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怒恨吞噬的言墨,本想下車,逮着顧琛狠揍一頓,然而,看着突然出現的小包子,言墨卻猶豫了。
畢竟,那是個只有四歲的小孩子,而他又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在暴怒之下,將顧琛打廢打殘,如果讓小孩子看到那血腥的一幕,不知道會不會給她幼小的心靈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好吧,就算他可以不去顧及這個跟他毫不相干的小丫頭,那麼顧暖呢?
五年的天各一方,他早就受夠了相思之苦,如今,她再次回到自己身邊,就已經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了。
他說過會相信她,他想要跟她和平相處,他不想再像前段時間一樣,因爲失去理智,就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他現在突然衝上去,在發泄完憤怒和醋意以後,又該如何面對她?
如果事實真像裴娜說的那樣,她的謊言被他戳穿後,羞辱和難堪,會不會讓她從此遠離自己?
言墨有太多顧慮,腦子裡糾扯成了一團亂麻,最終,他還是放棄了下車去將顧琛痛揍一頓。
言墨坐在車裡,看到那親密如一家的兩大一小,從餐廳出來,上了顧琛那輛車。當那輛車開走的時候,言墨發動車子,緩緩跟了上去。
他親眼看到那輛車停在了一棟公寓樓下,三個人下車,說說笑笑的進了公寓樓,再也沒有出來。
整整一個晚上!他不停的看手機,卻等不到顧暖的一個電話一條短信。
他胸口憋堵得難受,憤怒幾乎將他整個人吞噬,頭疼欲裂的感覺,讓他恨不得一頭撞死自己。
言墨覺得自己荒唐又可笑,他怎麼搞得,像個興師動衆跑來捉姦的丈夫?
而事實是,他真的在樓下守了整整一個晚上。
直到早上亮起第一絲曙光,言墨準備驅車離開時,卻看到裴娜從外面匆匆趕回來,進了公寓樓。
言墨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卻將車熄了火。
顧暖早上是被念念推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懷裡的小丫頭,纔想起自己昨晚睡在了哪裡。
“怎麼了?”顧暖問。
“暖暖,我想上洗手間。”念念皺起小臉。
正好顧暖也想去,她便翻身下牀,將念念從牀上抱下來,牽着她去了洗手間。
兩個人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聽到大門門鎖擰動的聲音,顧暖還在疑惑這麼早是誰在外面,就見裴娜推門走了進來。
裴娜本來焦灼的一張臉,在看到顧暖後,立刻變得猙獰無比。她一雙眼睛狠厲的瞪着顧暖,幾步走到顧暖面前,伸手指着她:
“好啊顧暖,你果真就是這麼不要臉,趁我不在家,就跑到我家興風作浪來了!怎麼樣,昨晚你和顧琛,玩得爽嗎?他有沒有讓你特別滿足?
你之前裝得多清純多無辜,是以爲我拿不到證據,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嗎?看這次被我抓了現行,你還怎麼狡辯!
顧暖,你還真是夠賤的啊!我不過就是離開一晚上而已,你就迫不及待的跟顧琛重溫舊夢了!你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裴娜昨天扇了念念一巴掌,她心虛,擔心顧琛會找她算賬,因而在確定念念找到後,她就藉口孃家有事,躲了出去。
她想等顧琛的怒火平息後再回來。
可一大早睜眼醒來,裴娜卻越想越不對勁。
顧琛和顧暖的關係,本來就不清不白的,她這一走,豈不是真給那倆人騰了地方?
裴娜琢磨到這,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那兩個人,該不會昨晚趁她不在,真的滾在她家大牀上了吧?
裴娜想到這,悔恨得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她昨晚怎麼就沒想到這茬呢?還躲出來給那倆人騰地方,她是不是傻啊?
現在,就算她再後悔,那倆人該發生什麼,肯定也已經發生了啊!
裴娜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早上剛過五點。她再也沒了睡覺的心情,起牀洗漱一番匆匆往家趕。
沒想到,還真被她逮到了顧暖這隻狐狸精!裴娜一瞬間氣血上涌,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撕了顧暖。
顧暖皺了皺眉,臉色也是極其難看。
裴娜的話難聽不說,還是當着念念的面說的。一個小孩子,讓她聽到這些,對她的成長是極爲不利的。
顧暖看着念念交代她:“念念乖,你先回房間待一會兒,等會兒姑姑叫你出來,你再出來好不好?記得把門鎖好。”
念念爲難的看了看裴娜,又看了看顧暖。她能感覺到裴娜的來者不善,然而,她也答應了會乖乖聽話,不給顧暖惹麻煩。
到最後,念念還是乖乖點了點頭,回了自己的兒童房。
裴娜的目光落在顧暖身上,一臉的不可置信,她睚眥欲裂:“你!你不光睡我的牀,睡我的男人,還穿我的睡衣!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這裡的女主人了?顧暖,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裴娜吼完就撲了上去,用力撕扯顧暖的頭髮。
顧暖疼得尖叫了一聲。哪怕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對裴娜動手,只是費力的去解救自己的頭髮。
可裴娜這會兒正恨顧暖恨得要死,纔不會對她手下留情,在撕扯顧暖頭髮的同時,手還往顧暖臉上招呼。
幸而顧暖險險躲了過去,否則怕是真要毀容了。
“住手!”
顧琛衝了上來,將如同狗皮膏藥般的裴娜,從顧暖身上扯開。
顧暖已經被裴娜撲倒在地上,頭髮被扯得亂蓬蓬的,十分狼狽。
顧琛將顧暖從地上扶起來,心焦的問她:“暖暖,你沒事吧?”
“顧琛!”眼前一幕讓裴娜內心一片冰寒,她撕心裂肺的哭,“你到現在,都還在護着她!你搞搞清楚,現在我纔是你顧琛的妻子!”
顧琛面色陰沉,黑眸森冷的瞪着裴娜:“昨天一晚上不着家,一大早就跑回來發神經,你是不是瘋了?”
“是是是,我是瘋了!”裴娜的眼淚不斷流着,她此刻面目扭曲的樣子,倒真像是瘋了。
“你當我昨晚上爲什麼不着家呢?我不是給你們騰地方,讓你們把該乾的想幹的都幹了嗎?怎麼?你這個時候,不是更應該感激我的體貼大度嗎?”
顧琛冷聲呵斥她:“你胡說什麼?昨晚暖暖只是留下來照顧念念。”