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一百一十八章 暗鬥

“我不累,不需要歇着!”雲明珠雙臂被英姿拉着,想要掙脫,卻分毫動彈不得。她素來知道雲想容身邊這個身材嬌小的婢女是個有力氣的,當下對着英姿又是踢又是踹,仍舊是被英姿帶了下去。

雲想容抱歉的對劉嗪道:“讓你見笑了。”

“說的什麼話,小孩兒家的說話衝動點也是有的,你也不要傷心,我看七小姐只不過是等的不耐煩了,待會兒平靜下來自然會好的。”雲想容和雲明珠的關係是人盡皆知的秘密,劉嗪要結交雲想容,自然打聽的一清二楚,見了也並不覺得稀奇。

劉清宇卻很同情雲想容。有如此不知好歹的妹妹,她的生活應當很辛苦吧?劉清宇看着她的眼神從起初的驚豔和癡迷變做了憐惜。

雲想容被他炙熱的眼神看的心下厭惡,她和劉清宇夫妻十年,陪伴着他從一個良心未泯的少年成長成一個驕奢陰逸的中年,他的每一個動作和眼神,雲想容不用想都知道代表什麼。現在他露出這種前世面對雲明珠時會露出的表情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拿她當粉頭之流意陰。

雲想容不悅的別開眼,懶得在看劉清宇,對劉嗪道:“我還要去明珠那裡看看。”明擺着要送客。

劉嗪自然不會賴着不走。其實她也看不慣兄長一見到雲想容就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忙道:“我們也該往京都趕了。改日在來看你。”

“我送你。”

“不必了,留步。”

……

兩人客套了一番,劉嗪就拉着哥哥出了門,直到出了二門身邊僕婦們少了,劉嗪才低聲抱怨:“哥哥那是什麼樣子,我看你也不用問雲小六她爲什麼不來參加咱們家的賞花宴。更不用問她爲什麼要討厭你了。你那個樣子,是個女兒家都會厭煩,甚至害怕好不好。”

劉清宇卻像是沒聽見她後面的話似的,只聽見討厭二字了。失魂落魄的道:“你說,六小姐真的討厭我?”

“不然呢?你的眼珠子都快要留在人家身上了!如此直白的眼神,人家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哥哥,你就算真的喜歡她,也不必要表現的如同登徒子似的,還沒怎樣,就先將她嚇壞了!”

“是啊。”劉清宇恍然,一拍巴掌:“大概真的如你所說,是我太唐突了,我與她統共沒見過幾面,說話一共不超過十句,她沒理由無緣無故的討厭我,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個。我就是對她太在乎纔會如此。”

在乎也不是要太激進將人嚇走吧。

劉嗪心裡腹誹,兄長原本並非愚鈍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起,只要提起雲想容,就丟了魂是的,反應變的遲鈍,人也呆呆傻傻的不成個樣子。爲了這個,母妃不知道有多不滿,偏偏哥哥對於這種事毫無所覺,他就不想想母妃對他有多麼溺愛,他越是表現出對雲想容如此有興趣,母妃就有可能越是不贊同他們在一起。

劉嗪搖了搖頭,再精明的男人,對後宅中事也都是不上心的吧。

正想着,突然聽見右側月亮門的另一邊有兩個僕婦在低聲說話“……真想不到二太爺竟然將財產都傳給了外孫!”

“就是,楚少爺有,雲姑娘也有,孟家的產業那是多少?孟家可是富可敵國呢!楚家原本就是富商,那不是錦上添花了!”

“莫說楚家,單說雲姑娘,有了孟家將近一半的產業做陪嫁,嘖嘖,將來誰娶了她,不是抱着個搖錢樹!”

……

兩個人的說話聲漸漸遠了。

劉嗪和劉清宇都是目瞪口呆。

孟家的財產居然這樣分?!雲想容將來會有將近一半的孟家產業做陪嫁?

劉清宇立即覺得雲想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越發的高了。恬王府不缺銀子,可到底金帛動人心,誰會嫌棄自己的錢多呢?

劉嗪也按捺不住了,忙道:“哥哥,咱們快些回府與母妃說一聲吧。”

“也好。”劉清宇對迎娶雲想容的事情越發有信心,因爲母妃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若知道雲想容有興易縣首富近一般產業的陪嫁,定然不會再阻攔了吧?

劉清宇的步履越發的輕快了。

“放我出去,雲想容,你要做什麼,動不動就將我關起來,爹爹讓你照顧我,你卻這樣對我!放我出去!!”雲想容雙手拍着格扇,外頭的人卻都如同聾子啞巴,聽不見也不回答。

雲明珠見無人理會她,隨手抓起桌上的青花茶具一樣一樣摔在門扇上,隨後一抽大紅繡牡丹花的桌巾,桌上的托盤茶簍也都掉落在地,回身一腳踹翻了一把交杌,又奮力推到了一把圈椅……

雲想容站在門外,聽着裡頭雲明珠如同暴戾的母獅撒潑一般,冷笑了一聲。

從前她不願意對付雲明珠原因有二,一則,因今生她並未作出上輩子傷害她的事,她無法因擁有記憶就去懲罰她,二則,她覺得對付一個孩子勝之不武。

但自從雲明珠將她推出馬車,這兩個緣由就一併消失了。

她不是什麼善人。甚至濟安侯府的老人還有記得當年事的,背後說她是個心狠手毒的夜叉。孟府當年給喻博經裹屍的下人,還有叫她煞神的。

她原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名聲好壞,別人喜歡不喜歡都與她無關,她只想做自己。

所以雲想容不會被姐姐的身份束縛。雲明珠對她不起,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若當日被雲明珠害的是別人,身邊又沒有英姿這樣會功夫的丫鬟呢?難道因爲雲明珠的計謀沒得逞,她就有理由寬容她?

笑話!

雲想容道:“你們好生看着,誰來也不準開門,幾時七小姐認了錯幾時來回我。”

僕婦都是孟家的,所以並不十分了解雲想容的性子。

有一個就問雲想容:“那若是二姑太太來了呢?”

雲想容看了她一眼“一樣不開。”

“是。”那婢女連忙低下了頭。

屋裡的雲明珠作的累了,癱坐在門前的圈椅上喘粗氣,將雲想容的話聽的清清楚楚,雲明珠立即覺得頭髮都快豎起來:“雲想容,你太狠毒了!我要回京都去!我要回去告訴父親!你算什麼姐姐,你簡直就是個母夜叉,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罵着罵着,哇的一身哭了起來。

雲想容不理會雲明珠的叫囂,回了書房吩咐柳月磨墨,寫了一封書信給雲敖。將近些日近況說明,並說這邊一切安好,信中,她提到了孟家產業的事。就算她不說,雲敖早晚要知道,還不如她先自己說出來做得漂亮點。

“順便帶這些興易特有的小點心回去交給老夫人和我兩位伯母,還有這些,給八少爺和九少爺,還有芷哥兒。”

雲想容打點了一大包的東西,一併交給了英姿,讓英姿給送信之人帶過去。

英姿拿着信和東西出去,雲想容就回了上房伺候曹氏,不多時,孟方臉色鐵青的回來了。

曹氏忙坐直了身子:“東府老太爺怎麼樣?”

“沒什麼大礙。”孟方不願將情緒帶給病中的妻子,緩和了面色道:“無大礙的,你不要多掛心。”

“哪裡能不掛心。他畢竟七十八了,身子不如從前,我之前就擔心他受不了刺激。”

雲想容挑眉看着孟方。外婆的話分明就是說她當真是裝病,藉口讓她和母親回來的。

“無非是以身子不好來要挾,一哭二鬧三上吊,軟的不行就撒潑,那邊府裡的也就這些伎倆,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孟方鄙夷的道:“如此能力,連得我一成的產業都不配。他們東府的人坐享其成還有諸多要求,當真是小妾風範。”

“不必動氣,這麼多年東府什麼樣子咱們不是都看透了麼。不然咱們也不必做此決定.”

雲想容知道孟方和曹氏還有話要說,拉着孟氏和孟玉靜出去了。纔剛出了門,孟氏就問雲想容“你又把明珠關起來了?”

雲想容頷首,道:“纔剛恬王世子和二小姐來做客,康孫氏來回話,我拉着她問了一番明珠的飲食起居,耽擱了片刻纔去前廳,她就當着客人的面兒發起火來,母親,明珠的事兒往後您別插手,也別胡亂心軟。若是明珠管教不好,外頭的人只會歪曲您,說您特意把邱氏的孩子養歪了,如此罪名您可擔不起,所以對於他絕對不能心軟。父親既然將明珠交給我,自然是希望我嚴加管教,相信父親也不會反對的。”

孟氏想起先前在攏月庵雲想容跌下馬車的事,默然頷首,決定不再插手雲想容管教雲明珠的事。且雲明珠也真的是欠管教了,從前她雖然頑皮,卻也沒有現在這般頑劣,竟然還在客人面如此失禮。

孟氏總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雲明珠性格大變。一時間又摸不清頭緒。

孟家財產交給外孫來繼承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出兩日,興易縣上下就都已知曉了。

身在京都的雲敖和老夫人當然也得知了消息,老夫人不置可否,左右雲想容將來是要入宮去的,做了娘娘,也不在乎銀子不銀子。

雲敖也沒將這筆錢放在心上,在他的眼中仕途和權力更加重要,有權自來會有錢。再者堂堂男兒哪能一點氣節都沒有?孟家就算富可敵國,能得近四成半的產業也的確是個極大的數目,他也不可能參與到女兒的事情中,免得叫人說他雲敖覬覦岳父的財產。

所以雲敖給雲想容的回信上並未談及財產的問題,倒是囑咐雲想容好生管教雲明珠,讓她全權負責,不用與他商議。

等雲想容將回信拿給雲明珠看時,雲明珠氣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已經在廂房裡關了兩日不見天日,發現若是她不道歉,雲想容絕對不會放他出來。

終於,雲明珠服了軟:“六姐,前頭的事是我太沖動了。請你別見怪。”

雲想容挑眉看着她,能屈能伸來的雖然晚了些,卻與當年的邱翦苓如出一轍,雲想容並不說話,只吩咐人帶着雲明珠下去休息。

雲明珠吃飯時,聽到僕婢們低聲議論雲想容得到富可敵國的孟家四成半的財產,一口粳米飯噎進了喉嚨裡,險些噎死她。

興易縣城西一座二進的宅院裡,天井處種了一棵一人合抱粗的高大楊樹,樹蔭恰好遮住了整個院落。尉遲鳳鳴只穿雪白的中衣和長褲,在院子裡同已經年近不惑的柴彬練拳。

柴彬身高馬大,一套拳打的剛猛生風。相比之下,尉遲鳳鳴雖也生了高大健碩的身形,身法就迅捷了一些,與柴彬斗的旗鼓相當。

柴彬笑着誇讚道:“少爺拳法大有長進了。”

“是你教的好。”二人收招,各自退開。尉遲鳳鳴拿袖子抹了把臉,笑着道:“你纔剛不說有人來回話麼?”

“是,屬下這便叫人進來。”

尉遲鳳鳴笑着擺擺手。

不多時,一位年僅五旬,中等身材,相貌端正,身着暗金色團字員外服的男子走了進來。見了尉遲鳳鳴,忙掃地一揖:“草民見過大人。”

“不必多禮。”

期間丫鬟在石桌上鋪了桌巾,在石凳上擺了錦墊,又上了上好的碧螺春。

尉遲鳳鳴笑着道:“楚先生,一起吃杯茶。”瀟灑的在桌邊坐下。

“草民不敢。”楚尋恭敬的垂首道。

尉遲鳳鳴也不強求,吃了。茶,問道:“不是說了輕易不要到這裡來嗎?”

“是,草民記得,只不過如今遇上了棘手的難題,所以來請大人的一個示下。”

尉遲鳳鳴知道他是要問什麼,仍舊道:“講吧。”

“是。”楚尋應聲,道:“如今孟元汀將孟家所有的產業都劃分出去,大人應當知道了吧?”

尉遲鳳鳴頷首。

楚尋又道:“如今財產分爲三部分,一成給了東府,剩下的九成給犬子和雲姑娘平分。犬子的那一份大人可以放心,我做父親的必然能夠拿捏的住他,現在問題就處在雲姑娘的那一份上。”

“那你說,該怎麼解決?”尉遲鳳鳴不發表意見,等着楚尋的看法。

楚尋道:“其實草民的想法很簡單。”

擡頭望着尉遲鳳鳴,擡起手比了個殺的手勢。

尉遲鳳鳴見狀蹙眉,正色道:“褚先生,錦衣衛的規矩你應該知道吧?”

楚尋被問的一愣,原本這件事他來時路上已經有了必定會得到允許的自信,卻不想尉遲鳳鳴並未馬上回答,而是先問他問題。

楚尋半晌方道:“知道。”

“既然知道,你覺得這件事做大了,對咱們有好處嗎?你的思路是對的,只要雲想容一死,她的那份財產自然就歸令郎所有了。但是你忘了一點,雲想容若死了,官府必定要插手此事,且她父親和祖父都貴爲侯爵,又都是頗受皇上器重的臣子,她若死了,必然引起一番軒然大*,到時候若是將錦衣衛給揪出來,私自介入民間百姓的財產紛爭造成有人致死,皇上知道了,會如何?”

一番話說的楚尋額頭上冷汗直冒。的確,錦衣衛窺探百官,此番是他們私下想要壯大斂財,是不能鬧大的。

可楚尋並不是錦衣衛。他只是錦衣衛在民間的一個線人而已。他注重的,是孟家的財產。他必須要將雲想容的那份財產想辦法劃入自己的名下。

楚尋說話的聲音便急切起來:“大人,那您說當如何是好?”

尉遲鳳鳴站起身,在院中隨意走了幾步,笑道:“我先前說,你的思路是對的,只要雲想容能夠退出這次爭奪,那令郎就有了絕對優勢。讓一個人出局,並非只有死這一個辦法,讓她失去資格即可。這樣不會傷及人命,又可保護錦衣衛不被牽連。”

楚尋頷首應是“草民知道了。”

尉遲鳳鳴見狀頷首,待楚尋退到院門前時又叮囑道:“切記不能傷人性命,不能將事情鬧大。”

“是,草民謹記。”楚尋恭敬行禮,已經開始策劃要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讓雲想容出局。

同一時間,興易縣東郊沈奕昀的田莊中,孟元智回過話之後,恭敬的垂首而立。

楮天青沉思半晌才道:“這件事我們會處置,你且退下吧。”

孟元智心下暗喜,連連道是,退了出去。

待到孟元智離開。楮天青回了內院,徑直到了沈奕昀的書房門前。

“四少爺。”

沈奕昀正在看書,聞聲擡頭,見來人是楮天青,溫和微笑:“褚先生,請進。”

楮天青進屋先是恭敬的行禮,才道:“纔剛我會了會孟家東府的那個人”搖着頭道:“當真是不怎麼樣。廠公怎麼會選中這麼一個人。”

沈奕昀明媚含波的鳳眼中有譏笑閃過:“山高皇帝遠,此事未必就是廠公親自安排的,他不過是吩咐手下人去做而已。而且,孟家他們的確應該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四少爺說的極是。”楮天青頷首,轉而道:“如今這般,您看該怎麼做?”

沈奕昀略微想想,道:“楚晏和雲小姐兩個都動不得。前者被後有錦衣衛的人。若是將他殺了,勢必會引起錦衣衛和東廠的大戰。這麼多年錦衣衛和東廠還只都停留在相互謾罵指責的截斷,他們可以相互制裁,卻不能開戰。相信廠公也沒有做好要與錦衣衛正面交鋒的準備。所以楚晏是萬萬動不得的。

“同理,雲小姐也不能殺的明目張膽,她父親和祖父都是侯爵,這件事要想做的完全,除非給她們家安排個通敵叛國那樣大的罪名,讓雲家無還手之力,否則東廠今後就等着被報復了。”

“四少爺說的是。”楮天青皺着眉頭道“我倒是有個想法。”

“褚先生請講。”沈奕昀態度很是恭敬。

“四少爺,您說東廠和錦衣衛之間這次的鬥爭,彼此雙方能夠接受的底線是什麼?”

“打平。”雲想容想也不想就道。

“對。”楮天青點頭。

沈奕昀已經猜到楮天青要說什麼,忍不住微笑起來:“褚先生果真足智多謀。”

楮天青也有得遇知音的喜悅,道:“四少爺知道我想做什麼了?”

“是。”沈奕昀正色道:“楚尋父子是錦衣衛的人,佔有孟家四成半的產業繼承權。東府孟元智是東廠的人,佔了一成產業。如此懸殊的差距,如果能將雲想容所得的那一份拉進東府,就算是贏了。若是做不到,至少還可以刮分了雲想容的那一份,和錦衣衛談判,造個平手的模樣。”

“正是如此。”楮天青連連點頭,道:“所以,現在癥結就在與雲小姐手中的那一份財產。那四成半歸了誰,誰就是贏家。可是這麼一大筆財產,雲小姐哪裡可能放手。”

沈奕昀吃了。茶,骨節分明白皙袖長的手放下了茶碗,淡淡道:“不放手,可以想法子讓她放手。就如同不能明着做了她,可以讓她意外身亡。她出局了。剩下的那一部分財產,甚至是所有財產都會重新分配。”

楮天青抿了抿脣,道:“的確是如此。”

沈奕昀知道楮天青的顧慮,站起身來道:“我們如今好容易走到這一步,必須要得到廠公的支持。所以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我知道雲小姐或許是無辜的。但爲了咱們所有人,以及咱們所有人的家人都能夠光明正大,安安全全的活下去。我只能這麼做。若有罪,就讓我一個人揹着,將來到了地下慢慢的償還吧。”

說到此處,沈奕昀苦笑道:“或許將來我到不了地下,會灰飛煙滅也不一定。”看着自己白皙修長的手,這雙手,已經沾染過太多的血腥了。

楮天青一路跟着沈奕昀到現在,他所有的難處他都懂得,此番與東廠結交勢在必行,他們是沒有退路的。現在又沒有完全的辦法,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四少爺。”楮天青站起身,正色道:“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安排。你不要插手了。”

沈奕昀微笑搖頭:“不,還是照着老規矩,我來策劃。”

楮天青動容的望着沈奕昀,才十五歲的少年,就已經有了成年人不及的果敢和擔當。有些時候,他的確鐵腕了一些。但是他是整個沈家的掌舵人,爲了沈家的延續,爲了所有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的安全,他不能失敗。爲了生存,爲了有能力應對皇帝的步步緊逼。有時候只能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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