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太多的人與事,是人所不願割捨的,儘管只是一道簡單的身影,也會刻骨銘心,留下美好的記憶,深深的埋在心底,不願輕易放棄,揮手與之告別,說一聲再見,因爲那每一份相伴都是令人迷醉的,每一份感激都是美好的。
儘管人世間有太多的事不可能十全十美,達到圓滿,就如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一般,總會有一點迷茫,一絲傷感,一份遺憾,然而卻會讓它更爲清晰、更爲久遠,在失去中追憶,在失去中彌補……
周小宇三人靜靜的想着與劉春在大學裡的點點滴滴,如放電影一樣的在腦海中一一浮現,笑容在滿是淚痕的臉上綻放。
周小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來,都別傻坐着了,趕緊吃,‘小春子’可不喜歡這種氛圍。”
餘小君偷偷的擦了擦臉道:“就是,我猜‘小春子’爲了調節氣氛準是拿我開心。”
周小宇呵呵笑道:“沒辦法,誰叫你的外號叫‘小白’呢?”
李泰再次狠狠地摸了把臉,轉頭道:“多年以後我才發現‘小春子’當年給他起的這個外號多有先見之明,真的有夠‘白’的!”
周小宇好奇的哦了一聲道:“怎麼講?”
李泰氣憤的道:“只要是他到我家或者公司去,除了白吃白喝以外,還順帶白拿,真不當自己是外人,從不空手而歸的,還說什麼是他媳婦兒的主意,真夠不要臉的!”
餘小君在周小宇上氣不接下氣的哈哈大笑聲中哀怨的道:“這能怪我嗎?誰叫你比我富裕?我不打土豪誰打土豪?再說了,這真是你弟妹的主意,不然不讓我上牀!”
李泰怒不可遏拿出電話對餘小君喊道:“你說的,你別後悔,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弟妹,說你每次在我這裡拿東西回去是弟妹叫的。”
餘小君見李泰拿出電話要給自己老婆打電話,一下子就急了,儘管知道李泰只是嚇唬他,可他卻不敢賭啊,不然不要說不讓上牀了,跪搓衣板都是輕的,於是趕緊求饒道:“哥,哥啊,我的親哥,咱能不這樣玩行嗎?我錯了,真的錯了,你就放了我吧!”
李泰看着哭喪着臉的餘小君,再次確認到:“錯了?真的認識到錯識了?”
見餘小君如吞了幾百只蒼蠅般點頭認錯,李泰強忍笑意的假裝嚴肅的道:“那還不自覺一點自罰三杯?”
“你…你把電話放起來我就喝。”
餘小君見李泰微笑着收起手機之後,心有不甘的接連喝了三杯,嘴裡一個勁的叫喚着“你給我等着”的話語,可是被李泰一個瞪眼和一個拿手機的動作就嚇得他一哆嗦,趕緊閉上了嘴巴,直朝周小宇打眼色。
笑得不行了的周小宇見到如此可憐的餘小君,心有不忍,所以打着圓場道:“好了好了,別鬧了,來,吃菜,看看比老王的手藝如何?”
“沒法比!”餘小君道。
“還是喜歡老王炒菜的那個味道。”李泰回憶的道。
“嗯,很懷念!”餘小君也很淘醉的道。
……
之後,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大家一起幹一杯,使飯桌上的氣氛很是活躍,也很輕鬆,更加愉悅,似乎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四個人在節儉飯館內一起喝酒鬼扯的場景。
正是:久別重逢非少年,執杯相勸莫相攔;額頭已把光陰記,千言萬語不忍談啊。
隨着一杯杯的幹,空瓶子也越來越多,終於
經過一個半小時,一件啤酒也快喝完了,只除下最後一瓶了。
周小宇在中間去了一趟廁所,吐了個稀里嘩啦,而李泰和餘小君也開始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了同學聚會。
餘小君道:“幾年前,班長和其他班聯合搞了一次大型的同學聚會,本來我跟泰哥是不想去的,因爲沒有你和‘小春子’的聚會又有什麼意思?可是犟不過班長大人的熱情,於是就和泰哥去了,這一去不打緊,卻讓我從頭嘔到腳,那個難受啊,最後拉着泰哥直接跑掉了。”
周小宇好奇的打量了一翻餘小君才道:“不應該啊,雖然你結了婚,可看見那麼多美女怎麼着也會過過嘴癮和眼癮,怎麼就跑了呢?”
“哥是那種人嗎?哥很純情很專一的好吧,月亮代表我的心!”餘小君據理力爭道。
李泰露出了鄙視的目光,周小宇更是直接,鄙夷的道:“是,不圓的月亮是缺心眼兒!”
李泰撲通一聲笑出聲來道:“其實不是他不願意看,而是實在沒法在那呆了,說好聽點是同學聚會,說不好聽點,就是在現實受挫找同學攀比刷存在感。”
李泰重重的嘆了口氣又接着道:“以前總以爲同學聚會是最淳樸純真的,也非常期待畢業以後能有同學聚會,然而哪知去了以後才發現,原來同學聚會比現實更現實,也更殘酷,在粗略瞭解之後,就自然而然的分成了無數個圈子,自卑的、優越的、落魄的、得志的、自信的、庸賤的等等,哪還有當初那份同學情?有的只有勢利!”
餘小君自朝式的冷笑了一聲道:“還不止這些,特別是那些自以爲是的人的言行舉止,高人一等的神態以及那些溜鬚拍馬、毫無下限的樣子都能讓人作嘔,把隔夜飯都吐個乾淨。”
餘小君氣呼呼的幹了一杯酒,狠狠地道:“比車比房,談職位論年薪,說見識道輕閒,拼功勞比人脈,其實還不是一個打工仔?幹嘛要狗眼看人低,門縫裡看人?就算是老闆,又有什麼好吹噓的?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那一張張虛僞的面孔,所以乾脆眼不見爲淨了!”
周小宇不解道:“可是以你們倆現在的身份地位應該是班裡最風光閃亮的那一類人,也是所有人巴結討好的對像,有這麼個露臉賣弄風騷的機會你會輕易放棄?”
餘小君苦笑道:“可那是同學聚會,最美好的記憶,我餘小君雖然賤,但還不至於到會親自去毀了她的地步!”
李泰也感嘆道:“這就是如今這個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越來越功利化,所以不得不承認同學之情比紙薄!”
周小宇深已爲然的點頭道:“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因爲我也曾經參加過一次同學聚會,深有感觸,以前那種‘青山在,人未老,同學情正濃;歲月增,水長流,情懷依舊深’的沒有染塵的純潔、淳樸而又本色的友誼情感,在如今這滿是功利之心的社會再也不可見,到處都充滿了金錢與利益般的銅臭味。”
周小宇與李、餘二人一起嘆了口氣,碰了個杯,放下酒杯接着道:“一次同學聚會,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誰混得最好,但卻不能讓一人記起誰混得最差;可以讓無數人拉下顏面去對最好之人阿諛奉承,卻不能讓一人記起同窗情誼而對最差之人伸出援手,有的只有對最好之人的羨慕與巴結和對最差之人的冷眼與嘲諷,完全沒了學生時代的那份真誠,所以如此這般的同學聚會棄之又有何惜?”
“說的好!”餘小君大喊道:“來,爲
棄之何惜乾杯!”
“乾杯!”周小宇與李泰也大喊着。
李泰喝完酒又喝了一杯不甘道:“話雖如此,可心裡頭還真不是滋味,好好的同學聚會竟然變成了展示仕途得意、生意興隆、搔首弄姿、阿諛奉承的舞臺,把那些經歷了風雨滄桑,而懷着滿心喜悅,又帶着受傷的心而需要安撫的學子們再一次無情的打落塵埃之中,只留下失望與那顆滿是血淋淋的心,隨風而逝!”
周小宇再次嘆了口氣,沉聲道:“沒辦法,雖然可悲,但如今就是這麼一個現實社會,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如果真有人想懷念學生時代,那就邀幾個志同道合的同學聚聚,就比如現在的我們,豈不是更有意義?”
餘小君哈哈大笑道:“宇哥說的對,我們的相聚比那勞麼子同學聚會有意義多了,哈哈哈。”
李泰也從傷感中走出,點了點頭道:“也是,看來是哥哥我太過執着了,那我自罰一杯,你們隨意。”
“呵呵呵”
看着李泰自罰一杯,周小宇和餘小君都笑呵呵的笑起來,陪着李泰喝了半杯。
周小宇看着餘小君喝完酒,看了看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的問道:“‘小白’,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別吞吞吐吐的,這可一點兒也不像你。”
餘小君看了看李泰,見他正低着頭沒理他,於是咬了咬牙結巴道:“也,也沒什麼事,就是,就是在同學聚會上見到、見到曉詩姐了,她還、還向我們問起你,並說、說想你了。”
周小宇在聽到李曉詩的名字後,正夾菜的手停在了空中,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已經在耳邊消失了十多年,今天又一次響起,如果說沒有在心湖泛起一絲漣漪,那是不現實的,必竟她是周小宇曾經那麼愛過的一個人。
周小宇放下筷子,看着餘小君平靜的道:“她現在還好嗎?”
餘小君道:“哪方面?”
周小宇翻了翻白眼道:“愛說不說。”
餘小君快速的道:“她現在是女強人,把她父母的企業都合併了,成了上市公司,但是婚姻卻不美滿,跟她媽媽介紹的老公離了婚,獨自帶着一個十歲大的兒子。”
周小宇點點頭道:“挺好的!”
“啊~”餘小君不明所以的驚呼道。
李泰低聲說了句“白癡”後就獨自夾着菜吃,而周小宇卻只是呵呵一笑。因爲在周小宇心裡,過去了的畢竟成了回憶,而且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那麼只要各自安好就是最大的幸福。
見餘小君不解的目光,周小宇緩緩道:“這樣挺好,就保持現在這樣吧,既然都已經走出了彼此的生活,那就留一份美好的回憶吧。”
餘小君道:“做朋友不行嗎?”
周小宇氣道:“你是不是看多了棒槌劇?思想怎麼這麼簡單了?”
餘小君不解道:“不能當朋友?”
周小宇嚴肅的道:“你嫂子就是一醋罈子,相當的愛吃醋,而且還是無中生有的高手,就更不要說是什麼風吹草動了,所以不能,你可明白?”
“哦,可惜了!”
“白癡!”
“呵呵”
終於,最後一瓶酒也喝完了,周小宇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去把帳給結了,之後三人東倒西歪的相互勾肩搭背的扶着彼此,來到早就開好了的房間裡,倒頭就睡,很快就響起了呼嚕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