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風直接挑明瞭念念的身份,這說明,他,包括江璃月,什麼都知道。
顧暖卻還在極力否認:“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江董是想孫女想瘋了嗎?跑來亂認什麼親戚?我再說一遍,念念是我哥哥和嫂子的女兒,跟你們江董八竿子打不着關係!”
“顧小姐,你不承認也沒關係,親子鑑定的結果馬上就會出來。有時候,醫學驗證結果比人的話更可信,你認爲呢?”
親子鑑定……
四個字,如同一道天雷劈在顧暖頭上。顧暖只覺腦中轟隆一聲炸開,她的思維混亂成一片。
是了,身爲言墨的母親,江璃月想要拿到言墨一根頭髮何其簡單,而現在,他們又帶走了念念。
親子鑑定結果能說明一切,她就算再否認,也沒有任何意義。
顧暖身體一晃,險些站不穩。
爲了隱藏念念的身份,女兒生下來,她便將她交給哥嫂撫養。她甚至,都不敢跟女兒太過親近。
她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卻不想,還是被江璃月知道了。
一旦江璃月確定念念是言墨的女兒,她會不會,以不能讓言家的血脈流落在外爲由,將念念奪回去呢?
現在念念雖然名義上不是她女兒,可好歹,她還能隨時見到她。一旦念念回到言家……
顧暖無法忍受,江璃月那個可怕的女人,將女兒從她身邊奪走。
顧暖緊了緊手裡的手機,“我現在就下樓,我去見你們江董。不過,你最好跟我保證念念的安全,如果念念出現任何一點意外,我就算拼了我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顧小姐,多謝配合。至於小丫頭的安全……江董雖然心狠手辣了些,卻還不至於冷血到對自己的親孫女下手,這點你儘管放心。
不過,我還想多嘴提醒你一句。江董今天約你見面這件事,她並不想讓言少知道,也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否則……一旦有些事情被言少知道,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
顧暖掛了電話,也沒時間打電話跟顧琛求證什麼,她跟秦小滿說了聲她有事先走一步,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想,便提起包包匆匆下了樓。
成風讓她放心,顧暖卻無論如何放不下心,她的整顆心都像是在半空中吊着,七上八下的。
顧暖到了公司樓下,上了成風告訴給她車牌號的那輛黑色轎車,司機立刻發動了車子。
這司機,也就是成風的手下,也是通體的黑衣,表情嚴肅,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什麼秘密組織的成員。
看來,成風的身份很不簡單。也是,能爲江璃月所用的人,自然是不簡單的。
司機開車載着顧暖,如同沒頭蒼蠅似的,在縱橫交錯的街道上轉起了圈圈。
顧暖擔心着念念的安危,連聲催促着前頭的司機:“能不能麻煩你快點?你這樣在街上轉來轉去的,是不知道路嗎?”
“顧小姐,先別急,”司機道,“我們被人跟蹤了,我需要先把後面那輛車甩掉。”
被跟蹤了?顧暖疑惑蹙眉,轉頭往後看去,果真看到他們的車後面,正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緊追不捨。
司機快速撥了個電話出去:“我們被人跟蹤了,馬上派人來支援。”
司機說完便掛了電話,繼續開着車在街道上轉圈。
不多時,當司機開車駛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突然斜刺裡駛來一輛車,停在了路口的位置,擋下了後面那輛車。
甩掉後面跟蹤的車後,司機便不再耽擱,將車一路往城市近郊駛去。
“什麼?跟丟了?!”
結束了會議的言墨,已經站在了總裁辦的落地窗前,他周身嗖嗖釋放着冷氣,握着手機的手指緊了又緊,終於還是控制不住的吼了出來:
“跟個人也能跟丟,一羣廢物!馬上加派人手給我找!”
自從那天,江璃月硬闖言墨的總裁室,得知言墨已經和顧暖舊情復燃之後,言墨擔心江璃月再像五年前一樣,做出傷害顧暖的事,他便派了人,暗中保護顧暖的安全。
可是就在剛纔,那些人卻告訴他,顧暖突然出門上了一輛車,他們跟了那輛車半天,卻不幸跟丟了!
言墨恨得想殺人!
顧暖剛纔不是還在跟他通電話嗎?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怎麼不大會兒功夫,就出門離開了?她上了誰的車?她去哪了?
關心則亂。言墨擔心顧暖是被江璃月派人劫持走了,他擔心顧暖有危險,一時間心亂如麻。
言墨吩咐下面的人加派人手去找顧暖,而他自己,則一遍遍撥打顧暖的手機。
起初,顧暖的手機一次次被掛斷,到最後,更是提示手機已關機。
顧暖不會無緣無故不接他電話,她肯定出事了!
言墨一顆不安的心不斷下墜,他俊臉浮動着怒火,手一揚,將手裡的手機重重砸了出去。
言墨的電話,是顧暖親自掐斷的,後來,看言墨鍥而不捨的打進來,顧暖乾脆直接關了機。
顧暖這個時候,還沒準備把念念的事告訴言墨。
如今只有江璃月知道念念的身份,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一旦被言墨得知念念是他的女兒,以言墨強權霸道的行事作風,她纔是真的陷入被動中。
城市近郊一處私人會所。
成風走進別墅客廳,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江璃月。他走過去,將一個文件袋放在江璃月面前的茶几上:“江董,親子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
江璃月瞟了眼面前的文件袋,順手拿起,掏出裡面的一份《親子鑑定報告書》翻看了起來。
“生物學親子關係的概率爲99.99%?”江璃月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
“是。”
“這麼說,那個小丫頭,真的是阿墨的親生骨肉?五年前,那女人真的將阿墨的孩子生下來了?”
“是的,江董。”
江璃月閉上眼睛,捏了捏酸脹的眉心。她深感這件事情的棘手,甚至,開始後悔起五年前,自己一時心軟沒有痛下殺手。
現在,孩子都已經四歲了,再做什麼似乎都已經晚了。
如果一個不慎,被言墨得知自己殘害他的女人孩子,還會換來他的瘋狂報復,得不償失。
“現在那個小丫頭在哪兒?”
“在門外的車上,剛纔哭鬧了會兒,大概是哭累了,就睡着了。”
“你把她抱來給我看看。”
“是,江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