裳次見到這樣原始的手工作坊,心裡也是一片驚奇,兩隻小眼溜溜地四處眼轉着。這些紙面傘骨的油紙傘,官雲裳還是第一次見,看着滿地的半成品傘架,她很想見識一下真正完整的油紙傘是什麼模樣。
官雲裳轉着腦袋四處搜尋着,終於她看到一個轉動的紅色傘面。那紅色鮮豔喜慶,傘面上印着一圈遊嬉的金龍綵鳳。那傘骨分佈均勻,紅傘面慢慢移開,露出傘後的人來。
傘後的年青婦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素花旗裝,滾金邊的豎領上,一張削瘦素靜的小臉似是這陰暗作坊裡的一抹亮光。這悄然的一個出場,讓官雲裳想到電視裡某些江南美女出場時的唯美畫面。
像是悶悶的作坊裡的一道春風,文允述也很快注意到,他牽着官雲裳向那紫衣婦人奔了去,“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